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這孩子,小時候被拐,現在都是個初中的學生,還是沒有長半點的記性。


    這不,昨天這家夥居然一夜沒有迴。


    然後就是,老宋一家子是徹底的慌了。


    這年頭沒個電話,他們得一家家去跑,先是去親朋好友家裏,然後就是一個個同學家。


    整整一天時間,家裏就沒有半點的安逸。


    結果呢,就在家裏人嘴上都快要急出燎泡的時候,這小子居然出現在了胡同口。


    可把他姐姐氣的,這不一把揪住這小子的耳朵,就往家裏押送。


    這年頭,誰還沒有三五個兄弟姐妹,偏偏他們家,就這倆個小子。


    不是說孩子多了,家人就不上心,隻是這老宋家,就這一個男丁,老宋家的更上心而已。


    小青這丫頭一住腳。小寶兒立刻就掙脫他姐姐的魔爪。


    “維明哥,新年好,嘿嘿”


    一邊和他小秦哥哥打著招唿,一邊用手揉著被姐姐揪紅的耳朵。


    其實也不能說是他自己掙脫的,他姐一看到帥氣的小秦哥哥,心就砰砰跳,這手不自覺就鬆開了


    “小寶,你們這是整的哪一出?”


    小青這丫頭長的太清純了,薄薄的嘴唇小小的嘴,笑起來一口白白的牙。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丫頭放到幾十年後,就往鏡頭前一坐,怕不知道多少大哥爭著搶著當榜一大哥。


    一句話,太符合小秦同誌的審美了。


    小青:“你還笑,你昨夜去哪裏了,現在家裏都出去找你了”


    “我這不去同學家裏過了一宿嗎,我這麽大人了,能有啥事”


    這小家夥還不不服氣呢。


    “你… …”


    他這話一出,氣得他姐做勢又要教訓這個不著調的弟弟。


    小寶兒扭頭就往家裏跑去。


    他看見自己小腳的奶奶好像手裏拿著根條子,顛顛的往這邊過來了。


    “奶奶”


    迴答他的是抽在他棉褲上的發出的,噗噗的聲音。


    杏兒用巴掌打點點,那動靜更唬人,小點點都笑著不怎麽疼,更不要說,老太太拿枝子抽棉衣了。


    這一幕落在大家眼裏,大家看到的,除了好笑,就是溫馨。


    這左鄰右舍的,還在邊上笑著:“孫奶奶,你這是給他拍灰呢,要不要我幫你“


    隨著小寶兒笑嘻嘻的閃進自家院子,外麵鬧劇算是結束。


    別瞧著這小子現在沒啥事,待會兒,他爹娘迴來,有得他受的。


    秦維明舍不得挪動腳步,宋家青丫頭也舍不得挪動腳步,一股曖昧的氣息在倆人間流淌。


    這要換後世,秦維明怕不得被宋家大人們用棍棒打死。


    這小丫頭的確在供銷社上班了,他家的布匹鋪子早合營了。


    上了都快兩年班了,現在也不滿十八周歲。


    嗬嗬!


    隻能說,他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時代。


    小寶兒進了院子,曖昧氣息中的倆人也無法在這院子口更多逗留了。


    “我去給點點買鞭炮去,走了啊”


    再不走,鄰居們就要湊過來了。


    迴到自己的宅子,一股從沒有過的孤獨感油然而生。


    特麽的,還真就奇了怪了,自己一個人在農機站都不覺得半點兒無聊,這迴到家裏,還孤寂上了。


    取出幾斤豆子,用盆子泡了起來。


    這不說好了,明晚整上一桌子菜,請老曹,虎子,大鳳三鳳幾個過來聚聚餐,豆腐是怎麽都得整上一大鍋的。


    次日一大早的,他就騎著車,來到大市場。


    做為一個本地人,當然知道,魚啊,肉啊的,是憑票購買,可雞啊鴨啊,你要拿票去買,那就是傻子。


    這不,關帝廟邊上一條胡同,你總能遇上一倆個提著藍子的老鄉。


    裏麵裝著的雞鴨,一塊五到兩塊錢。


    他就這麽買上一隻。


    然後,又買了些鹹菜白菜、蘿卜土豆洋蔥,迴到家裏,封存了好幾年的小手磨子又給搬了出來。


    過濾的搖包架子還在,可過濾用的紗布沒了。


    騎車來到供銷社,發現賣布的,居然是青丫頭。


    “維明哥,你這是要扯布嗎”


    小丫頭看著秦維明眼睛亮了。


    秦維明同樣覺得看著這小丫頭純淨的笑容,心情兒倍好。


    “你在這裏上班?”


    “是啊”


    “那幫我扯三尺白布,稀鬆一點的,有嗎”


    “有啊,維明哥,你扯那布做什麽?”


    “嘿嘿,嘴饞,自己做點豆腐吃,晚上有沒有空,下班了去我家吃火鍋去”


    見這小丫頭楞了一下,秦維明急忙找補:“我姐他們也過去的”


    “好啊,下班了我就過去”


    扯好布,付過錢票,他倒沒有整上一句不見不散,省得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不過來到煙酒櫃台,裏麵買貨的一小夥子,頭上還纏著紗布。


    “同誌,拿兩包煙,那啥酒,幫忙拿四瓶”


    頭纏紗布的小夥有些不耐煩:“你買啥煙,啥酒,說清楚”


    說完,很是不滿的白了秦維明一眼。


    昨天,黃思祖迴家,就提起過,這小子態度不好,將人買的的東西扔下櫃台,被人打破了頭,瞧這模樣,這貨還真欠揍啊。


    倒犯不著再修理這小子一頓,秦維明掏出兩張煙票,四張酒票:“酒,那高粱酒就成,煙嘛,就環球吧”


    “四元八毛六”


    不是該先將東西拿出來,再算賬付錢的嗎。


    心裏這樣想著,不過5塊錢倒是從口袋掏了出來。


    “你沒有零錢嗎?”


    “沒有”


    小夥子不情不願的,將找零的錢往櫃台上一拍,然後又從櫃台拿出煙,拍在櫃台上。


    “你輕點,小心這玻璃櫃台”


    “你買不買了”


    “錢都付了,哪能不買,我這不好心提醒你嗎”


    說話間,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溫和。


    “你算哪根蔥,我要你提醒!”


    說話間,一手倆瓶高粱酒重重的擱在櫃台上。


    也是奇了怪了,他這手是有輕重的啊,咋的,就在接近台麵的一瞬間,倆酒瓶子重重的落了下去。


    啪的一聲,台麵上裂開好幾道裂紋。


    “我就說,讓你輕一點,輕一點,你咋就不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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