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有些涼,但是帶給她的酥麻感覺直接躥上了腦袋。


    她站在那裏覺得整顆心都融化了,按在他胸口的手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卻也舍不得推開來,想要抗拒,卻又想要靠近。


    見她睜著眼睛有些的不安,他的唇摩擦過她的唇直接繞到了她的耳際,聲音沙啞地在她的耳邊呢喃:“認真點,不然我就在這裏把你給辦了!”


    她的手顫抖了一下,又氣又怕的。


    這個男人,活生生一個勾人的妖孽。


    想著畢竟關係也確定了,她總不能這麽不解風情,剛想要閉上眼睛來,眼前忽然閃過一抹光圈,她嚇得抬起頭來,便看見前麵的拐角處掠過一個人影,那個人的手中拿著手機朝著她這邊照了一張照片。


    正好是傅寒遇埋頭吻著她的脖頸。


    她的心沉了一下,那個人已經離開了。


    下意識的,她就把傅寒遇給猛地推開了,力道有些大,傅寒遇似乎沒想到,一下子被她給推開了。


    “你這個女人……”


    正在興頭上的傅寒遇咬牙切齒準備把她給吃了,桑晚安卻想要去看看那個人是誰,他拍這照片想要做什麽,便躲閃了一下朝著那個人追了過去,射擊場上顧雷和肖今正在打槍,除了他們,就剩下幾個服務員了。


    她聽見門口有車聲,連忙追了出去,正好看見陸悅君上車去了。


    “陸末年!”


    桑晚安急急地叫住了剛要上車離開的陸末年,男人站在車邊,一隻手扶著車門,遙遙地看過去,桑晚安覺得眼睛有些生澀,男人站在微醺的天光下,天氣很冷,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就那樣憂傷失望地看著她。


    那眼神,讓人心痛極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麽一下子那麽難受,整個人都落入了他的目光之中。


    車裏的陸悅君叫了他一聲,陸末年也不動,隻是那樣看著她,她看見,他的另一隻手,還拿著手機。


    那手機裏麵,存著她和傅寒遇剛才親熱的照片。


    她倒不是怕陸末年知道她和傅寒遇在一起了,但是總感覺,傅寒遇這樣的一個人,他是做不出來拍照片這樣的事情的,那麽,他這麽做,肯定是有特殊的意義的。


    他想要做什麽?


    不知道怎麽的,她覺得心裏慌慌的。


    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她走過去看著陸末年,也沒有靠近。


    陸末年徐徐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手機,然後唇邊冷意叢生:“我都不能碰的女人,他傅寒遇,也不能碰!”


    憑什麽所有人都告訴他,桑晚安是不屬於他的。


    但是,她以前,明明都是他的,憑什麽現在不屬於他的了?


    既然不屬於他的,那麽,他傅寒遇,也得不到。


    桑晚安覺得心裏就像是被刺了一下,陸末年的這話正好印證了她的擔心,他拿這個照片,肯定是別有用意的。


    但是什麽用意,她現在還不清楚。


    總感覺,這可能傷害到傅寒遇。


    “你把照片刪了。”


    陸末年沒有理會她,直接上了車,她跑過去,車子已經開出去了,陸末年坐在車裏,從後視鏡裏看見她站在寬闊的門前,身後是冰冷的寒煙,她孑然一身站在那裏看著他的車,那麽孤寂,他的心,猛地被刺了一下。


    閉上眼睛來,把痛苦給咽了迴去。


    “怎麽,這樣就心疼了?”


    陸悅君的聲音從副駕駛座上傳了過來,陸末年從後視鏡裏看桑晚安,她從後視鏡裏,看陸末年。


    陸末年靠在椅背上,聲音低了下來:“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話裏都是嘲諷。


    陸悅君被他的這句話給噎了一下,心裏莫名有些悶,悶悶地說:“你怎麽會這麽覺得呢?你應該知道,我是最不願意看見你難過的人。”


    知道他的痛苦從哪裏來的,想到自己的處境,她笑得便有些蒼涼了:“人所有的痛苦,都來源於得不到,你是,我也是。”


    她得不到顧庭斯!


    計算得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


    八十年啊,她竟然得不到那個男人的心,而桑嫵什麽都沒有做,卻坐收了那個男人的心。


    “我比你,更失敗!”她看著窗外,喃喃自語。


    得不到,便想要得到,想要得到,便要不擇手段,她是這樣,陸末年,何嚐不是這樣呢!


    幽暗的中式書房內,竹簾後麵鋪著地毯,矮桌上焚著香,鋪著一副殘棋,隱隱約約能夠從竹簾外麵看見盤腿坐在裏麵的那個男人的背影,穿著一身玄色的民國時期的長袍,質感上佳,側著身的時候,能夠看見斜襟邊垂下來的羊脂白玉,白玉下麵,是好看的紅色流蘇。


    雅致,典雅。


    桌麵上,還放著幾張照片,從鋪開來的姿勢看,可以清楚地看見傅寒遇親吻桑晚安的模樣,兩個人抱在一起,情投意合。


    男人坐在那裏,不看那些照片了,側著臉看著窗外。


    洞開的窗,冷風吹進來,遠處青山寒煙白茫茫的,他的眼睛,也白茫茫的。


    “陸小姐,先生在裏麵。”


    下人引著陸悅君從外麵進來,竹簾外擺放著給賓客準備的矮桌和蒲團,陸悅君在矮桌邊跪坐下來,下人給她倒了茶之後便出去,把書房的門,輕輕帶了上來。


    陸悅君優雅地端起桌麵上的茶來喝了一口,慢騰騰地笑著說:“是不是有種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寶貝被人給拐走的感覺啊?”


    話語輕柔好聽,卻隱約有種幸災樂禍。


    “這不是你想看到的嗎?”


    男人嗓音低沉,帶著一股子沙啞,那種沙啞,是長年累月不能更改的音色。


    陸悅君笑了:“阿年也這麽問過我!”


    她喝著茶,想起來陸末年也這麽問她,現在顧庭斯也這麽問她,她身邊的這兩個男人,還真的是越來越像了。


    “你帶出來的人,是被你給訓化成狼了!”男人聲音依舊深沉黯啞,卻有著不難察覺的陰森:“他覬覦我的阿九這麽多年,自己得不到了,也不想別人得不到了!”


    所以,陸末年才把這些照片,傳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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