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芝芝試圖破壞隔間連通其他房間的木製板層時,


    鳳英郡主進來了。


    芝芝躲在角落裏,目瞪口呆望著她喉嚨橫著一把劍,和持劍的主人——


    居然是聞洛!?


    聞洛目光盯向明顯被下了蒙汗藥的聞湘,狼狽又顯屈辱。


    他眼底霎時通紅,手中用力,鳳英郡主猝不及防冷嘶一聲。


    “左英王派你來寧縣,妄想拉侯府下水,野心不小。”


    他身後,站著數位氣質冰冷的私兵。


    鳳英郡主逐漸失了冷靜,雙手顫抖的握住劍柄,慌不擇言道,


    “父、父王隻是想邀請聞蘭珠去府裏坐坐罷了,哪會害她?”


    “況且,她已離開,我又對世子一見鍾情,情心難耐,待王府與侯府結兩晉之好——”


    聞洛森笑,


    “賤人!”


    他手臂猛然往下,飆灑的液體噴至皮膚暴起的青筋上。


    鳳英郡主軀體軟了下去。


    私兵毫不留情拖拽著地麵的人的四肢,芝芝瞧見鳳英郡主衣衫敞開,毫無尊嚴拖去了外麵。


    在看見聞洛領來的是侯府私兵,而非縣令府專門配備的軍士,聞湘心底便有了計較。


    被扶起,聞湘身披一套厚厚的長袍,看向聞洛,吩咐道,


    “將罪名安在左英王身上,再送幾個人到鳳英郡主屋中。”


    豢養私兵是死罪,但侯府與皇帝同心,怎麽可能知罪犯罪?


    隻有年輕力壯,意圖造反的左英王才會這麽幹。


    私兵動作很快。


    “鳳英郡主沒氣了!!”


    “怎麽迴事!?”


    “她她她她禦、禦六男……精盡人亡、死死了!”


    芝芝眼睛瞪大。


    聞湘眼尾掃過角落,沒吭聲,起身離開。


    不出一刻鍾,一輛馬車徐徐往京城而去。


    臨行的,隻有聞洛並幾個仆從。


    此去,京城風雲變幻。


    然而這一切,都與芝芝無關。


    她趁著人亂,飛一般衝出了望仙樓。


    她馬不停蹄,步伐飛快。


    在遠離縣城的最後一刻,她隱約聽到有人喊走水了。


    芝芝的瞳孔裏倒映著熊熊烈焰燃燒的望仙樓。


    大白天,她卻打了個冷顫。


    真正的死無全屍。


    ·


    芝芝坐上牛車,迴到下河村已是半個時辰後。


    她愁眉苦臉,料想到盧家夫婦會有多急,卻在看到兩人流著淚,麵容滄桑時心還是顫了顫。


    芝芝好說歹說才蒙混過關,隻是禁足再度降臨在她頭上。


    芝芝難過極了。


    尤其是在看見沈敬之手拿書卷,明顯剛從外麵晨讀迴來,她愈發難受。


    沈敬之微垂著眸,步伐緩慢,在芝芝麵前站定。


    “……吃果子嗎?”


    他手上赫然有幾顆暗紅色的野果,顆顆飽滿晶瑩,芝芝吃過,很甜。


    芝芝沒想到他都退婚了還能這麽不要臉,勾搭良家婦女!


    她飛快接過,又迅速關窗,


    “別站在這讓人瞧見,我娘還要給我相看人家呢。”


    悶悶的聲音傳來,再無它話。


    沈敬之麵色如常,在房間坐下不久,沈娘子走進來。


    她憂愁不已,


    “過幾日你便要出發去京城,按理來說娘不該在這時候打擾你。隻是……因你前段時日出入花樓,村裏不願給你出路費。”


    甚至反過來奚落他們家。


    沈敬之笑著道,“娘,這些花銷我心中都有數。”


    他勸走沈娘子,但並沒有解釋花樓一事。


    鳳英郡主已死,就算左英王查個天翻地覆,也查不到他頭上來。


    何況始作俑者就在京城,他放個火隻能說是順勢而為。


    沈敬之照常練字,筆下龍飛鳳舞,鋒芒畢露。


    ·


    如今已過八月。


    眼看著年底將至,秀娘急地著手安排芝芝相親。


    因下河村不富裕,小娘子談婚論嫁不占優勢。


    秀娘特意請了縣裏都有名的媒婆,本著芝芝的要求,總算找出幾個合適的相親對象。


    其中一個條件最好,是縣城首富的庶次子,據說長相俊美,文采不俗,去歲就考中了秀才。


    缺點嘛,年過二十五,妻子誕下兒子大出血而亡,正在找容貌端莊且會照顧人的繼室。


    媒婆直言,“我保管你家小娘子必然能當上繼室。”


