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戎繼續又說道:“是,我承認在這次任務中疏忽了,但我不得不說,即使我不輕敵,我也抓不住那個神秘男人。


    不過換個角度想,我認為這次任務還是有收獲的,因為至少我們得到了一些從未知曉的信息。


    那就是我們的血脈,果然不是偶然存在的。”


    言君疾黑著臉,很是無奈。


    “你說的都是廢話,六孛局還不知道偶不偶然?


    我們都是大自然裏天然長出來的啊!”


    冷戎假裝石佛,一動不動。


    言君疾搖了搖頭,看向元化星。


    “化星,你那邊有什麽進展?”


    言君疾雖然還是戴著墨鏡,但元化星能感覺出一種晦暗不明的氣息,她知道,那是因為她去接觸了九號禁室裏的人。


    她輕聲說道:“囚乙倒是知道一些石碑的事情,的確是跟魚人有關。”


    接著,元化星把始末敘述了一遍。


    冷戎在一旁聽完後,頓時眼睛一亮,揮動著手掌。


    “局長,局長,我現在將功補過,我來把這些線索集中一下,捋一捋,分析分析。”


    言君疾低沉的嗯了一聲,冷戎雙眼放光的說道:“首先根據化星說的,海裏的大窅用石碑跟陸地的人做交易,交易完成,陸地的人有機會得到永生,這是一個線索。


    其次,石碑裏能祭出幽窅之物,幽窅之物裏能生出黑色不明生物,而那些魚人和奇怪的男人能通過幽窅之物消失。


    然後蘇軼顧雨他們之前辦的案子,那家女人莫名消失,後來又迴來了,死在小區的水箱裏,她腹內鑽出的東西,可能就是魚人。


    我昨天問過接手這個任務的王組長,他還說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水箱女屍的qq裏,那個跟她一直聯絡的可疑人給她最後的留言,內容是‘把東西還迴來’。”


    冷戎頓了頓,忽然打了個響指。


    “所以整件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根據化星說的《地海·七秘典》裏的內容來推測,海螻教的信徒,用某種秘法,跟海中的大窅達成了長生的協議。


    他們擁有了大窅的石碑,用詭秘的儀式得到了幽窅之物,然後利用信徒去專門誘騙女性,跟魚怪生出了一些混血的小魚怪,這就完成了那本書裏所說的誕下魚人的子嗣,所以這些海螻教的首腦便可獲得長生。


    水箱屍體的那個女人,是被誘騙的其中一個,隻是那個女人把其中一個幽窅之物偷迴了家。


    幽窅之物屬於媒介物,既能帶來不可名狀的東西,又能通往別處,還是某種召喚儀式的必須品。


    所以女人在家裏,可能被黑色未知生物或者別的方式通過石盒,拖進了它們的次元,然後懷孕,再次被放迴,生出了混血的小魚人。


    混血的魚人是需要通過幽窅之物才能迴到它們的世界之中。


    而北梁村每年都失蹤的女性,有很大可能,是那個叫申行的男人,利用幽窅之物,幹出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那些女性就是這麽失蹤的。


    而那些失蹤女人生出的混血魚人,是需要水的,所以都隱匿在那男人的魚塘或者水庫之內,等時機成熟,用幽窅之物將它們送迴去。


    我這推測怎麽樣?是不是相當合理?


    快,此處應該掌聲鼓勵啊。”


    言君疾雖然對此猜測也有認同的地方,但看到冷戎嘚嘚瑟瑟的樣子,忍不住又把臉拉長了些。


    “不得不說,你這想象力跟你這個人一樣,真是花樣百出。


    再怎麽合理,也是你的猜想而已。


    我們不能把猜測的東西,寫到報告裏留存。


    這次任務調查的不是很明確,當然能透露真相的當事人基本沒有,所以也得不到任何確切的答案,先就這樣吧。”


    冷戎撓了撓眼皮。


    “局長,咱們這類人本身就不尋常,理解這個世界的方式早就不同於普通人了。


    咱們知道的、見過的、調查的、接觸的那些不可名狀的存在,那些在人類未誕生之前就有的存在,也早已顛覆了咱們的認知。


    可即便是有條件這樣近距離接觸,也同樣依舊渺小的無法得到答案啊。


    所以猜測也不失是一種答案,或許真相就是如此。


    我跟您說,我這猜測吧,就是八九不離十。”


    言君疾無奈的哼了一聲。


    “這嘴皮子真是溜呀。


    那你現在分析一下,我們跟大窅、魚人或者黑色未知生物、那個男人、石碑、幽窅之物,又有什麽聯係呢?”


    “局長,你這不是難為我嗎,這我哪能猜的出來。


    不過那男人總說血脈血脈的,似乎言語裏帶著尊敬和崇拜的成份,所以咱們身體裏異化的血脈,肯定屬於他的上級甚至是他崇拜的神祇也未必。”


    言君疾沒有說話,元化星卻開了口。


    “我倒是覺得冷戎組長的猜測有一些是值得參考的。


    我有些擔心,幽窅之物的頻繁出現,有什麽征兆以及預示。


    還有,大窅又是什麽?


    海螻教供奉的神像畱淵跟大窅之間又有什麽聯係?”


    冷戎縮了下鼻子。


    “這麽多迷題,還都是脫離了人類思考的範疇,想想都要累死人了。


    非要解開這些糟心的謎團又能怎樣?


    如果有一天發現了真相,那隻是注定的宿命,誰都無能為力,豈不是更慘?


