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信地朝她笑。


    那笑容看起來溫柔極了,但是那一刻桑晚安覺得渾身冰冷,覺得傅止的這個笑容,冰冷得讓她渾身都僵硬了。


    她知道自己沒有證據,武濤死了,她唯一的人證也就沒有了,沒有想到武濤竟然那麽狠心,不過,桑晚安卻被感動了,為了自己的女兒,寧願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這是一個父親,最勇敢的選擇。


    罪惡深重的,是那個控製了武濤的人。


    他用錢控製了武濤,讓他為他付出了性命。


    而這個男人,對武濤的死,表現得很是淡然,半點也不曾愧疚,或許對傅止這樣的人來說,已經做了太多用別人的生死來成就自己的事情,所以,已經不會有任何的愧疚了。


    “是,我現在是沒有證據,就像我明知道你是害死亭東的人,也沒人相信,你一定覺得十分的得意!”桑晚安知道她和傅止之間勢必要撕開臉皮的,她也不忌諱地冷笑:“但是,傅止,你知道我知道你去過巴~西,知道我讓警方查過你,所以,你想要用苦肉計來讓我對你心懷感恩內疚,從而不去揭穿你。”


    傅止聽著她說,臉上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你的確很聰明。”


    “沒有你聰明。”


    桑晚安語氣變了,冷冷地說:“我不相信一個人做了這麽多的壞事之後能夠瞞天過海,傅止,你的罪行,終究會被揭穿的。”


    “你啊你,真的是和阿遇的性子一模一樣。”


    聽了她的話,傅止漾開眉眼笑了起來,眼中竟有些的懷念:“阿遇以前也和你這麽說過,但是這麽多年了,他對我還是束手無策,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桑晚安愣住。


    傅止和傅寒遇之間的恩怨,絕對不止是因為傅止娶了葉蓁這事,還有其他讓傅寒遇怨恨傅止的事情,所以傅寒遇才會和傅止明爭暗鬥這麽多年。


    “不是他不如我聰明,也不是他沒有手段。”


    他輕輕地微笑著,眯著眼睛,語氣忽然森寒森寒:“是因為,他不如我狠心!”


    桑晚安如鯁在喉。


    這個男人,把狠心,當做一種優勢在炫耀。


    她看著他問:“你既然知道我看到你出現在酒店,有殺死亭東的嫌疑,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滅口?”


    殺了她,比鬧出來這樣的一出苦肉計不是更加方便?


    這場苦肉計,明顯就敗露了,殺了她,或許更簡單一些。


    傅止笑著搖頭:“安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樣殺人的罪行可不小,你可千萬別亂說,至於殺了你,你知道我,我不會殺你的!”


    罷了後又喃喃自語地說:“我怎麽會舍得殺你呢!”


    舍不得,便想到了把她的心拉迴來,隻是,她太聰明了一些。


    終究是他看輕了她。


    這個女子,的確有著尋常女子所沒有的理智和邏輯。


    他對她的愛沒錯!


    “何必要裝得這麽情深意重?傅止,你做的這些事情,一定會被拆穿的,到時候,你會被世人唾棄,終生在牢獄之中度過,或者,被槍斃!”她咬牙切齒,這個男人不把別人的生死放在眼裏,她一定會找到證據的。


    “傻瓜!”


    傅止涼薄地笑了起來,語氣寵溺地說:“傻姑娘,不要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簡單了,要是真的有報應,那我也沒必要做這麽多了!”


    他說著說著的時候,眼眸低了下來,一半臉在光影裏,一半臉在陰影裏,低下的眸子隱藏在陰影之中,忽然收了所有的笑容,那陰鷙嗜血的笑容,別提有多陰冷恐怖,連桑晚安的心,都禁不住顫抖了一下。


    這個男人,是虎狼。


    她想起來唐維在飛機上沒有說完的話,他說傅止是有殺亭東的動機的,因為以前傅止和亭東……


    後麵的事情唐維沒有說完,她現在很好奇了。


    抬起頭來,她定定地看著他說:“對,我的確是傻,但是我知道是你殺了亭東,並且把陸末年拉來當了墊背,傅寒遇和的迴來的事情隻有你們傅家知道,你故意自導自演了這一出苦肉計,以為我會因為你的苦肉計而把看見你的事情給瞞下來,但是,你失敗了。”


    停了一下,她又鄭重地說:“你的罪行,一定會公示於眾的,傅止,你逃不掉。”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就不相信傅止能夠做得這麽滴水不漏。


    她轉身準備離開,身後傅止忽然陰測測地拋過來一句話:“你真的要為亭東找公道嗎?”


    “不,我這麽做不是為了亭東!”


    “那就是為了陸末年!”


    傅止的語氣變了,陰冷冷的:“亭東該死,但是陸末年也不冤,要是他不想亭東死,亭東能死得了嗎?”


    他笑著,冰冷而絕情。


    桑晚安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蹙眉問傅止:“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安安,不管你怎麽想我,我都要讓你知道,我對你是真心的,就算我對不住這世上任何人,也舍不得你受傷害,相信我,陸末年,絕對不是你看到的那麽單純!”傅止的話,斬釘截鐵,臉上的神色,不屑一顧。


    對陸末年,輕視得很。


    事情越來越複雜,桑晚安已經確定是傅止殺了亭東。


    陸末年不是被傅止設計的嗎?他槍殺了亭東,對他自己的事業影響也很大,為什麽傅止說陸末年也不冤?


    她從傅止的病房離開,心亂如麻。


    唐維在車裏等著桑晚安,看見她臉色發白地迴來,連忙問:“晚安姐,你怎麽了?”


    “沒事!”


    她搖頭,還是心事重重。


    “剛剛隊長打電話來說,他在射擊場等你,讓我送你過去。”唐維傳達了傅寒遇的意思。


    “去射擊場做什麽?”


    “不知道。”唐維想了一下猜測道:“可能是最近查案太累,隊長想要去放鬆一下,所以找你去陪他練習的吧。”


    桑晚安本來不想去的,但是想到傅寒遇在,便隻能去了。


    她到了射擊場的時候,意外地看見射擊場內不單是傅寒遇一個人,陸悅君也是一身射擊時穿的簡裝,換好衣服的陸末年,剛好從更衣室裏出來,身上白色的射擊服,看起來依舊清瘦雅致,不沾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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