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迴來,阿止一直和我說,你終於肯迴來了,以後爺爺,爸媽就不會總是提心吊膽著了。”其實她想要說,她也不用提心吊膽著為他擔心了,但是這些話,她已經失去了說的資格了。


    隻得隱忍著,把自己的情感放在了別人的身上。


    傅寒遇揚眉冷哼,一點都不客氣地說:“嫂子,一口一個大哥,大哥有多久沒迴來了?”


    這話踏踏實實地戳中了葉蓁的軟肋,她臉上溫婉端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但是良好的修養還是讓她不動聲色,哪怕一點傷感的情緒都沒有。


    她伸手撩發掩蓋自己的尷尬:“阿止忙,雖然不常迴來,電話卻是天天到的。”


    說這話,難掩其中苦澀。


    傅寒遇又突然有些不耐煩了,皺起那英挺的眉頭,冷淡地看著強裝幸福的葉蓁,猛然站起來,雙手插兜斜著眼冷酷地說:“嫂子還是這麽喜歡自欺欺人,陰陰知道大哥在外麵有人,還義不容辭地嫁給他,獨守空房也這麽幸福!”


    他毒舌,惡毒的話像一把刀,插入葉蓁的心口。


    葉蓁在他的這一席直白惡毒的話語中,一下子便煞白了臉,臉上的笑容再也支撐不住,頹敗地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她出身書香門第,自是做不出撒潑對罵的事情,隻能緊緊地閉著嘴巴。


    “別在這裏哭喪著臉,滾出去!”


    傅老也是一臉不耐煩地看著葉蓁,毫不留情地讓她滾出去。


    葉蓁的身體僵了一下,爾後微微顫抖,臉色一點血色都沒有,好看的眸子上一雙長長的睫毛不斷抖動,強忍下了所有的情緒,還得恭恭敬敬地和傅老說:“那爺爺,我下去了,你和寒遇好好談,別生氣了!”


    “哼。”


    傅老不領情:“都怪你,你還有臉說!”


    在傅老這樣傳統刻板的觀念裏,傅寒遇和傅止不和,跑去參軍不肯迴家,和他對著幹,都是因為葉蓁。


    要不是葉蓁,傅寒遇不會是這樣的。


    葉蓁勉強地擠出一抹笑容來,離開客廳,出去了。


    管家傅忠於心不忍,但是他在這裏也說不上什麽話,隻能輕聲歎息。


    傅寒遇始終微微垂著頭,唇角斜斜地勾起一抹難以琢磨情緒的笑意,似笑非笑的,麵容卻是陰寒得很!


    在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他終於冷聲道:“以後不要再拿為難她來威脅我迴家了,我今天之所以迴來,並不是因為怕我不迴來你為難她讓她不好過,我今天迴來,是想要看看被世人尊敬的傅老,是如何為難一個女人的!”


    葉蓁不被傅老待見,眾所皆知!


    “這女人就是一個禍水,當初我就不同意她進門,看看因為她,你們兄弟都成仇人了!”


    傅老說到這些,還是氣得很!


    他不是老糊塗,雖然傅止和傅寒遇表麵上還是客客氣氣的,但是私底下,卻已經是暗潮洶湧,總有一天,傅寒遇會化身猛獸,和傅止撕扯。


    傅寒遇揚眉清冷清冷地笑了起來,用一種非常輕佻的眼神看著傅老,言辭輕慢:“爺爺,你真是太高抬這個女人了!”


    “她算什麽?”傅寒遇又是譏誚地繼續說道:“相對於嫂子這樣的女人,我現在更喜歡那個爺爺稱為戲子的女陰星了!”


    他在傅老那嚴厲的眼神注視下,微微眯起眼睛來,像一頭追逐獵物的狼,微笑著說:“那個女人,真帶勁!”


    敢朝他豎起中指的女人,這世上,隻有桑晚安一個人!


    “傅寒遇,混賬東西,你站住!”


    傅寒遇說完這些話,便悠閑自得地走出傅家,任由傅老在身後憤怒沸騰地嘶吼,也不迴頭。


    冬日的傍晚,天陰陰的,微光落入廳堂,背影筆直修長的男人悠然自得地邁著長腿離開,走的時候還戴上了墨鏡,眼角眉梢清冷疏離,心已經變了。


    傅寒遇走到自己的車邊,看見一個人正在那裏等他。


    背對著他站在那裏,清瘦的肩膀微微聳動,雙手捂臉。


    男人藏在墨鏡下的眼眸,霎時一片冰寒。


    他拉開車門準備上車離開,車門卻被葉蓁給抓住,她已經擦幹了眼淚硬是恢複如常的神色看著他,柔聲道:“阿遇,我們說說話吧!”


    這話裏,怎麽聽都帶著一些淒涼的哀求。


    傅寒遇已經坐在了駕駛座上了,他眸光冰冷地看向她抓著他車門的手,語氣冰冷無情:“放手!”


    葉蓁被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淡氣息給傷到,性子柔軟溫順的女子訕訕地放開了手,然後看著他猛然關上車門,然後迅速發動車子,從她的身邊離開,一刻都不曾停留。


    她站在那裏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大鐵門外麵的公路盡頭,臉上都是悲切的神色。


    當初那個少年傅寒遇,已經長成了她陌生的冰冷男子,把她當成了毒蛇猛獸,避之不及。


    葉蓁手腳無措地站在那裏,往事如同潮水覆來,她在往事裏,幾近溺亡。


    傅寒遇,是真的對她斷情絕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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