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其他幾人的心照不宣,周宅這邊,吳弓隻是按照規矩辦事。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與其冒上被發現的風險,不如直接按圖紙,將門加固即可。


    這樣反而更省力。


    比著木門的框架,吳弓眯起眼睛,開始思索接下來的計劃。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計謀用不了太久,自己身上的青草味已經消失,這證明驢車上那隻長發鬼已經替換了薑忠。


    手機裏的內容對於吳弓來說無關緊要。


    他從沒想過要去真的探究這次域的背景.....畢竟,域已經明示了,就是要存活過喜宴!


    讓別人替死又怎麽了?又不是進了同一場域,就默認自動合作。


    “譚向鬆之所以會死.....還是因為第一隻鬼,聞到了我身上的青草味,才產生懷疑。”


    吳弓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第一次的嫁禍,還是不太謹慎,幸好他還留了後手。


    去指示薑忠拿手機,根本原因也不是為了獲得線索,而是讓薑忠單獨暴露在鬼的視線之中!


    吳弓繼續做活。


    忽然,他的耳朵輕輕一動,“嗯?”


    一道隻有吳弓能聽見的聲音,從他藏在衣服裏的吊墜上傳來。


    他環顧四周,確認四下無人,才把吊墜掏出。


    那上麵掛著一個小小的陶俑。


    陶俑身著古代服裝,雙眼被一塊布蒙著,嘴巴一開一合:


    【刮門。】


    吳弓的臉色微不可察地波動,進域這麽久,「陶俑」終於指出了第一條線索!


    他立刻按照指示,拿起銼刀在原本的朱門上刮掉一層朱漆。


    一陣木頭的腐朽味撲鼻而來。


    朱漆裏麵的木板暴露在空氣中,內部是無數被蛀空的洞眼,不出半個月,就會徹底無法再使用。


    “原來的門也是槐木所造,從哪來的?”


    他無聲地喃喃道。


    全神貫注地盯著陶俑,很快,這尊蒙眼小像迴答了他的問題:


    【後山。】


    這個答案沒有出乎吳弓的意料,因為他們砍的槐樹也在後山山腳。


    不過,這道門修了那麽久,用的應該不是他們砍的木頭吧?


    吳弓依然有些困惑。


    這場域裏,隻有他和殷紫琴知曉,「陶俑」的作用是什麽。


    因為這是他們上個域裏,一名隊友遺留下的詭物!


    不,準確來說,「陶俑」應該也不屬於那名入域者.....吳弓想到那人提及「陶俑」時躲閃的模樣,微微眯了眯眼,已經有所猜測。


    這尊殷紫琴做夢都想要的詭物,名為:【先知】。


    不像其他詭物,【先知】拿到手沒有指示。


    吳弓隻知道,這尊詭物惜字如金,無法主動使用。


    但每一次說話,都是線索,會增加“進度”,直到進度到一個階段,就會放出一條和通關相連的指令!


    忽然,吳弓的眼睛驟然一亮,死死盯著手裏的陶俑!


    陶俑抬起了手,這多餘的動作,證明已經到了第一個階段。


    指著一個方向。


    那就是生路的重要線索。


    之後,「陶俑」便不再動彈。


    吳弓微微一笑,已經做好打算,將陶俑再度藏好。


    哼著小調,他繼續做著活,但眼神卻時不時瞥向天邊。


    後山的虛影在雨霧中若隱若現。


    山腳下。


    楚婧隔著雨,迴望著村子的方向。


    她和陳極這邊已經安好新的門。


    幾乎是同時完工。


    兩人試著推了推,紋絲不動,絕對能應付檢查。


    “看不出來。”


    陳極說道:“我從底部打的洞。”


    兩人凝望著眼前新的羊圈門,表麵堅固完好,但內部實則已經被掏空。


    開門的鉸鏈也被動了手腳。


    今天的木活已經做完,楚婧又開始忙活,檢查常浩和薑忠的山羊屍體。


    但並未找到其他的詭物。


    陳極認為,就算有,也被拿走了;【巴蛇】是因為本就是活物,所以才自行潛逃進了薑忠的嘴裏。


    不過最後到了陳極的手中。


    這隻蛇被放到了單獨的一個兜裏。


    因為,早在半小時前,鋼筆就已經搖擺著它鑲金雕花的新筆身,鄭重聲明:


    【拿遠點】


    【別靠近我】


    【髒死了】


    陳極尊重鋼筆的意願,將巴蛇和小猴放在一起,畢竟都是動物。


    沒過多久。


    啪嘰一聲。


    還是楚婧提醒陳極,巴蛇摔在地上了。


    迴頭望去,隻見到巴蛇在地麵上艱難地蠕動著,蛇身中段凹陷,像被什麽東西掐過一樣.....


    最終巴蛇被單獨歸置。


    陳極感覺自己就像哆啦a夢一樣,什麽東西都從兜裏往外掏,不準備個多點兜的工裝褲不行了。


    收迴思緒,陳極一人坐在地上,等待阿剪的到來.....


    鋼筆在他手裏陪伴。


    這一次域,陳極自始至終沒有動用過任何詭物,尤其是鋼筆,因為還沒到不得不用的時刻。


    【好無聊】


    【沒有參與感】


    “休息一段時間不好麽?”陳極輕聲說道。


    經曆過這麽長時間的沒有鋼筆,他的心態已經有所改變,鋼筆如今對陳極來說,更多是陪伴,以及心理上的一份依仗。


    他知道,至少有鋼筆在的話,一切都不是不可逆的。


    【o】


    【那我睡了】


    【有事喊我】


    說罷,鋼筆便自己鑽到了兜裏,不再動彈。


    陳極笑了笑,繼續眺望著進村的道路。


    不知道過了多久.....


    陳極看看手表,皺了皺眉:“楚婧,離我們來這裏已經過了五個小時了。”


    但是阿剪仍未出現。


    “他出事了?”楚婧也意識到不對勁,心中隱隱不安。


    兩人準備再等二十分鍾。


    還沒人來的話,就自己迴去。


    但剛商討完,兩人的麵色就忽然一變,直直朝著那條路看去!


    一道身影在雨霧中若隱若現。


    沒有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大概一米五幾,那就絕不是阿剪,常浩或者薑忠中的任何一位!


    陳極的大腦裏忽然劃過一道閃電,立刻朝著那道身影跑去,楚婧緊隨其後!


    那人像是被驚嚇的兔子一般,一下便竄走了,左拐右拐,但最終的目的地,似乎是後山上的叢林!


    “花依蘭!”


    陳極大喝一聲:“別怕,我們是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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