    秀娘提著掃帚把她打跑了。


    沒了最好的媒婆,秀娘隻好托熟識的鄰居、兒時的舊友四處問問。


    兩日後,還真讓她找到了一個十分符合芝芝的人家。


    聽到秀娘喚她,芝芝下意識慌了一瞬,抬手便將手中的紅果丟迴給沈敬之,然後匆匆跑走。


    陳嬸子是秀娘舊時的好友,早年嫁到外地,後來丈夫好不容易做小生意起來了,結果因為意外落水而亡,無奈她便帶著孩子迴到村裏生活。


    她驚喜地拉著芝芝的手,


    “胡公子年二十,家中也是做生意的,家裏的老太爺年輕時走南闖北積攢下豐厚的家底。他自個兒也爭氣,常年在外跑,靠著高超的經商頭腦在京城置辦了三進宅子。”


    陳嬸子說了個名,秀娘恍然大悟,是風靡縣城的糕點鋪,多是貴婦人在買。


    這隻是他手下的一部分店鋪。


    不過……


    秀娘遲疑,這樣的人家會看上他們家嗎?


    不是秀娘自貶,是家世差距太大,她怕是騙子。


    陳嬸子聽罷一笑,


    “胡公子樣樣都優秀,隻一個要求很多小娘子接受不了。”


    “他父親有十多個女人,生下二十多個孩子,家裏鬧得厲害。許是見慣了這些事,他想過了三十再生孩子。”


    秀娘瞠目結舌。


    年過三十,那妻子豈不是也是如此?


    女人年紀大了,生孩子猶如過鬼門關。


    況且下河村裏的奶奶輩大多是三十左右,老蚌生珠不是叫人臉上臊的慌嗎?


    秀娘果不其然想推拒,芝芝反倒是眼前一亮。


    這很好啊!


    家住京城卻常年不在家,並且獨自置辦了宅子,省了與長輩交際,這簡直完美。


    經過鳳英郡主一事,芝芝對任務不急。


    她積分所剩無幾,強搶男主計劃破產。


    而且沈敬之在劇情中三十多才成親,現在的他正十七歲,嫩的可以。


    等她玩夠胡公子,再去找沈敬之也不遲。


    芝芝答應了。


    ·


    胡公子果然長得很俊,兩人相談甚歡,定了下月成婚。


    盧家夫妻還未反應過來,胡家的聘禮已經送到家門口了。


    約莫是常年在外,胡公子頗有些江湖豪氣,抱拳朝盧大成笑道,


    “嶽父莫怪罪,我家太爺一直催我成婚,這聘禮打兩年前便備好了,不敢怠慢。我添置了在外麵遇到的奇珍異寶,一並贈給芝芝姑娘玩。”


    夫妻倆迴過神來,又是一場主客言歡。


    二人並不在下河村成婚,而是去縣城。


    成親那天,縣城裏處處都是張燈結彩的歡慶。


    胡呈大手筆給今天每個賀喜的人都發喜糖,還宴請了下河村的村民。


    盧家夫妻親眼見證過芝芝與胡呈拜高堂,欣慰地直抹眼淚。


    ·


    盧家夫妻安了心。


    芝芝也就跟隨胡呈快馬加鞭前往京城。


    路途遙遠,半月後才到達。


    一入胡府,芝芝就發現府裏的仆從十分精簡。


    她奇怪地看向胡呈。


    胡呈解釋道,


    “我常年不在家,因此不需要多少仆從。但你來了,可叫楊叔去采買些進來。”


    他十分闊氣地放任芝芝處理府內的一切事宜,包括錢庫。


    芝芝點頭,問道,


    “何時去拜見太爺和爹娘?”


    胡呈一頓,打哈哈道,


    “這事不急,他們住的遠,你先住下吧。”


    說完,他不等芝芝迴答,便出門交際去了。


    此後一連數日,胡呈都來去匆匆。


    芝芝睡在正房裏,胡呈迴來的晚,多數時候在書房就睡下。


    府裏的人私底下都在念叨二人著實不像新婚夫婦。


    ·


    芝芝見胡呈實在忙碌,順便帶些丫鬟做得羹湯送給他。


    深夜。


    胡呈推開窗,唿出一口氣,正巧與芝芝麵麵相視。


    他驚愕的神情快速閃過,隨後冷靜下來,幹幹扯起嘴角,衝芝芝訕笑,


    “夫、夫人,這麽晚你怎麽來了?”


    芝芝命人把湯放下,八卦的語氣道,


    “聽說左英王府的世子想要與鎮國侯府聯姻,皇帝卻想賜婚玉珠郡主與三皇子。”


    三皇子是原劇情裏的下一任帝王。


    胡呈撫頭大笑,


    “夫人何需操心這些,你、呃!?”


    芝芝趁其不備,猛地湊近他,眯眼打量他隱約慌張的表情,


    “你再給我後退一步試試?”


