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看到站在窗口的溫丞禮,徐錦寧沒去搭理他,豐禹傳來的消息不隻是對華玉身份的懷疑,他還猜測那第三批人是溫丞禮的人,溫丞禮若是不想要那圖譜反而是奇了怪了,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她心裏還是有些惱火的,不然也不會來找華玉當做宣泄口。


    理也沒理溫丞禮,徐錦寧徑自的迴了房間。


    明日便是出使江州的日子,寧都的事情還未了結,兇手還沒抓到,那梅子酒還沒能見上。


    直覺告訴她,江州一行,兇險萬分。


    溫丞禮尾隨著徐錦寧進了房,關上門,就見她坐在床邊很是疲倦的閉上眼睛。


    “公主這麽做,不怕大皇子傷心難過麽?”溫丞禮緩步走過去。


    他隻是有點沒明白徐錦寧的用意,她為什麽這麽做?


    在懷疑華玉是奸細麽?


    可華玉為了自證清白,服毒自殺了,而且大皇子的毒也不是無藥可救。


    “你在質疑本宮的決定?”徐錦寧還是閉著眼睛,隻要看到溫丞禮那張俊朗的臉她就發不起脾氣來,索性也就不看了。


    “自然不敢,大皇子那邊你打算如何交代?”


    “本宮想殺就殺用得著交代麽?哪怕是本宮看著她不順眼,殺了她一介布衣又有什麽可交代的?”


    以往的徐錦寧本就是心情不好想打就打,想殺就殺,如今殺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又有什麽奇怪?


    是不是這段時間她的脾氣太好了,導致溫丞禮忘卻了以前的徐錦寧是什麽樣子的?


    徐錦寧驀地睜眼,淩厲的掃了一眼溫丞禮:“還是說駙馬也被那嬌弱的女子晃花了眼,對她有什麽心思?”


    溫丞禮也不知道徐錦寧是怎麽迴事,好端端的發起什麽脾氣?


    “公主多慮了!”


    “也是,本宮這麽一絕色在你眼中都不算什麽,何況一鄉野村女?”徐錦寧的目光緩緩地轉移到他的身下,冷哼一聲轉過身去:“出去!”


    “是,公主早些休息。”


    知道徐錦寧此刻心情不佳,他也沒必要留在這裏找氣受。


    聽到關門聲,徐錦寧又坐迴床上,“該死的溫丞禮,膽敢質疑我,最大膽的是敢當著我的麵搶走圖譜。”


    盡管那圖譜是假的,可他這行為還是刺痛了徐錦寧的心。


    可她還是因為喜歡這個人而無法對他發怒,剛剛就不該看那張臉的,看他做什麽?


    歎口氣,目光悠悠的轉向了窗外。


    剛剛她跟他發脾氣,本來還有更惡劣的話要說出口的,一看那受傷的表情徐錦寧就跟針紮在身上似的難受,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溫丞禮迴到房間也沒有休息,隻是坐在窗台,目光深邃的盯著那把青鸞琴。


    這麽長時間的相識,他不敢說了解徐錦寧如了解自己一般,可好歹也相識了這麽久,也知道今天她的話隻是說了一半,還有一半應該是她強逼著自己咽了迴去。


    徐錦寧對他的心思他是明白的,可他暫時還迴應不了。


    國大於一切,更大於徐錦寧在他心中的地位,他要做的事情太多,要承擔的責任太重。


    再怎麽說,他們也是敵對方,他是夏國的太子,而她是寧國的長公主。


    橋與路,終究不可能並存。


    太陽初升,映紅了東方的雲彩,橘色與墨藍色的相互融合美的就像是一幅畫。


    徐錦寧一夜未睡,半倚在床上,外麵已經漸漸地有些動靜,都開始張羅著去江州了。


    她起身揉了揉發酸的脖子坐到梳妝台前,想著一會兒溫丞禮會不會過來給她梳頭,這些日子都是他在幫她梳妝呢。


    拿起桌子上的桃木梳,徐錦寧猛地搖搖頭,“怎麽跟個小姑娘似的,離了他難道我還不能梳頭打扮了?”


    身邊那麽多人,也不差他一個。


    想了想,她讓人把黃皎叫了過來,她府上的麵首之一,長得也是粉雕玉琢、俊秀可人了,要說她府上的麵首哪一個不是俊秀非凡、能力非凡的,整個寧都又有多少女子不羨慕她?


    沒一會兒,一翩若驚鴻、麵若桃李的男子便走了過來,許久沒見徐錦寧,他笑了笑,一笑起來更是令人如沐春風,賞心悅目:“臣下還以為公主把我們這些人都給忘了呢。”


    “怎麽會,本宮近日隻是太忙了而已,怎麽忘也不能把你給忘了啊。”


    看到好看的人,心情也就跟著美好起來。


    黃皎拿著梳子輕輕的幫著她梳理著長發!


