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顧雨眼睛瞪的老大,繃著漂亮的唇形,大氣不敢出。地上沒有傳來雞蛋殼碎了的聲音。


    雞蛋離地麵還差一根頭發絲的距離,神奇般的定住了。


    冷戎驚歎的就是這個,心中暗想,這陰爻人果然比陰舛人的念力厲害多了。這麽小的年紀,就能有跟上雞蛋掉落的反應速度,隨著年齡的增長,可能過不了幾年,就能跟千年的陰舛人念力相媲美,甚至更強一些。


    說不定哪天潛能一開,就和上次那樣,能輕鬆把敵人喊成灰。


    王猛在一旁看不出玄機,以為雞蛋準碎了,他被驚出一身冷汗。


    而顧雨吐了下舌頭,把雞蛋拿了起來,遞給了冷戎。


    “這麽燙非得讓我拿,我看您就是故意的,幸好沒打碎。


    不過組長,要是打碎了會怎麽樣?”


    冷戎拿著那顆雞蛋,把針從雞蛋中拔了出來,把黑線扯掉,然後開始扒蛋皮。


    “打碎了?打碎了裏麵就看不到東西了,你們看這是什麽。”


    冷戎把蛋皮扒完了,此時露出了蛋白。稍尖的那頭為起點,發著青白且光滑的蛋白上,發散出很多黑色線條通向圓頭蛋白這邊。


    而蛋白圓頭這邊的橫截麵上,出現了一個圖案,看起來就像是有人雕刻好的。


    “這是沒殼的蝸牛?不對,這有點像鼻涕蟲。”這是顧雨看到這個圖案後的第一感覺。


    而王猛則又驚又喜,“是這個東西,就是這個,它就是出現在移動湖裏的那個怪物。


    它是怎麽能出現在雞蛋裏的,您這個也太厲害了吧。”


    蘇軼沒有說話,但也十分驚訝。雖然他曾經見識過元叔的一些道家本事,但這種神奇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見。


    顧雨實在太好奇了,急躁的說道:“您快點的,這究竟怎麽迴事?”


    冷戎頗為得意的笑著。


    “快誇我厲害!”


    “您真膩害,超級膩害,您咋這膩害。


    到底怎麽弄的嘛?”顧雨已經迫不及待了。


    冷戎對顧雨擺了一個安靜的手勢,隨後他看著王猛,不緊不慢地說道:“其實呢,你所描述身體裏的感覺,還有李瑞的感覺,跟中了一種蠱有點相似。


    這種蠱叫活屍蠱,隻是症狀相似而已。我知道你們的遭遇肯定不是中蠱,但你們這種身體反應又跟中蠱了有點一樣,所以我覺得,可以用解蠱的方法試著解決。


    我讓你嚼生黃豆,就是想驗證一下,你們的遭遇是不是跟中蠱的性質一樣。


    如果你能嚐出豆腥味兒,就說明跟中蠱不一樣,如果嚐不出豆腥,就說明跟中蠱差不多。


    結果你還挺爭氣的,所以這就有辦法治。


    不過對付這種蠱呢,不能用藥驅,必須用古法放蠱才管用。


    那種古法是用到雞蛋的,這個原理我不能告訴你們,因為...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


    剛才那黑線纏出的東西代表著刺蝟,為啥是刺蝟,我也不是太清楚,好像是刺蝟克百蠱。


    而黑線雞蛋裏的圖案,就是引起蠱毒的兇手,所以圖案是你見過的那個怪物。


    而給你放蠱的就是地上的這顆雞蛋,這雞蛋可不得了,如果磕碎了,蠱毒就會出來,也許全是麻應的水蛭,或許都是咕扭的蟲子。


    要不,咱們打開看看吧!”


    “別了別了,您怎麽總嚇唬人呢。”顧雨反應很快的拒絕著。


    冷戎嗬嗬的笑了,“這東西處理不好,還會禍害人。


    看來那個像大水蛭一樣的東西,控製人的方式跟用蠱差不多,也許是鼻祖呢。”


    王猛撓了撓頭,那是不是白建軍他們也有救了?


    “那不一定,按你所說的,他們的情況不明,應該比你想象的還嚴重,我們先調查後再說吧。


    你就別嚷嚷說自己身體裏有螞蟥了,過段時間應該就能出院了。”


    冷戎朝房間的一角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有機會的話,還是換個房間吧!這屋子不利於身體健康啊。”


    “不換了,我應該很快就能出院了。


    您貴姓啊,我得找機會給你們公安局送錦旗去。”


    冷戎擺了擺手,別整那些沒用的,我給你留個電話,如果有什麽線索,或者你剛才敘述的事有遺漏,打電話告訴我。”


    “絕沒問題!”王猛心想,現在公安局裏的警察可真是高深莫測啊。他目送冷戎他們走了出去。


    蘇軼看了看外麵已經黯淡的天色,“組長,現在去哪?”


    冷戎提溜著裝雞蛋的塑料袋,“先去給我整一袋鹽,在整點花椒,...”


    “需要八角桂皮嗎?這樣可以煮五香雞蛋了。”顧雨隨口瞎說道。


    “行,煮出來你吃。


    誒?我說小顧雨,你多會這麽皮的?”


    “跟您學的。”


    “學的好,有長進。”


    顧雨笑了笑,“組長,驅蠱您怎麽這麽在行?以前學過?”


    冷戎向上眨了眨眼,就像他記不起自己怎麽會驅蠱一樣。


    “其實我也不知自己為什麽會驅蠱,好像天生就會,天才,天才啊。”


    顧雨翻了個大白眼,有些無語。


    此時冷戎手機響了。


    “喂?”


