太陽從地平線升起,渲染了正片東方的雲彩,江麵水光粼粼,時不時的飛過幾隻白色的鳥兒,像是在叫醒著沉睡的人。


    徐錦寧也不知何時睡著的,等她醒來才發現自己依偎在溫丞禮的懷裏,身上蓋著他的外袍,入眼的便是他那張俊俏非凡的麵容,她不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著他的睡顏,長而濃密的睫毛垂著,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著似是有許多化不開的憂愁。


    她伸出手輕撫著那皺著的眉頭,剛舒展開來,沒一會兒他又皺了起來,像是做了夢,他猛地抓住了徐錦寧的手腕卻沒有醒來,他在呢喃著什麽,可當徐錦寧將耳朵湊近的時候她卻什麽都聽不清。


    溫丞禮的懷裏挺暖和的,在外麵睡覺,吹著江風似乎也不錯,從未體驗過的呢。


    徐錦寧笑笑不舍的從他懷裏出來,可不能讓溫丞禮看到她這幅如狼似虎的模樣,不然他指不定覺得她色心大起,連睡著都不放過他呢。


    撲在他懷裏睡了一晚上,竟是從未有過的安心。


    自重生後,她便沒有這麽安穩的睡過一個覺。


    起身,抬頭看到坐在船頂上,抱著劍的蕭颯,這人居然是一夜沒睡,為了守護他們?


    徐錦寧感激的衝他點點頭,將披風蓋到溫丞禮身上後衝著蕭颯做了個手勢,蕭颯從後方跳了下去,動作輕巧並未驚醒溫丞禮。


    到了後方,徐錦寧揉著有些麻痹的肩膀:“蕭統領是一夜未眠?”


    “守護公主與駙馬是我的職責!”


    一夜未眠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他們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多謝了!不過你還先去休息吧,白天就交給其他人來守護。”


    “屬下不累!”


    “我可不想有什麽意外的時候你犯困,下去休息吧,這裏不需要你伺候了。”


    蕭颯看了看她,隻得點頭:“那公主小心,屬下就在後方,有什麽可以立刻叫我。”


    “知道了,下去吧。”


    等蕭颯離開了,徐錦寧一邊揉著肩膀一邊吩咐紅影衛去保護好溫丞禮,莫要讓他出事,之後才下了船艙。


    算算時間,那女子也該醒了才是,這藥有這麽厲害麽?


    推開房門,徐錦寧就看到正在擺弄著早餐的女子,這女子看上去病怏怏的,臉色慘白的厲害,但徐錦寧對她並無任何的同情之心,這女子便是華玉的妹妹華菱。


    “你先出去,讓靜思過來。”


    她洗漱從不需要不熟悉的人在旁,何況這女子還身份存疑。


    華菱點點頭恭敬的端著空盤子離開了。


    沒一會兒,靜思就過來了。


    徐錦寧坐在梳妝台前梳著淩亂的頭發,等會兒溫丞禮就醒了,可不能讓他看到她這幅蓬頭垢麵的樣子。


    靜思非常有眼力勁的過去接過徐錦寧手裏的梳子幫她整理,“公主,這麽急著叫奴婢過來,可有其他的事情?”


    “華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沒有,寧都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靜思說:“華玉姑娘已經醒了,說是已經隨著大皇子迴了府上,大皇子知道公主試探她之後生了好一頓氣呢,這不,一大早的就收到了飛鴿傳書,隻是還沒來得及給公主。”


    她趕忙把今晨剛到的信遞給了徐錦寧,她一邊幫著徐靖您梳頭一邊觀察著她的臉色,確定毫無異常之後才鬆下心來,看來昨日他們是真的沒有發現她。


    想起他們說的那些話,靜思就害怕的手有些發抖,一不小心拽斷了徐錦寧的幾根頭發。


    徐錦寧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你這是做什麽呢,一大早的就心不在焉,是本宮平時對你太過縱容了是麽?”


    若不是看在她之前舍命留在她身邊照顧,徐錦寧是斷然不會讓這麽一個笨手笨腳、自視過高的丫頭留在自己身邊的。


    靜思嚇得梳子掉在了地上,“公主恕罪,是,是奴婢大意了。”


    徐錦寧沒再理會她,先把信拆開看了看,的確是徐錦恆的飛鴿傳書,但寫的並不是苛責她之類的話,而是:“吾妹心憂之事兄長已知,切莫擔心,為兄必定會調查清楚,若真是敵方奸細,兄長即反用之,寧都無事,勿憂勿念,望妹一切安好。”


    看完,壓在她心上的石頭算是放下來了,徐錦恆不是愚蠢之人,自然知道她這麽做的目的,哪怕華玉通過了試探但他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畢竟是關鍵時刻,誰知道她是不是早有預謀?


    若不然,臨死前又怎麽會那般央求她照顧好這個叫華菱呢?


    怕隻怕這華菱才是真正的奸細!