    變成大鬯僵就大鬯僵唄,出去禍害禍害人間,被小化星‘biu’的一下燒成灰也不賴嘛。


    開開心心每一天不是更好?”


    冷戎說完剛伸了個懶腰,手臂還沒放下,突感耳朵一熱,餘光就看到言君疾在他身側揪著他的耳朵不放。


    “這麽大個人了,沒正形就算了,還口無遮攔。”


    冷戎歪咧著嘴。


    “哎呦,知道,知道了,不敢了。”


    言君疾慢慢鬆開了手,冷戎扒拉著酸痛的耳朵。


    “您這在小輩麵前一點麵子都不給啊,揪耳朵上癮是嗎?”


    “這招兒好使。”


    言局長和冷戎組長光從外表看的話,誰也不會想到都是百歲之人,但兩個人的相處方式還真是挺特別。


    元化星少有的露出了一點笑影。


    冷戎不滿地又說道:“您看看,好好的座談會,都沒有自由言論,還讓小輩看到您不雅的一幕,嘖~您真得改改了,揪耳朵多邪性啊。”


    正在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了。


    “進來!”


    “局長,顧雨醒了。”


    六孛局d區


    顧雨感覺眼皮非常地沉,不同於以往的昏迷,這一次她感到無比的漫長和勞累。


    如果不是那似夢非夢的雲霧中,那雙眼瞳裏帶著毒蛇般的目光讓她感到灼痛,她可能一直會陷在那種詭異裏無法蘇醒。


    視線前方的窗簾半拉著,窗台上的一盆不知名的植物,張開著古怪的葉輪朝向陽光。


    顧雨一陣恍惚,在確定了自己已經蘇醒並且是真的迴到了現實中後,她開始認真的思索起自己究竟怎麽了。


    如果從呱呱洞算起,到這一次昏迷,她已經陷入那種奇怪的他人視角有三次了,並且每次都以看到那雙有些熟悉的眼瞳為終結。


    她和那雙眼瞳之間,似乎出現了某種關聯。


    顧雨從前認為,這種狀況隻是偶然,應該是由那次中了呱呱洞裏的迷幻物質引發的後遺症。


    然而事不過三,這次之後,她完全可以肯定,這不但是後遺症,連那些真假難辨的畫麵內容,也顯的異常真實。


    隻是那些內容看起來說不上的古怪和詭異,還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她現在想想,就像是穿到了他人的記憶之中,又或者正在經曆著那些事。


    那個視角的擁有者究竟是誰呢?會是擁有那雙虛無縹緲美麗眼瞳的人嗎?會是親吻元化星的那個人嗎?會是同一個人嗎?


    這些謎團漸漸撕咬著顧雨的心,讓她有些坐立難安。


    想要查清楚夢中的那些事情應該是很難的,甚至是毫無頭緒的。


    唯一的突破口,便是夢裏跟元化星有關的那個人,所以最簡單快捷的方法就是直接去找元化星問一下。


    可是顧雨覺得這件事又有些難以啟齒和冒失,畢竟她像是窺探到了元化星的秘密,而且她也不知道該以什麽方式去問。


    顧雨動了動,身上感覺並沒有不適,她慢慢坐了起來。


    屋子裏還有兩張床,但都空著,她長舒了一口氣。


    她將手放到了臉頰上,光滑細膩溫潤的觸感剛傳來,她的手卻一抖,某個時刻的記憶觸動了她神經,她突然想起了造成這一次昏迷的緣由。


    在魚塘的時候,她記得進到那間屋中,叫申行的男人假裝拿出一張發票遞到了她的手中。


    她沒有預料到這個男人是如此的明目張膽,也沒有發現這個男人的可疑之處,她認為一門之隔,外有蘇軼,這個男人怎麽可能毫無顧忌的對她下手。


    所以她的警惕心鬆懈了一點,在看到那張發票上根本不是魚苗信息的時候,她還全然不知男人的怪異觸手已經向她伸來。


    顧雨在六孛局裏比較年輕,所以能力和經驗弱一些也是正常,但即使她再怎麽弱,跟普通人相比,或者跟兩年前的元化星相比,能力已經是異於常人了。


    所以等她發現那可怕的觸手打算纏裹而來,她也沒有時間躲避,她用了一種反常的做法,讓那個男人也為之一驚。


    躲不過,所以她順勢用手抓住了那條觸手,然後順著過來的方向狠狠的用力揪扯了一把。


    陰爻人的力氣是非常大的,這一揪,連帶著男人的身體失去了一點平衡向前抻了一下,這使得男人看起來還一點狼狽和吃驚。


    這種膽大的做法和不畏怪異觸手的醜陋模樣,一方麵是由於本能應對,另一方麵是拜呱呱洞那些經曆所賜,她似乎對觸手類的玩意兒已經有那麽一丟丟習慣了。


    不過她本能的揪扯完,又瞬間慌張起來,因為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人類的模樣。


    男人上半身出現的四條須狀的觸手,還沒等她看清,就迅猛的同時向她襲來。


    她當時反應也是很快的,但還是被其中一條觸手擊中了肩頭。


    衣服被穿破,血也隨著傷口流出,但這個男人也一下怔住了。


    顧雨不知這男人為何會停止了攻擊,她顧不上肩頭的疼痛,趁這個間隙打算拉門而出。


    手還沒接觸到門把手,腿部便被纏繞住了,觸須一下將她拖到了男人身前。


    一切都是電光火石之間,顧雨感到一團冰涼而腥臭的黏液落到了她的麵部,她感到渾身酸麻起來,隨後聽見男人說了一句奇怪的話語,她便昏厥了過去。


    “神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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