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這東西,見風就長。


    片刻功夫,就傳遍了寧都。


    而且,由事實演變成,長公主為了一個容顏絕色的太監竟退了新科狀元的親事,執意要一個太監當駙馬!


    這些謠言傳到了徐錦寧的耳中,她正在用晚膳。


    她輕輕一笑,繼續喝著杯中的青梅釀。


    然而青杏和碧枝卻急眼了,道:“太離譜了,那溫.公.子明明是要進宮作做太監,而不是太監啊!咱們殿下都被傳成什麽樣了!過分!”


    “還有那柳家!殿下你可真是太便宜他們了!全了他們的麵子不說,竟然還要委屈自己挑了這麽一個駙馬!還虧了兩千兩銀子呢!血虧!”


    徐錦寧微微一笑,她容色本就嬌豔,這麽一笑,媚兒不妖,還添了幾分清冷。


    “你們想太多了,本公主,什麽時候做過虧本的買賣?”她明明已經喝了三盅青梅釀,可是眼底清明,絲毫沒有要醉的意思。


    “去將本宮的駙馬請上來,從今後,本宮與駙馬,要食同案,眠同塌,行同車,死同穴,做一對恩恩愛愛,羨煞旁人的夫妻。”徐錦寧緩聲道。


    而此時,溫丞禮就侯在門外。


    徐錦寧的嗓音很好聽,本就帶著一種獨特的磁性,再加上她喝了酒,喉音微沙,一字一頓說來,竟然了一種纏綿悱惻給的感覺。


    他站在門外,脊背挺得筆直,清冷臉上麵無表情,深邃眼底波瀾不驚。


    “殿下請駙馬。”青杏得了令,出門將他迎了進去。


    溫丞禮進門,徐錦寧恰巧抬頭。


    四目相對。


    縱然徐錦寧對溫丞禮早已熟悉,但還是被眼前人驚豔了片刻。


    上輩子,他化身太監,身上總是穿了一身平平無奇的太監服,戴著帽子,後來國破,他擺脫了太監這個身份,徐錦寧卻又被徐芳菲偷偷囚禁了。


    所以,這還是徐錦寧頭一次見他穿錦衣華服的模樣。


    所謂人靠衣裝,溫丞禮換上了公主府的月白錦袍,腰間配著青色腰帶,玉冠簪發,整個人可謂是眉目如畫,清貴逸群,英俊肅雅,沉斂自持。


    唔,真真是養眼得很。


    徐錦寧審視的眸光讓溫丞禮心頭厭惡。


    然而,他麵上聲色不動,緩緩上前,規規矩矩地行禮:“見過殿下。”


    徐錦寧輕輕挑眉,道:“駙馬不必多禮,婚禮已經交代禮部準備了,咱們兩個,是夫妻,無需這般客氣。快來,用膳吧。”


    溫丞禮依言上前,動作優雅從容地走到了徐錦寧旁邊的位置坐下。


    他緩緩接過了徐錦寧手中的酒瓶,聲線微清冷道:“殿下要喝酒?不才給殿下斟酒。”


    “給我斟酒,有什麽意思?若是駙馬爺賞臉,與本宮喝上兩盅如何?”徐錦寧眯起丹鳳長眸,眸光流光溢彩,如同一隻狡猾的狐狸。


    她看著溫丞禮那張清清冷冷的臉,心裏頭就來氣。


    上輩子,她隻讓他做了一個研磨的太監而已,待他,那是極好的。


    可是後來,外間的人都怎麽傳的?


    說她欺侮,折辱他,這才引來了夏國的攻打?


    好笑極了!


    不過如今,溫丞禮既然栽到了她的手裏,她不讓他嚐嚐這欺侮折辱是個什麽滋味,就枉了上輩子她背的那麽多黑鍋了!


    “殿下請。”溫丞禮給徐錦寧斟了酒,又給自己斟了一杯,沉聲道。


    他長得好,一張臉生來疏離威冷,便是做著曲意逢迎的動作,亦如同挺秀青竹,亮節高風,讓人忍不住親手摧毀。


    徐錦寧眼底浮起笑意,忽然伸手,輕輕摸著他的下頜輪廓。


    她的眸光灼熱而專注,一寸一寸在溫丞禮的臉上掠過。


    然而,溫丞禮的眼波儼然千年古井,紋絲不動。


    “駙馬長得真好看,真真是國色天姿,畫中美人。”徐錦寧將自己的酒杯遞到了溫丞禮的唇邊,軟語低喃道。


    溫丞禮聲音平靜:“殿下過譽了。”


    “喝完這杯酒,駙馬伺候我沐浴,如何?”徐錦寧伏在他的耳邊,聲音曖昧且甜膩。


    “殿下有令,臣不敢不從。”溫丞禮仍語氣清冷,聲線中聽不見一絲一毫的波動。


    他這清冷自持的禁欲模樣,再加上前世誤以為他是個太監的深沉遺憾交織在一起,妥妥地激起了徐錦寧的勝負欲。


    “那駙馬還不幹了這杯酒?”徐錦寧越靠越近,幾乎整個人都依偎在他的懷中,軟語道。


    她的酒杯都湊到了唇邊,溫丞禮隻好張嘴,將那杯酒飲下。


    陸錦寧將空掉的杯子扔在了地上,一把摟住了溫丞禮的脖子,刻意撩撥道:“那駙馬還不抱本宮去洗澡?”


    她說話間,氣息和唿吸都噴灑在溫丞禮的脖子和耳後。


    溫丞禮雖然冷麵如常,耳根後麵,太陽穴卻忍不住猛地跳動了幾下。


    進了浴室,灑滿了玫瑰花的浴湯已經備好,溫丞禮將陸錦寧小心放在了地上,浮起她,沉聲道:“殿下,可要試水?”


    陸錦寧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袍,一雙纖長蔥白的柔荑拔弄著他的腰帶,輕聲道:“試水就不必了,不過我屏退了左右,駙馬替我更衣吧。”


    溫丞禮點頭應是,動作緩慢而細心地替她脫下了外袍,中衣,裏襯——


    直到最後,溫丞禮已經不敢直麵陸錦寧,他的目光定定落在了水中。


    然而,水中亦是陸錦寧的倒影。


    冰肌雪膚,膚如凝脂。


    隨著嘩啦一聲,陸錦寧下水了。


    她的動作將水中含笑的美人攪碎,也讓溫丞禮的神色猛地迴籠。


    不過是一個水性楊花的狐媚子而已。他心裏暗暗對自己麵提耳命。


    他是負著血海深仇而來,不該將眸光放在別的地方,哪怕一寸。


    溫丞禮的忍隱和定力都非同常人,自此,直到陸錦寧出浴,又替她披上了衣裳,他的眸色未曾鬆動半分。


    浴後,陸錦寧穿的是一身裸肩的水紅色真絲綢緞長裙。


    這個顏色將她原本就白淨的肌膚襯托到極致,容色本就嬌豔的人更添三分婉約柔媚。


    她施施然躺到了榻上,含笑看著溫丞禮。


    溫丞禮在她的眸光下,神色緊繃,心裏頭已然做好了為國捐軀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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