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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露出來了魚肚白的時候林鼎闊才疲憊地迴到了府中,見到緊閉的房門,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去了客房小憩。


    今日立秋,好歹是將這暑熱給熬過去了,這個節氣就叫人心裏有了一個安慰。


    林鼎闊一夜未眠,這會兒在床鋪上好容易可以眯一覺的時候他卻又睡不著了。


    閉上眼睛,擰著眉頭,翻來覆去,他到底想的是什麽,自己也不清楚。


    一會兒是陸禾的屍身,一會兒是謝成肅的矯情,一會兒又是安祈雨的落寞……


    走馬觀花似的麵孔一個個在自己的眼前轉來轉去,後來林鼎闊什麽時候睡著的自己也不知,是夢是醒,亦是不怎麽清楚。


    安祈雨起身的時候就聽蕭繼東說林鼎闊迴來了,可是去了客房裏歇息,心裏倒是感激,他應該是怕吵到自己了。


    身居要職卻還能體貼別人,想來這樣的人並不多見,自己算不算是命好,才遇到了這樣的他?


    阿香說自己不如就此安生跟著他過日子,可因為安家的事情,她卻還心猿意馬,也真能算得上是狼心狗肺了吧。


    翠君忽然就得了這麽一個大消息——大帥一早迴來竟然沒有迴房,反而是睡在了客房裏。


    再加上昨天晚上什麽要員遇刺的事情,似乎這就是大帥與二少奶奶的間隙的開端了。


    昨晚上自己鬼鬼祟祟的豎著耳朵偷聽,可總算是沒有白熬,等了一夜的清爽雨水沒有到來,這立秋方至,就有了這麽一個另樣的消息。


    自己這次要是給大房說去,那自然是有不一般的獎賞。


    於是翠君樂顛顛的就借故去了林卓恩那邊,眼瞧著隻有葉川玲一個人的時候,她就這麽添油加醋的給描述了一遍。


    趙聞橋恰好也瞅見了林卓恩出門,於是也跟著進來給葉川玲說些事情,蓉媽看著這樣的陣勢,全然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己奶大的孩子,什麽時候就變得這麽不可理喻了。


    “行,這麽說來,方家的意見與二少爺是不同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快兩個人就分開睡了。方敬槊也在晚宴上出現過,陸禾一死,也給他們都敲了警鍾,這北平城可不是那麽好呆的地方。想進來,最好都把腦袋栓在褲腰上。”


    葉川玲一邊往自己的耳朵上掛著翠綠碧玉的金絲耳鉤,一邊通過鏡子看著身後的趙聞橋。


    “是是是,大少奶奶說的是。方家真是自視過高的,以為嫁過來一個大小姐就萬事俱備了,卻不知道,咱們北平城那可是臥虎藏龍啊。”


    趙聞橋跟著隨聲附和,笑的一臉都是褶子。


    “這麽看來,二少爺他們兩口子也不是那麽的好,明擺著貌合心不合,為了利益能住在一起,一有點風吹草動立馬就翻臉了啊。”


    葉川玲很是滿意的將碧玉耳鉤掛在了耳垂上,又左右轉了轉,便笑的很是燦爛。


    “可不是嘛……”


    趙聞橋看著葉川玲那精致又美豔的樣子,心裏著實有些發癢,他敷衍似的迴答著,內裏就想著哪天兩個人得趕緊一解相思之苦。


    蓉媽早就已經聽不下去了,借故給葉川玲看滋補藥的藥劑,就出了房間,這才覺得透了一口氣。


    許黛芊從昨天晚上迴來之後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許黛薇看著姐姐的樣子,終於不再跟她慪氣。


    她柔聲細語的安慰著姐姐:“姐,別想昨晚上的事了,看你都沒怎麽睡好,去躺一會兒吧,我讓大夫來一趟,給你開些養神安眠的藥,行不行?”


    “你不知道,當時第一個看到死人的就是我,我聽到了什麽東西倒下來的聲音,咣當一聲,我就往男廁所看去,沒想到竟然是一個滿臉是血的人倒在了地上,門板也被砸倒了。”


    許黛芊目光發直,就像一個木偶,她迴憶著陸禾被殺時候的情景。


    那個時候她就這個血忽淋拉的場麵給嚇傻了,驚聲尖叫,這時候才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陸禾死了……


    要不是淩海一直護著她,她恐怕當場就要哭出來了。


    想到這裏,許黛芊的心裏突然就一緊,那個時候淩海護送自己出了宴會的時候,是不是被很多人看到了?


    她與司機之間的關係如此親密的舉動,會不會召開非議,會不會影響自己今後的婚姻大事……


    許家現在能指望的就剩她了,許黛薇與林鼎闊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妹妹成為了北平城的笑柄,自己要是再因為跟司機的關係不清不楚,這許家真的就要完了。


    “我去父親那邊看看,你最近不要到處亂跑,外麵亂的很,林家你也不要去,聽到了嗎?別給自己惹禍上身!”