    “冷隊長,我是盧主任,王猛這個病人說剛才還有一件事沒跟您匯報。”


    “說吧,我就在你們醫院門口呢,用不用迴去說啊。”


    這個時候王猛的聲音傳了過來。


    “警察同誌,李瑞來找我的時候,他給我看了他的胳膊,他的左臂上,有一個奇怪的圖案。他說,這是印記,是成為怪物信徒的印記。”


    “...,...。”


    冷戎把電話掛掉。


    “咱們把這顆雞蛋處理完了,去胡慶國家。”


    “好。”


    蘇軼的車疾馳在路上,胡慶國家需要跨兩個區才能到,顧雨坐在後麵閉著眼睛睡著了。


    “組長,其實張曉東家離這比較近,為什麽要先去調查胡慶國?”蘇軼怕吵到顧雨,小聲的問道。


    冷戎看著茫茫夜色,“我得先確定心中的一個疑問。


    胡慶國在這整件事裏,應該是知道的最多。雖然他臉皮在案發現場被找到,但是不代表他已經被害,相反,我覺得這件事非常複雜,等去他家驗證一個信息後,在做判斷。”


    蘇軼沒有再問什麽,他心裏很佩服冷組長。他知道冷組長表麵不著調沒正形,認真起來的時候直覺相當敏銳。


    車穿過了很多條繁華的街道,高樓林立,雖然已是晚上,但那些街道上依舊車水馬龍。


    霓虹刺眼,燈光恍惚,亦真亦幻,卻讓蘇軼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和從前那般,可以融入這些世俗之光了,他已經不是普通的人類了。


    他在心裏輕歎一聲,輕點油門,不一會便到了胡慶國家所屬的小區。


    顧雨已經睡倒在了車後座上,冷戎把外套蓋在了顧雨身上,示意蘇軼一起進去就行。


    開門的人應該是胡慶國的老婆,身材微胖,看起來很和藹。當看到來人的證件後,先是趕忙問道,“老/胡是不是找到了?有消息了?”


    “您是胡慶國的?”


    “我是他愛人。”


    “哦,胡慶國並沒有找到,我們這次過來是想問您一件事。”


    女人欠身先把冷戎和蘇軼讓進了屋裏,請他們坐沙發上,準備去倒些茶水。


    冷戎和蘇軼並沒有坐下。


    “不必麻煩了,我們問完就走了。”


    “您要問什麽呢?”


    “胡慶國以前就失蹤過?”


    女人微微點頭,“以前就有過這種事,但那是20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還沒跟他結婚呢,後來我也是聽他家裏人提起的。


    他那次失蹤了四年,都要當死亡處理了,結果他又迴來了。”


    冷戎沉默片刻,“那您問過您丈夫,他為什麽失蹤了,都去哪了?”


    “我問過,他說到處流浪,他喜歡自由。”


    “哦,那您認識崔誌剛嗎?”


    女人眨巴了下眼睛,“崔誌剛?”


    “嗯。”


    “崔誌剛就是胡慶國啊。”


    蘇軼一怔,他看向冷戎,但從組長平靜的臉上看出,組長大概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


    “他倆是同一個人?怎麽兩個名字不同姓?”


    女人說道:“我婆婆年輕時改過一次嫁,老/胡小時候叫崔誌剛,後來改戶口,索性名字都改了。


    戶口本名字下麵的曾用名一欄,寫著崔誌剛呢”


    “那他這次失蹤前的幾年內,有沒有讓你覺得很反常的地方。”


    女人想了半天,“反常?...有是有,不知道算不算是反常。老/胡從一年前開始,晚上總是夢遊。


    他倒是走的不遠,隻走到廳裏,然後跪地上叩拜,就是趴展了行大禮那種,嘴裏還嘟囔著我聽不懂的話。


    第一次他夢遊的時候,把我嚇夠嗆,要不是看他閉著眼又迴床上睡了,我都不知道他這是夢遊,可認真呢。


    “那他夢遊時候說的話,您知道多少?”


    “我其實有點聽不清,哦,我聽清過一次,他喊著一個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發音是‘huāngji’


    後來我問過他知不知道自己夢遊,他都笑著說不知道,但他告訴我,夢遊的人不能叫醒和打攪,否則容易被自己嚇死。


    我沒忍住問他什麽是‘huāngji’,老/胡好像有點忌諱這個詞,他說不要輕易把這個名字說出口,那是無以名狀之大能。


    我反正聽不懂老/胡說的,他也不往遠處夢遊,後來我也就習慣了。


    警察同誌,老/胡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嗎?他失蹤也快兩個月了,跟家裏也沒聯係過,我每天總是胡思亂想,他會不會已經出意外了?”女人說著說著,有些焦慮起來,眼睛都有些紅了。”


    冷戎撓了撓腦門,把手放了下來,“反正您心裏得做好準備,這種失蹤案保不齊就是出意外。”冷戎不是不會安慰人,隻是他想起了胡慶國的臉皮。


    臉皮都沒了,人也好不在哪去。


    “一有消息會通知您的,我們也在全力尋找他呢。”


    冷戎和蘇軼從胡慶國家出來後,看到顧雨已經醒了,坐在車裏發呆。


    “組長,怎麽沒叫我啊。”


    冷戎坐到了副駕駛上,“我又不是鬧鍾,叫個屁。”


    顧雨把冷戎的外套遞了過去。


    “明明是不忍心叫我,想讓我多睡會。”


    冷戎歪嘴一笑,“那必須讓你多睡會兒,一共兩三句話,人家一看來仨警察,不得以為她老公已經出什麽事了啊。


    你看你,還給你積極的。”


    顧雨衝著冷戎的後腦勺做了個調皮的鬼臉。


    蘇軼啟動了汽車,“組長,您早知道胡慶國就是崔誌剛了?”


    顧雨聽到後,很是意外的“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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