    門口,溫丞禮把那新衣給靜思後轉身就走了,裏麵兩人著實礙眼。


    靜思聳聳肩,笑著嘀咕一句:“駙馬這是吃醋了呢。”


    看到裏麵的男子,靜思也是一怔,這男子的長相雖不及駙馬,可他身上的那股子溫潤氣息著實讓人感覺舒坦。


    見徐錦寧閉著眼睛任由黃皎折騰,靜思由不得多看了黃皎一眼:“公主,衣服已經拿過,可以更換了。”


    徐錦寧“恩”了一聲。


    黃皎也給她把妝容都梳好,他雙手搭在徐錦寧的肩上,從後麵看去,就像是他在抱著徐錦寧一樣,“許久不見公主,剛見麵公主就要前往江州了,臣下可是舍不得公主舟車勞頓呢。”


    “既然舍不得,那就跟本宮一起去吧,那江州也是你的故鄉不是,迴去看看吧。”


    黃皎一喜,“當真?”


    “本宮什麽時候說過框你的話?快去收拾些東西,與本宮一同前去,一路上有你做的美食也不算勞頓了。”


    “好,那臣下這就去準備。”


    徐錦寧“恩”了一聲,衝他揮揮手。


    黃皎乃是江州第一酒樓裏廚師做的是一手好菜,還是那家酒樓的少東家呢,當初徐錦寧去江州遊玩就非常喜歡吃那家的菜品,按此本來也是要獎賞那廚師的,誰知道一見麵便被他身上的這股子溫潤氣息給吸引了。


    都說君子遠庖廚,但這人不僅是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更是做的一手絕色好菜,徐錦寧當下就重金聘請他來寧都自家酒樓裏,當時她還威逼利誘來著,黃皎礙於皇室威嚴也無可奈何隻得跟隨,後來感覺徐錦寧這人雖然好色,但不會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將黃皎接來之後當真隻是讓他去接管酒樓,偶爾她也會去酒樓吃上幾次,也能見見麵聊會兒天。


    然而自從徐錦寧成婚以後,她便很少去酒樓,也鮮少露麵,不是忙著去北境賑災,就是調查刺客、陳垚案之類的。


    黃皎這次能被徐錦寧帶著,主要還是他做飯好吃,她可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既然是出使江州,那必須得什麽都準備齊全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刺激一下溫丞禮,誰讓他天天板著一張臉,還有一個梅子酒的青梅竹馬的?


    說到底,徐錦寧對那梅子酒還是膈應得慌。


    徐錦寧換上一身明黃淺色羅裙,淺色的紗帶盡顯腰身,領口微微向外敞開露出精致好看的鎖骨,一塊青翠色的玉佩掛在心口,更顯得皮膚白嫩好看,她頭上的發飾少了許多,可能還是受了溫丞禮的感染不再喜歡那些繁華奢靡的飾品,她的首飾現在都是比較偏向清雅素淨的,徐錦寧倒也不是很討厭。


    頭上唯一出色的就是那枚白玉梅花簪,白玉雕琢,高貴不失優雅。


    出了門,門口更是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為首的便是騎著黑馬的蕭颯,他一身銀色盔甲,麵容峻冷,隻是臉上那道傷疤看上去有些嚇人,依舊是個死板的。


    溫丞禮同樣換上了一身新衣服,內裏長袍是月牙白色,外罩卻是明黃色的紗衣,腰間掛著一把白玉長笛,銀色高冠將那一頭黑發豎起,餘留兩邊的幾縷碎發,一向不愛打扮的人精裝起來更是別具風情。


    徐錦寧看到他有瞬間的失神,不由讚賞溫丞禮的裝扮長相,不愧是她看上的人呢。


    再往後便是要出行的人!


    馬車豪華程度令人歎為觀止,馬車後方左右各跟著十名身穿紅衣的紅影衛,後方便是穿著白色鎧甲禁衛軍,婢女護衛各自站在屬於自己的地方。


    溫丞禮見跟在徐錦寧身後的男子,微揚的唇角瞬間下榻民成了一條直線,他上前拱手行了禮:“公主,時辰不早了,皇上皇後已經在城樓等候。”


    徐錦寧一雙美目隻顧著盯著溫丞禮看了,哪裏還聽得到他在說什麽。


    黃皎也是第一次見到溫丞禮,這個太監駙馬的名頭太大,今日一見果真是驚為天人,能讓長公主為之傾心,可見此人除了外貌出眾之外,本事也是不小的,他很有眼力勁的行了禮:“黃皎參見駙馬!”


    溫丞禮點點頭算是迴應,“公主,上馬車吧。”


    他伸手拉住徐錦寧的手將她帶到馬車邊上,做了個“請”的動作,徐錦寧這才迴過神來輕咳一聲,“走吧,莫要讓父皇母後等得著急了。”


    靜思站在一邊拖著徐錦寧的裙擺,溫丞禮則是扶著她上了馬車。


    一迴頭發現黃皎還站在原地,溫丞禮:“公子怎麽不上馬?”


    黃皎手一攤,“公主臨時帶著臣下,這裏似乎並沒有臣下的馬。”


    溫丞禮看了看旁邊的白馬,笑道:“不介意的話乘我的馬吧,我坐馬車便好。”


    不等黃皎推手拒絕呢,轎子裏傳來徐錦寧的聲音,“你上馬車,與我一起。”


    溫丞禮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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