    她語氣平淡,話裏卻盡是威脅之意。


    胡呈瞬間止住悄咪咪後撤的步伐,站定由著芝芝瞧,可額頭卻逐漸冒汗,急促地小聲喊道,


    “……夫人?”


    芝芝扯住他腰間的帶子,仰頭覷向他,眸子清亮,小臉仿佛僅一掌可握。


    “離我那麽遠做什麽?”


    胡呈眼眸倏地睜大,唿吸驟止,臉龐憋的通紅。


    門外候著的仆從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他們老爺麵目漲紅拎著半解開的腰帶踉踉蹌蹌跑走了。


    一連好幾天,他們老爺都沒有迴來。


    ·


    這一天傍晚。


    胡呈神情有些複雜地迴了府。


    他命人布置酒席,待會要宴請客人。


    楊叔詢問客人的身份與口味,好便於準備。


    胡呈說,


    “是一位舉人老爺,在京城中風頭正盛,你們好好準備,莫要給我丟臉。”


    楊叔笑答,


    “老爺最近似乎很愛結交朋友,天天早出晚歸,容易傷身,夫人還囑托我讓您吃些補品。”


    胡呈咳嗽一聲,耳尖卻莫名泛紅。


    一刻鍾過後。


    客人如約而至。


    “胡兄,好久不見。”


    胡呈喜笑顏開迎客人進門。


    “還沒恭喜你中了解元,沈兄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月上眉梢。


    二人飲酒後相繼醉倒。


    胡呈迷迷糊糊吩咐道,


    “沈兄,天黑了,你暫且在這住一晚吧。”


    說罷,命人將沈兄安置在側院客房。


    沈兄搖搖晃晃,被仆從攙扶離開。


    胡呈不久也起身,嘟囔道,


    “楊叔,我頭暈。”


    ·


    聽聞胡呈醉得厲害。


    芝芝連夜爬起來給他做醒酒湯,雖然是看著丫鬟做。


    她帶著人去到書房。


    撲麵而來是一股濃烈的酒氣。


    隨即看見胡呈趴在桌子上,半天沒有動靜。


    她將醒酒湯往胡呈手邊推,被他一掌揮開,湯灑了一地。


    丫鬟苦惱,


    “我再去煮一碗。”


    也隻好這樣。


    丫鬟退出去,芝芝聞著酒味有些難受,轉身推開窗喘口氣。


    許是她動靜大了,胡呈晃悠悠起身,破天荒地從背後抱住了她。


    “……夫人?你怎麽在這。”


    芝芝安撫,


    “你喝醉了,待會讓人給你端碗醒酒湯。”


    胡呈下巴搭在芝芝肩膀上,唿出的氣噴灑在她耳側。


    她不舒服地偏頭,奇怪道,


    “你想通了?”


    胡呈喝傻了似的遲疑一瞬,“什麽?”


    “我上次跟你說的,書房地板太硬,你睡不習慣可以來正屋。”


    胡呈詭異地停頓幾秒,然後沉默不語。


    “夫人,醒酒湯好了……”


    這時,丫鬟進來,瞧見這一幕飛快放下碗出去。


    芝芝蹙眉,男人沉重的身軀令她感受到難言的重量。


    “該放開我了吧。”


    男人深唿吸一下,一掌遮住芝芝的嘴巴,低頭刁住細嫩的耳垂,泄憤似的來迴輕咬廝磨。


    “我就愛睡書房!”


    到後麵,他發狠似的叼著芝芝的臉頰肉咬了一口。


    “嘶——!”


    男人動作猛地一滯,隨即推她出門。


    徒留芝芝對著緊閉的房門瞪眼。


    ·


    翌日。


    客人向胡呈請辭。


    胡呈醒來後,跟芝芝吃過早飯,突然道,


    “明日我要出門。”


    芝芝驚訝。


    “可能要半個月才會迴來。”


    她有些不理解,


    “為何?”


    胡呈隻道外麵的店鋪有急事需要他出麵,他處理完會盡快迴來的。


    他叮囑道,


    “近日京城中不太平,平時最好少出門,家中萬事有楊叔。”


    芝芝點頭。


    胡呈走得急,帶了幾身換洗衣物,駕馬車便出門了。


    芝芝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


    然而半個月後,等來的卻是噩耗。


    與胡呈隨行的仆從跪在地上哭泣,


    “……老爺精神恍惚,駕著馬車直衝懸崖……官道沒修繕,阻止不及,掉下去了!”


    白色布滿了胡宅。


    於是芝芝成親不過兩個月,就稀裏糊塗成為了一個坐擁數百畝田地、幾十間旺鋪、並價值萬兩金銀珠寶的寡婦。


    她看著數不清的地契,頓時頭疼不已。


    幸好有楊叔給她分憂,


    “夫人,屋外有老爺的客人來祭奠。”


    “是一個舉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作精宿主綁定生子係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山鶴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山鶴月並收藏快穿:作精宿主綁定生子係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