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安然抹了把頭上不存在的汗,有些尷尬,偷窺人家做這種事兒,眼睛會不會長針眼?


    安然硬著頭皮愣是等了足足有一個時辰,子桑才晃晃悠悠的從裏麵出來,安然繼續跟在他的後麵。


    走著走著,安然發現子桑竟然一直在兜圈子,很顯然子桑已經發現了她,就在安然一晃神兒的功夫,前方就已經失去了子桑的身影。


    “納尼?竟然跟丟了,靠。”安然疾跑了幾步,找不到子桑的影子,氣的安然對著虛空揮了一拳,難得的出口說了個髒字。


    “安小姐是在找在下嗎?”背後響起的聲音嚇了安然一跳,安然轉過身子,眯著眼睛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哎喲喂,我的小乖乖,不是你主動來找的我嗎?怎麽還問人家是誰呢?真是傷人家的心。”


    男子言語輕佻,又對著安然吹了幾聲口哨,在安然發怒之前,身形微晃,就竄出了十丈之餘。


    半空中飄來他的聲音:“小乖乖,人家會去找你的哦!等我…”


    “你別讓我抓著你,否則有你好看。”安然火氣大的很,這不是被他耍了麽。


    子桑的輕功之高,就連安然都歎為觀止。


    安然盯著子桑消失的方向,微微皺起眉頭:“莫非是他?”


    夜裏,安然正睡的踏實,隱隱約約感覺門外有動靜,安然‘唰’的一下睜開眼睛,從睡夢中醒來。


    黑暗中,一根點燃的迷香捅破窗戶紙,散發出一陣迷人的香味,擴散到房間的各個角落。


    安然連忙屏住唿吸,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等了許久,就在安然快要憋不住氣的時候,一把小巧的匕首從門縫處伸進來,慢慢的撬開了安然房間的門。


    一個黑衣人輕輕的走到安然床邊,一邊搓著手,一邊嘴裏還興奮的念叨著:“小乖乖,我來咯…”


    安然突然睜開眼睛,趁其不備,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半跪在床上,右手揪起被子朝著來人用力一甩,再飛起一腳提在來人的小腹處。


    “啊…”黑衣人以為安然中了迷香,所以沒有防備,這會兒被安然踢了個正著,倒在一旁的凳子上,瞬間,凳子散了架。


    “小姐,發生什麽事了?”秋水聽見動靜,提著燈從外麵走進來。


    “秋水,不要進來…”安然大聲提醒秋水,同時大步向前飛奔,想要先下手為強克製黑衣人。


    可是為時已晚,黑衣人速度比安然還快,甩開被子一招擒拿手,就扼住了秋水的脖子,秋水立馬就暈了過去。


    “不要…你放開秋水。”安然張開雙手攤在胸前,試圖讓黑衣人冷靜下來:“你放開秋水,你有話好好說,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不要傷害她。”


    “哎喲喂,小乖乖。”黑衣人伸出手指輕佻的勾了勾秋水的下巴:“我怎麽會舍得傷害這個小美人呢!我疼她都來不及呢!你說是不是?”


    熟悉的語氣,倒是讓安然想起了今天見過的粉衣男子。


    “你是子桑。”安然肯定的說道。


    若不是此時屋子裏迷香的味道,掩蓋了子桑身上的脂粉味,安然一定可以在第一時間認出他來。


    “小乖乖,你才認出人家來,人家好傷心哦!”子桑衝著安然一甩手,捏了個蘭花指道。


    “你到底要怎樣才可以放了秋水?”安然厲聲問道。


    秋水雖然是她的丫鬟,但她一向把秋水當姐妹對待的:“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我都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小乖乖要生氣了?我的目標是你,今天既然沒得手,她就還給你咯…”子桑說著,一把揪住秋水的衣服,向著安然甩過來,安然張開雙手接住秋水,眼睜睜的看著子桑,使著輕功一起一落間,再次消失不見了。


    安然氣憤極了,接二連三的被子桑羞辱,如今還傷了她身邊的人,安然心底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子桑捉拿歸案,讓他明白明白,有些人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安然把秋水平放在地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頰。


    “小姐?剛剛發生什麽事了?嘶…”秋水悠悠轉醒,一扭頭卻碰到了脖子上的淤青,讓她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你感覺怎麽樣?”安然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就這裏有點痛。”秋水指了指脖子,苦著臉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我等下去擦點藥就好了,小姐,你沒事吧?剛剛那是個什麽人啊?”


