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君疾點了下頭。


    “局裏已經查明一些事了,並且查到了第一個經手陰舛石的人,他叫伊克拉姆.艾力,迴族人,是隕石發燒友。


    倒賣陰舛石的並不是他,是另外一夥人。我上次不是說了嗎,這些人並不知道陰舛石是什麽,他們認為隻是罕見的隕石,所以這些人的背景其實並不複雜,都是些普通人。


    而且第一個發現陰舛石的這個艾力,沒有發現孛星柱,陰舛石也是他在一個塌陷的深坑裏撿到的。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艾力本來是去參加朋友的婚禮,偶然聽說關於當地素有小火焰山之稱的赤沙嶺一帶,降下過張牙舞爪燒焦的鐵老虎的故事。


    對於一個隕石愛好者來說,再明白不過鐵老虎代表的是什麽意思,其實就是隕石。


    於是艾力在參加完朋友的婚禮後,便獨自去了趟赤沙嶺。


    他在尋找傳說中降下鐵老虎的那片區域時,手機突然響起,由於信號太弱,他就爬到了一處高坡上,邊走邊打電話,然後腳下一軟,掉落到了一個塌陷的坑中。


    當時他以為完蛋了,因為這荒郊野嶺,如果受傷了還掉到坑裏爬不出去,那就真的危險了。


    他從坑裏爬了起來,發現身上並無大礙,坑也不算太深,所以驚魂未定的去撿手機,這才發現,坑底竟然有一具幹屍。


    那幹屍橫臥著,一半都埋在了土裏,從身上的衣物看起來不是現代的,更不是當地人的民族穿戴,看起來倒像是電視裏演的古代人的服飾。


    艾力當時有點興奮,因為即便沒找到鐵老虎,如果發現具有價值的幹屍,也不枉來這裏一趟。


    他並沒有去移動幹屍,打算先從坑裏爬上去,然後打電話通知人過來。


    他走到坑邊上,剛要爬的時候,腳下卻踩到了什麽東西,像是硌在了硬物上一樣。


    他有些好奇,抬腳向下看去,發現那裏有一個不大的鼓囊袋子


    他當時覺得,這袋子一定跟這具古屍有關,他把袋子從土中揪了出來,感覺分量還不輕。


    袋子似乎是某種動物的皮,經過漫長歲月,幹硬的和鐵板一樣,從前什麽形狀已經完全看不出了,口的位置,綁繩已經跟皮融在了一起,支棱著也打不開。


    他拿著搖了一搖,聽到裏麵有輕微的響動,心中一喜,猜測也許是金銀。


    艾力很激動,他在那具幹屍身上搜索了半天,除了一塊腰牌,並沒有其它的發現,而那具屍身,被他搜的都有些脆裂變形了。


    有了這兩樣東西後,又外加幹屍破壞嚴重,所以艾力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與任何人。


    他私藏了從幹屍身上搜得的東西,從坑裏爬了出去,也沒再去找什麽傳說裏的鐵老虎。


    但是往迴走的時候他卻發現,離這不遠,就是當地人談之色變的賈得烏官礦。


    一提到這個官礦,艾力便聯想到了剛才發現的幹屍,他懷疑,那人身上穿的是漢服,說不定在古代的時候,曾經在官礦裏執過事。


    可是,這座宋朝便有的官礦,在當地傳的十分詭異,不得不讓他往其它層麵上聯想,畢竟傳聞傳說那麽恐怖,可千萬不能引火上身。


    但是貪念讓他又心存僥幸,寬慰自己那具幹屍不是官礦的人


    他最終沒再多想,拿著皮袋子和腰牌,迴到了家中。


    迴去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那皮袋剪開,將裏麵的東西倒出。


    這一倒不要緊,當啷當啷,從那皮袋中掉落出了幾塊像石頭一樣的東西。


    他拿起一看這並不是金銀,低頭一數,一共五枚,並且大小不一,最大的比鵪鶉蛋還要小,最小的隻有指甲蓋那麽大。


    他掂了一掂,這小石頭分量不輕,細細去看,發現其表麵又有氣印又有小坑的,雖然沒有切割開,但以他多年的經驗,便猜測出這是什麽了。


    本就是隕石發燒友,對隕石頗有研究,所以他立馬斷定,這是一種尚未被發現的新型隕石。”


    艾力拿著這些陰舛石驚喜不已,愛不釋手,並且在一種虛榮心的驅使下,將圖片以及拍攝的資料給圈內人看了。


    這一下,在他們的圈子裏炸開了鍋。艾力的心得到了滿足,但他並不知道,這種稀罕玩意兒,也同時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窺視和覬覦到了。


    他本以為可以再炫耀一陣,打算和人商量著估一下價,卻沒成想,那一袋隕石還沒捂熱乎,就被人從家裏給盜走了。


    這讓他大為惱火和不甘,本想著報警,但是這樣東西是他從坑裏撿到的,而且他把幹屍也破壞了,再被警察查出一些事,說不定還得坐牢,所以他有苦隻能自己咽。


    至於陰舛石是誰偷的,還有後續怎樣,艾力的確不知情。


    而那夥人偷來這五顆陰舛石後,以高價賣出,去了安寧區交易,被咱們局裏正在執行任務的同事碰巧發現了,將這些人全部抓住。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派去調查的人,已經把查出的可疑事物和一些資料,全都給你們準備好了,就在這份報告裏。