    真正的死士是可以犧牲自己來達成目的的,華玉以自己的性命來博取他們的信任,這樣更能方便安插華菱在她們身邊。


    “公主,可有什麽不妥麽?”一直跪在地上的靜思揉了揉發疼的膝蓋。


    徐錦寧把信放到火燭上燃燒著,“這封信的內容你看過沒有?”


    “公主的信,奴婢怎敢隨意拆看呢。”


    “諒你也沒有那個膽子,你去看看太子醒了沒有,若是醒了便讓他過來準備一起用膳。”


    “是,奴婢這就去。”


    靜思趕忙離開了房間!


    徐錦寧叫來了其他婢女為自己梳洗打扮,換了身幹淨的衣服,等她收拾好再出去,溫丞禮儼然已經換好衣服站在江邊。


    她讓人將早膳拿到外麵,對著日出用膳得多美啊。


    溫丞禮背對著她,徐錦寧舔了舔嘴角,眼前閃過溫丞禮的睡顏,想著自己被他摟著睡一夜,心裏甜滋滋的。


    “咳咳!”


    徐錦寧站在他身後故意咳著想要引起他的注意,這一大早的就在這裏裝深沉,也不知道整天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呢。


    憂心來、憂心去的也不嫌累得慌。


    轉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是這般?


    徐錦寧當下覺得時間可貴,不能總是在這裏傷春悲秋懷念過去,得展望美男,哦不,展望溫丞禮才是。


    “公主這是受了涼了?”溫丞禮一轉身。


    旭日初升,光芒異樣的好看,他背著光像是從陽光中走出來的天神一般,謫仙般的容顏晃花了徐錦寧的眼睛。


    徐靖您呆愣的看了一會兒,溫丞禮見她在發呆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公主,可還好?”


    “好,好啊!”


    當真是太好看了,徐錦寧掩著尷尬走到船邊,雙手抻著船邊,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冰涼的手觸到她的額頭上,帶起了他袖間的墨香,徐錦寧身子一愣,呆呆的站在那兒。


    耳邊是溫丞禮那好聽又溫潤的聲音:“公主的額頭有些發燙,莫不是昨日在外麵休息著了涼了?”


    徐錦寧趕忙打開他的手,這明明就是害羞才燒起來的,哪裏是昨天晚上吹風吹的啊。


    昨天她可是被溫丞禮緊緊的抱在懷裏呢,一點冷意都沒有感覺到。


    要冷也是溫丞禮冷才是,他的手都是冰涼的。


    ’要不是他看上去挺精神,徐錦寧真要擔心他會不會生病了。


    “沒有,剛從屋子裏出來自然是暖的,正好迎著初日,用個早膳吧。”


    徐錦寧又佯裝著咳了兩聲,“丞禮昨日……可有夢到什麽?”


    溫丞禮的夢隻有那些翻來覆去毫無變化,而且他也不願意說起冷宮的事情,他跟徐錦寧墜崖的時候也說過一些,但那也隻是一部分而已。


    他淡淡的開口:“沒有,一夜無夢。”


    “是麽?”徐錦寧不信,早上他的眉頭明明皺的很深的。


    罷了,既然他還是不願說那也不勉強。


    靜思等人已經將早膳全都搬了出來,黃皎也做好了徐錦寧一向愛吃的酒釀丸子,見他們二人還站在船邊,黃皎看了看手中的甜品無奈的笑笑。


    他們兩個可真是一對璧人,男子俊俏、女子傾城。


    以前經常聽到那些客人們談論起太監駙馬,都說這個太監駙馬是靠色上了位,博了徐錦寧的心,可這些日子的相處,黃皎越發覺得溫丞禮這人不似民間流傳的那般。


    這男子滿腹經綸,舉手投足間也很有大家風範,不像是那種低賤的太監,此人必定不同凡響。


    黃皎向來是比較有眼色的,把甜品放到桌子上,恭敬的站在一邊叫到:“公主、駙馬,可以用膳了。”


    徐錦寧點點頭,叫著溫丞禮:“去用膳吧,再過一兩個時辰應該就能上岸了。”


    靜思急忙道:“大概還要三個時辰便可以抵達襄州港,奴婢已經傳書襄州州府,讓他們過來迎接了呢。”


    某人聽了皺了皺眉,語氣淩厲起來:“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本想悄無聲息的進入襄州查看民情的,她隻少說一句就讓這丫頭破壞了計劃,徐錦寧怎能沒有氣?


    這丫頭真是夠愚蠢的!


    靜思倒是沒料到徐錦寧會跟她發脾氣,“奴,奴婢是擔心到了襄州那邊照顧不好公主,而且這還是在江上,所以才……”


    “行了,以後不要擅作主張,下去吧。”


    徐錦寧有些不想看見她,她很不喜歡這種恃寵而驕的丫頭,一點都比不上青杏和碧枝,她們兩個做什麽決定之前好歹還要隻會她一聲的,哪裏像這個丫頭不知道好歹?


    徐錦寧看著滿桌子的佳肴,頓時沒了胃口。


    青杏、碧枝……


    真是想她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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