    安然從箱子裏找出一瓶藥遞給秋水:“這瓶跌打藥水是我自製的,效果會好的多,你拿去用,另外今晚的事你記住,絕對不可以到處伸張,懂了嗎?連爹娘都不可以說。”


    秋水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謝謝小姐,小姐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秋水不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麽,但她知道小姐一定不會害她的,小姐說了不能說,就一定有她的原因。


    “去吧,擦了藥早點休息。”秋水乖巧的走出去帶上門,安然看著地上揉作一團的被子,無奈的歎了口氣,從櫃子裏拿出一床新的被子繼續睡,一覺睡到大天亮。


    次日早晨,安然起來喝了一碗粥,匆匆忙忙的去承天門找行在皇城司盧傑盧大人了(皇城司是禁軍官司名。為特務機構,性質類似明代錦衣衛。執掌宮禁、周廬宿衛、刺探情報。)


    “站住,你找誰?”一個禁軍攔住了安然的去路。


    “大人。”安然一拱手說道:“我是安平侯之女安然,我是來找盧大人的。”


    禁軍迴了個禮說道:“迴安小姐,盧大人不在承天門內。”


    “敢問大人,可知道盧大人去了哪裏?”安然問道。


    “盧大人這會應該在太子府上,在向太子殿下匯報近期工作。”


    安然道過謝直接來到太子府,這次倒沒有像上次一樣吃個閉門羹,看門的小廝直接把安然帶到了太子府的客廳裏,盧傑果然也在這裏。


    “參見太子。”安然見了個禮。


    歐陽禮賢指了指椅子,示意安然坐下,開口說道:“盧大人正在向本宮匯報花蝴蝶的最新資料,安小姐不妨也可以一起聽一聽。”


    “是。”安然坐下來,歐陽禮賢說了一句:“繼續。”


    “行在皇城司和六扇門這些年一直都沒抓到花蝴蝶,倒是知道了關於他的不少信息…”盧大人款款道來。


    原來這花蝴蝶本來是生在一個窮苦家庭,原名叫王宇,後來因為生活所迫,就被他父親賣給了戲班子裏的一個雜耍藝人。


    王宇跟著戲班子東奔西跑勞累不說,還經常性的吃不飽飯,被比他大的人虐待,有一次王宇被欺負狠了,就偷了雜耍藝人的錢袋子偷跑了,從此就在街頭做起了小混混,認識了一幫不學無術,作惡多端的人。


    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王宇聽說了浮山縣有一個名叫穀才的‘奇人’,穀才生平有兩項獨門絕技。


    其一就是獨門秘法輕功‘踏雪無痕’,屬於極上乘的輕功,另一個就是男扮女裝化妝之術,男子經他手化妝出來,逼真程度與女子一般無二。


    並且,這位穀才經常以教授女子女紅,讀書為緣由,男扮女裝接觸女子,然後實施作奸犯科的勾當,而且屢屢得手。


    於是王宇就找到了穀才,拜他為師,求他教授這兩種絕技,並改名為花蝴蝶。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經過幾年的學習,花蝴蝶所習的絕技,可謂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竟然比他的師傅穀才還要出色幾分,後來花蝴蝶化了妝迴到了當初的戲班子,對著班主的女兒小試牛刀,竟然也就成功了。


    從此花蝴蝶便一發不可收拾,開始了多年的采花生涯,其男扮女裝,常年遊走在各大城市,活動軌跡不明,先後作案光是知道的就高達三百起,而且此人作案後,總會留下一方繡著花蝴蝶的手帕,可謂是囂張至極。


    再後來百姓們口口相傳,花蝴蝶在民間就成了來無影去無蹤的高手了,時間久了,反而也沒人記得他本名叫什麽了。


    有人就要問了,這男扮女裝確實不好認出來,但是作案後應該知道啊,難道就沒有人報案嗎?


    關於這點也有合理的解釋,主要是有三點原因:第一,古代的女子對於貞潔那是十分看重,一旦女子在婚前被破了身子,不僅會嫁不出去,而且會令父母家族蒙羞,因此,這些被害女子一般也不願報案;


    第二,花蝴蝶在選擇作案對象的時候,也是十分的謹慎,而且是出其不意;


    第三,花蝴蝶流竄作案,十分狡猾,再加上他上乘的輕功,很難抓住其行蹤。


    是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子桑的輕功達到了,連安然都望塵莫及的地步。


    因為子桑就是花蝴蝶,花蝴蝶就是子桑。


    這件事要不要跟歐陽禮賢說呢?


    安然心底一直猶豫著。


    花蝴蝶既然來到了楚國皇城,也就是變相的說明他已經有了新的目標,而這個目標就在楚國皇城內?


    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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