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水芸緊張的手都攥了起來,見衛先生就這麽看著老夫人,連忙鼓起勇氣開口,“衛先生是這樣,您和老夫人、小姐的湯的確不一樣。”


    她一開口,所有人都看向寧水芸。


    寧水芸感覺自己掌心開始出汗,硬著頭皮迴答,“我昨晚答應給小姐調理身體,今早熬的乳鴿湯加的補氣血的黨參和黃芪,這個比較適合女人,所以給先生用的人參鹿茸。”


    老夫人反應過來,瞪了衛閔國一眼,“難不成你以為小寧要害你?人參可比黨參貴多了,小寧你是不是偏心啊?”


    寧水芸忙開口,“小姐身體氣虛虧空的厲害,加上您上了年紀,人參太猛,我怕虛不受補,所以才用的黨參。”


    衛閔國意識到自己剛才過於嚴肅,“嗯,吃飯吧。”


    衛嬌嬌卻把頭湊過來,故意使壞,“不對啊芸姨,爸吃的這些也跟我們不一樣!”


    原本餐桌已經緩和的氣氛再次凝固,衛閔國又看向寧水芸。


    寧水芸求助的看了眼老夫人,老夫人已經坐下,眼觀鼻鼻觀心,不接寧水芸的眼神。


    在心裏哀嚎一聲,寧水芸也不敢胡編亂造,老實的交代,“小姐是這樣,昨天管家送了個澳龍過來,您吃不了海鮮,老夫人不愛吃海鮮,我覺得浪費就用蝦腦燉了個蛋,其他給清蒸配的魚子醬,所以您和老夫人沒有。”


    “哦,原來是這樣啊。”衛嬌嬌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又湊到老夫人耳旁,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嘀咕,“奶奶,我覺得芸姨就是偏心我爸。”


    寧水芸鬧了個大紅臉,“我先下去了。”


    衛閔國掃了眼窘迫離開的寧水芸,眉頭微揚,嘴角上翹舀了一勺湯。


    老夫人瞥了眼兒子,“聽說你和那位楊小姐聊的不錯,對方稍話過來,很滿意你,你怎麽看?”


    衛閔國以為自己聽錯了,訝異的看向母親,“楊小姐跟我聊得不錯,對我很滿意?”


    “是啊。”老夫人點頭。


    衛閔國氣笑了,可也不想老夫人跟著生悶氣,“那您轉告中間人,我沒看上對方。”


    “聽說那楊小姐很是貌美,這你都沒看上?那你想要什麽樣的?”老夫人看著兒子。


    衛閔國腦海閃過昨夜寧水芸讓他動情的模樣,按了按眉心,“先吃飯吧。”


    “我看你就是想敷衍我!”老夫人哼了一聲,“昨天放了李小姐鴿子,今天上午我給你們重新約了飯,你好好給李小姐賠禮道歉,晚上也不用迴來吃飯了。”


    衛閔國頓時頭大,就聽到老夫人又補了句,“對了,明天約的安源實業的王小姐。”


    “媽!”


    “你是不是又想反悔了?我真是命苦啊,死了丈夫,兒子一大把年紀還不讓我省心,老頭子我還是去陪你吧……”


    衛嬌嬌差點被紅棗粥嗆住,她奶怎麽還隨地大小演呢?


    同情的看了眼父親,低頭悄悄吃飯,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衛閔國深吸了口氣,“媽,您好好吃飯,我見還不成嗎?”


    “這還差不多。”老夫人滿意了,喝了口寧水芸熬的粥,“小寧熬的粥都比別人做的好吃,一會你帶一份乳鴿湯中午喝,一把年紀了得多補補,要不然結婚了中看不中用。”


    衛閔國太陽穴突突的跳,可對方是他親媽,隻能忍,偏偏女兒還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憋笑。


    將最後一口湯喝完,衛閔國起身要走,寧水芸忙將早就準備好的保溫盒送上來,“衛先生,這個中午讓秘書熱一下就能喝。”


    衛閔國表情複雜的看向寧水芸。


    寧水芸尷尬,“衛先生,這是老夫人提前交代的。”


    衛閔國看向母親,老夫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你要自己不帶,我讓小寧中午給你送過去。”


    “媽,您知道小寧腿昨天為了保護您的玉鐲受了傷還……”


    “這不是有司機送嘛。”老夫人不為所動,衛閔國掃了眼寧水芸的腿,大手接過那保溫盒,冷肅的出了餐廳。


    寧水芸狠狠鬆了口氣。


    衛嬌嬌則八卦的看向寧水芸,“芸姨,我爸好心疼你哦。”


    她這話把寧水芸鬧了個大紅臉,“小姐您別胡說,衛先生是心善,也是不想辜負老夫人的心意。”


    “哦,我的老兒子可真聽話。”老夫人意味深長的迴了句。


    寧水芸,“……”


    老夫人說話就怪怪的,寧水芸找了個借口溜迴了廚房。


    衛嬌嬌看著寧水芸的背影,湊到老夫人麵前,“奶,你覺得我爸喜歡芸姨嗎?”


    “你喜歡你芸姨嗎?”老夫人反問。


    衛嬌嬌點點頭,隨即聲音低落下去,“芸姨如果做媽媽的話,一定是個很好的媽媽媽。”


    看小孫女這樣,老夫人輕輕歎息,“還惦記那女人呢?”


    衛嬌嬌捏了捏手上的燒麥,想到這幾天手機裏的未接電話,還有外婆、外公發來的消息,和小舅舅在家族群裏艾特她的說的那些話,不是罵她白眼狼,就是逼迫她快點求父親放了親媽和大舅、大舅媽他們。


    以前他們也這樣,衛嬌嬌更多的是傷心難過,哪怕不情願最後也會看在親人的份上答應他們那些無禮的要求。


    可自從上次被親媽差點害死,衛嬌嬌再看這些人就發現,她渴望的親情,這輩子也不會從他們身上得到。


    相反就像父親說的,她年紀不小了,該分辨是非。


    深吸了口氣咬了口麥燒,“奶奶,我是還會惦記她,但不會再縱容她了。”


    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小孫女的肩膀,“我們嬌嬌長大了。”


    衛嬌嬌歪頭枕在老夫人肩頭,“那奶奶真的要讓爸爸二婚嗎?”


    老夫人踟躕了一會,“我年紀大了,說不定哪天就走了,你呢?長大了,也會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你爸呢?小時候跟著我和你爺爺吃盡苦頭,大一些創業又辛勞半輩子,卻一個知心的可以倚靠的人都沒有,奶奶不忍心……”


    說著老夫人眼眶發紅,衛嬌嬌也有些難受,她爸如今的確功成名就,外人看著光鮮,可隻有她和奶奶知道爸爸過的像個苦行僧一樣。


    衛嬌嬌抿抿唇,“那奶奶覺得芸姨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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