    此次任務,你們隻需要去探查那個可疑地點,孛星柱大概就在那裏,而且以局裏查到的信息來看,我認為,孛星柱上的那塊瓦狀物......應該還在。”


    言君疾顯然說的有些過多,臉色更加蒼白了,他把報告又一次遞給了冷戎。


    “你先迴去整頓休息,自己安排時間出發。我要交代的很多事宜,都做成資料放置在了x區,到時候取出來看吧。”


    冷戎接過報告,看著局長這個狀態,心情又沮喪起來,他怔怔地在原地沒有動。


    言君疾抬眼看去,心中歎息了聲。


    “想跟我告別?那就擁抱一下吧!我這個樣子,的確是怕撐不了多久了,等你們一走,我就去異變監控區了。


    假如......你們迴來後,我已經...”


    言君疾的話還沒有說完,被冷戎的聲音打斷了。


    “我不會跟您告別的,您要爭點氣,多活幾天,等我迴來。”


    冷戎的話,讓言君疾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了,他有些不太明白,堅持等到了又能如何,就為見最後一麵嗎?就為了哭哭啼啼傷心欲絕?這種離別的場麵,實在不太適合他,況且他不想給大家的最後印象是大鬯僵的模樣。


    “那個樣子,就不用來看我了,最好在你們心中,我永遠是現在這個形象。”


    冷戎沒有再說話,隻是頓了頓身形,便往門口走去了。


    言君疾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不管你曾經是誰,要記住現在是誰,不要失去本心,六孛局交給你了。。”


    不知道是怕離別的場麵會讓人淚目,還是有一種執拗讓人篤定結局。


    冷戎頭也沒有迴,往外走去了。


    外麵的天氣簡直不要再好,藍天白雲,沒有一絲風,所謂秋高氣爽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自從元化星和顧雨同住在一個地方,蘇軼接她們也方便了不少。


    剛迴來一天,組長便通知他們開會,準備任務。


    在連續幾個月的任務後,元化星也覺得,局裏給他們組安排任務過於密集,這讓她心中生出了一絲異樣。


    如果一直在這麽馬不停歇的出任務,恐怕再多幾次,連她也要吃不消了。


    她正在思慮這個問題之時,蘇軼的車已經開進了郊區大院裏。


    車停下,顧雨先下了車,舒展了下身體。


    “才休息一天,就又要出任務了。哎呀,你們看今天天氣多好啊!”


    陽光明媚,蘇軼眯著眼睛,“我聽說這次任務是去甘肅的一個地方,風景獨特,據說山是紅的。”


    顧雨一下眉開眼笑起來,“真的啊,那我就原諒局長這麽快又給咱們安排任務了。


    雖然辛苦勞頓,但是有好風景去看,還是不賴!”


    蘇軼看了眼陽光下俏麗的顧雨,還有沒從前那樣冰冷的元化星,他不自覺地微微笑了下。


    長生,就這樣下去,也還不錯。三人走進了樓中。


    顧雨進到組長辦公室的一瞬間,以為自己看錯了,一天沒見的樣子,冷戎組長滄桑了許多。


    本來長的就精瘦,臉上還胡子拉碴的,頭發亂糟糟的,在配著那古銅的膚色,看起來就像剛從哪個難民營逃出來的。


    “我的爸,您怎麽了?受什麽打擊了,怎麽成這樣了?”


    元化星和蘇軼也有些意外,隻是隔了一天,組長看起來相當頹廢。


    冷戎大概覺得自己這樣的確說不過去,眼下也不好跟他們說局長的事情,所以用手唿嚕了下頭發,然後強做精神說道:“不是連軸轉嘛,組長歲數太大了,有點轉不動了。”


    顧雨忍不住笑了,“您這有自愈能力,啥修複不了啊,我看您這根本不是身體的問題,是不是心裏有事了?您要是有什麽事,可別自己扛著啊,不是還有我們嘛。”


    有那麽一瞬間,冷戎內心的脆弱情緒差點失控,但最終還是被他強壓了下去,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言君疾的心情。


    不能把這些先告訴他們,迴來後再說吧。


    他勉強擠出了點笑容,“真的是最近太疲乏了。你們看,咱們的局長大人,又給安排任務了,是不是他這個老不休很沒人性?我打算跟他斷交呀。


    等有朝一日,我做了局長,先給咱們組放上一百年的假,管它什麽異變不異變,先玩夠了再說,你們說是不是?”


    顧雨哈哈的笑了,“我要去告密,說您罵他老不休。”


    冷戎抬起手作打狀,顧雨衝著組長做了一個鬼臉。


    元化星在一旁卻覺得,冷戎組長今天的狀態的確不是很好,雖說連軸轉很累,但也不至於這個樣子,而且非常明顯,組長是在強作精神顯的輕鬆,但越是這樣刻意就越代表真的有事。


    可組長如果不願意對大家吐露,也是很難問出什麽的。


    冷戎窩迴了椅子中,抬抬下巴,示意大家找位置坐。


    言君疾給的任務報告,冷戎已經看了一遍,他廢話不多,打算跟小組成員交代後就立馬出發,他不想在這次任務裏耽擱太久,他要快些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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