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慶帝的心情不好,十分不好,做了皇帝,本應做任何事都酣暢淋漓,如今卻麵臨多種無奈。


    “能為朝廷增加進項的買賣,暫時不能斷,襄地地大人多,缺了襄地的買賣,國庫會少很大一筆錢,”明慶帝又給王尚書射了一個眼刀子,“王尚書,下次說話多加斟酌。”


    王尚書打了下自己嘴,“是,陛下。”


    “下令,所有與襄地的買賣,售價翻番,他們就算有異界相助,朕才不信異界什麽都有。”


    “天色已晚,諸位愛卿就在宮中留宿吧,完顏愛卿,你且留下,朕還有一事交代於你。”


    顧瑭本來看熱鬧看得開心呢,一聽這話,心裏冷了半截。


    這明慶帝要搞什麽幺蛾子。


    眾臣紛紛告退,誠王特意走慢了些,當他隱隱聽到明慶帝提及‘***’字樣,腳步更沉了,直到聽不到任何聲音,才緊跟著前麵的伏尚書走出了禦書房。


    一出門,誠王便看到自己的近隨正神色焦急在外麵候著他,本就心情不悅的他,語氣極為不耐煩。


    “何事?快說。”


    “王爺,程氏沒有迴王府,四處找不到蹤影,完全不知所蹤。”


    誠王蹙眉,“皇宮裏找過了嗎?亂跑什麽,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


    話音剛落,一名太監匆匆跑了過來,尖著嗓子急切叫喚著。


    “誠王殿下!誠王殿下!”


    誠王陰沉著臉上前一步,“小點聲,陛下在書房議事,莫要驚擾陛下。”


    太監立刻壓低聲音,但臉色被月光照映的宛若白紙,“殿下,荷花池有一女子溺水,經宮人查看,認出那女子是府上妾室,不知怎的跑到荷花池,太醫也去看了,身上沒有外傷,應是一時失足,殿下,這事晦氣,要是府上妾室,請殿下盡快領迴去吧。”


    誠王心裏“咯噔”一下,這好端端的,怎麽就失足落水了呢?怪不得他沒有在月亮橋等到她,想必還沒走到月亮橋,程氏在經過荷花池時就不幸失了足。


    上京氣候溫暖,這個季節荷花池雖無花盛開,但荷葉繁茂,掉下去個人,黑燈瞎火的,一時半兒確實不容易發現,怪不得他的人沒有找見程氏的蹤跡。


    罷了,死了就死了,反正她身上的消息都已經榨了幹淨,於他而言,絲毫沒有用途。


    他轉身吩咐自己的小廝,“福雨,你去認屍,確認是程氏,就將她隨便帶出去埋了,不必再帶迴府裏。”


    誠王可沒有心思為這無關緊要的女子操辦後世。


    “小的領命。”


    “王爺,天色已晚,是迴王府,還是留在宮中?”


    誠王:“今晚就留宿風語軒。”


    誠王經常與明慶帝議事,風語軒便是誠王在宮中獨有的住所。


    禦書房內,明慶帝對顧瑭道:“完顏愛卿,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朕有一妹,嘉樂***。”


    顧瑭不解:“未曾聽說,陛下,您提及此事,是何意?”


    明慶帝“哈哈”一笑,笑聲意味深長,“無事,隻是朕的皇妹對金國風俗文化很感興趣,想請你去***府上一敘,不知你可肯賞這個臉啊。”


    顧瑭嗓子眼仿佛有隻蒼蠅堵著。


    “這......”顧瑭麵露難色,“外臣不勝酒力,今日能撐到現在已是極限,此刻隻想迴房歇息。”


    “無礙,”明慶帝道,“明日宮裏有馬車直接送你去***府,今晚你好生休息就好。”


    顧瑭暗暗用力咬著後槽牙。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這明慶帝其實是給自己妹妹拉皮條的嗎?


    他都沒想過,到上京辦正事,還要出賣色相。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顧瑭在心裏來了一輪深唿吸,麵色無波無瀾道:“既如此,那外臣恭敬不如從命。”


    “屆時,外臣一定將金國風土人情為***殿下詳細講述,以此來促進將來齊金互通交流。”


    明慶帝:“好,你們深入交流,有益兩國友好往來。”


    顧瑭:“......”


    他怎麽感覺自己上賊船了?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軍糧不要了就是,反正今晚《青囊書》勢在必得,明天要是遇到什麽不適之處,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想辦法逃跑。


    “陛下,外臣告退。”


    明慶帝依靠椅背揮揮手,笑容依舊不明所以。


    顧瑭知道顧家人多少都有點神經病,尤其京城這一支,明慶帝的老爹就是縱欲過度而‘英年早逝’。


    嗬,這江山,還是得盡快從明慶帝手上奪迴來,要不然遲早完蛋。


    迴到自己離主殿極遠的偏殿,揮退侍人,將門鎖好,顧瑭躡手躡腳迴了趟自建房。


    果然,子夜時分,黃小桃已經安然熟睡。


    來不及欣賞黃小桃的睡顏,顧瑭快速換上他留在房間的夜行服,拿上了一個精致小巧的手電筒,閃身迴到了他所居住的大殿。


    他的動作很輕,小心謹慎,生怕吵到黃小桃。他知道今晚她一定睡得不安穩,聽著那綿長的唿吸,恐怕她剛剛進入深眠。


    凡事有他來操心就是了,他隻希望她每天都能休息好。


    她明早睜開眼的第一秒,便是係統成功升級的好消息。


    藏書閣位於皇宮的東南方向,與顧瑭所居住的偏遠殿院成一個對角線,路途遙遠。宮中守衛森嚴,但對於輕功極佳的顧瑭來說,越過層層守衛,沒有絲毫困難。


    一路如遊龍般穿過數不清的屋頂或遊廊,顧瑭不帶一口氣喘的來到了藏書閣外的花園,仔細觀察了幾息,發現此處宮中侍衛巡邏的並不勤快,他隱於夜色,繼續如同暗夜魅影般繼續前行。


    然而,他沒走幾步,便聽到了一股窸窸窣窣的奇怪聲響,憑借身體本能,顧瑭立刻後退一步,與牆影融為一體,屏住了唿吸,憑借高超的內力,努力分辨著聲音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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