    想到這裏,許黛芊立馬地振作精神,甚至連身體都坐的筆直,一臉嚴肅的警告自己的妹妹。


    許黛薇也很是配合的幹脆就點頭答應,她到底還是從心裏害怕這個姐姐的。


    這場晚宴吃的如此驚心動魄,許黛薇自然是能理解姐姐這時的心情。


    父親的痛痹病一直不好,她不僅長姐如母,還要兼顧著當爹,更何況許家的家業。


    若幹典當鋪子與百貨鋪麵,還有一個與洋人合作的醫院。


    許家所有的家當都在許黛芊的掌握中,一個未婚的女人還要帶著一個為情所困的妹妹,這姐妹倆的日子可想而知……


    許多金有氣無力的半坐在小榻上,雖然立秋了可是天氣仍舊炎熱,許多金卻還擁著厚厚的毛毯,額頭星星點點的汗水也都是冰涼的,一旁擺著的已經成了常溫的黑色藥汁,散發出來的味道叫人聞著就知道有多苦。


    臉色蒼白到嘴唇也沒有可以區別的顏色,這麽整日的被湯藥吊著命,他其實也是受夠了,可是許家的基業總是沒著沒落的,他怎麽可能就此撒手人寰。


    強撐著一口氣,人在,這份底氣就還在,他就算是個空架子,也有人會給幾分薄麵的。


    許多金,許四爺,到底還是這京城裏的一號人物。


    遛鳥鬥蛐蛐賽蟈蟈兒,那都是一把好手。


    琉璃廠潘家園,那都是火眼金睛的行家。


    多半是因為人忒精了,老天爺也容不下的,要不然不會給他突如其來的一身毛病,就連自己家的醫院裏洋大夫也是束手無策。


    且留著這口氣,等兩個閨女嫁到了好人家,他再自行安排了。


    “爹,怎麽還不喝藥?都涼了。”


    看著一旁被冷落的藥碗裏還滿滿當當的藥汁,許黛芊就知道他又耍小性子,一口都沒有喝。


    “唉,喝與不喝有什麽兩樣兒,可少讓我受點罪吧!”


    許多金皺著眉頭,別過臉去,確實有些不耐煩了。


    “別胡說,我讓丫鬟給你熱熱去,可別再上脾氣了,聽話啊!”


    許黛芊對於父親倒是特別有耐心,她端了藥碗交給丫鬟。


    自己又迴到床前,給父親揉揉捏捏,看到有被汗水浸濕的毛毯交給了老媽子去洗曬。


    許多金看著許黛芊的體貼孝順,也算是知足了,這姐倆總得有一個讓他省心的呀!


    要說這大閨女是哪兒都不差,就是心高氣傲了點,也跟自己一樣的倔強性子,非得找個配得上自己的人才行。


    其實家裏的司機淩海就不錯,人老實也本分,當個上門女婿幫襯著家裏那也是挺好的。


    就是許黛芊本人不同意,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物色一個有錢有勢,又能有生意頭腦的,這樣以後許家就不愁後繼無人了。


    可是這天下的男人啊,靠得住的能有幾個?


    你想要家大業大的,他也想要門當戶對的,要不然林鼎闊怎麽會非要娶了方穎菲不可。


    “孩子啊,對你好,差不多就行了,家業這樣的事情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能振興光大的起來的,別強求自己。要緊的還是男人能知冷知熱,懂得疼你。”


    許多金的話說的語重心長,中間還夾雜了一些咳嗽。


    “您就別操心了,我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許黛芊一勺子一勺子的喂在許多金的嘴裏,一聽他的陳詞濫調就覺得頭疼,所以她迴應的也是非常利索。


    “聽句勸吧,雖然兒孫自有兒孫福,可是到底我們還是有點經驗的。唉!”


    不過這迴他沒有等到女兒的迴應。


    喂完了藥,許黛芊便不想多說什麽,她收拾了一下就要出門去了。


    看著許黛芊臨走背影,弱柳扶風中卻還帶著倔強不屈,許多金一隻手指頭蹭了蹭嘴邊殘留的藥汁,還是不死心的張嘴。


    “爹,您老覺得謝家和方家哪個更好些?”


    這話沒頭沒腦,可是聽在許多金耳朵裏就那麽的清楚,謝成肅和方敬槊……


    許黛芊這是要幹嘛?


    許多金一愣,他的閨女怎麽就這麽的不聽勸呢?


    迴想當年這兩個人對於白洛珍的明爭暗搶,那個白洛珍是什麽樣的神仙人物,有些什麽樣的背景靠山,自己的女兒並不占便宜啊!


    可是她許黛芊就是豁出去了,男人要的是孔武有力,女人要的是柔情似水。


    放眼北平城,也就這兩個人讓自己能有靠山了,讓她可以去振興許家。


    她需要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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