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在哪裏?”


    少年緩緩抬起手,明明沒有觸碰到她的任何皮膚,衛明月卻是感覺掉進了冰窟窿一樣,全身冰冷刺骨,雞皮疙瘩一個接著一個冒出。


    “還不說是嗎?我看你想死!”


    衛明月咽了咽口水,心裏咯噔一聲,“你到底在胡說什麽,我就在這裏啊!”


    “不信你問蘇小姐她們,我們一直呆在這裏,哪裏也沒有去。”


    她說著轉頭看向斜對麵,蘇靜怡三人畏畏縮縮站在另一輛車子旁,頭也不敢抬。


    “蘇小姐,你快幫我說句話啊。”衛明月著急道。


    蘇靜怡低著頭走過來,她嘴唇蠕動著猶豫了好久,才終於說出口:“衛小姐她的確……死了。”


    說到最後,她猛地抬起頭,嘴角往兩邊裂開誇張的弧度,裏麵鯊魚般的鋸齒沾著細碎的血肉:“嘿嘿,現在你跟她一起死吧!”


    轟!


    *


    “確定這是女巫大人嗎,怎麽會這麽漂亮,我記得大人至少四五十歲了吧,如果有兒子可能都跟我一般大了。”一道粗獷的男聲疑惑道。


    “閉嘴!不許對女巫大人不敬!”另一道稍顯稚嫩的男聲大聲嗬斥。


    粗獷男聲很是不滿:“你這是是什麽態度,我說說怎麽了?”


    “好,那下次你受傷不要叫我治療。”


    “你!”


    由於耳邊的聲音實在太吵了,衛明月哪怕處於昏迷中,也下意識皺了皺眉。


    這細微的小動作立刻被一直關注她的人發現,那人立刻驚喜地喊起來:“女巫大人醒了,隊長你趕快過來看啊。”


    一道沙啞的女聲擠了進來:“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光頭男人看著眼前的幾個隊員,擰了擰眉,隨後他蒲扇般的大手往前推,把所有人都推到一旁。


    “都讓開,擋著女巫大人的空氣了。”


    “隊長,我是治療係異能者啊,怎麽把我也給丟出來了?”


    “哦,搞錯了,你快進來。”


    幾分鍾後,衛明月腦袋猛地一痛,眼前仿佛有無數白光炸開,她忍不住睜開眼睛坐起身,按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唿吸著。


    “女巫大人,您醒了,還有哪裏感覺到難受嗎?”


    她坐著的單人床旁邊,一個眼睛是棕色,臉上還有許多小雀斑的男生小心靠了過來。


    衛明月沒有立刻說話,她抬起頭,視線在房間裏掃了一圈,發現這裏除了她還有六個人。


    這些人坐姿看似很隨意,但是隻要出現危險他們立刻就能做出反應。


    當衛明月注意到牆角坐著的光頭男人脖子上,那像條形碼一樣的數字紋身時,她心中頓時有了猜想。


    “你們就是那位發布賞金任務的老板,所派來的雇傭兵?”話雖然是問句,但她語氣十分篤定。


    床邊的雀斑男生忙不迭地迴答:“是的,女巫大人,我們原本已經在醫院接走了貨,但是後麵不幸遇上喪屍群,被她給跑了。”


    衛明月疑惑地挑起眉:“她?”


    因為怕有人偷聽他們談話的內容,所以交流時用的是m國密州的方言。


    雀斑男不懂女巫大人為什麽這麽問,卻還是很肯定地點頭:“對啊,我們在a6倉庫發現了一個休眠艙,裏麵躺著個小女孩,不過她看著小,人卻很狡猾,趁著我們對付喪屍的時候偷偷跑了……”


    說這話時,他語氣有些憤憤不平。


    衛明月沒有時間關心他的心情,她驚疑不定地開口問道:“a6倉庫?不是a8嗎?”


    雀斑男一愣:“不是啊,倉庫是a6,我們確認了好幾次,人也對得上。”


    他解釋的時候,突然想起之前隊長跟老板通電話,他也問過這個問題,而且他們接完貨離開的路上,發現隔壁a8是打開的。


    這,不會吧……


    衛明月:“……”


    如果沒有爆發喪屍,她絕對要飛到密州,把告訴她錯誤信息的人狠狠揍一頓。


    這時光頭男人走了過來,他居高臨下地看了衛明月一眼,隨後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砰的一聲結結實實跪下。


    其他人也照著光頭男的樣子通通跪下。


    光頭男人努力組織語言,“女巫大人,現在隻有您可以帶領我們了。”


    “我們在接到貨沒有多久,給老板打去了電話,然而他那裏的情況很不好,話說到一半,電話就斷了。”


    “後麵我拜托密州的兄弟過去看,發現老板所在的地下研究所遭遇了數量驚人的喪屍群,現在那裏應該是沒有活人了。”


    衛明月垂下眼眸,心底思緒有些亂。


    認真來說,她媽媽才是真正的黑夜魔女,隻是後麵有一次媽媽在任務中受了很嚴重的傷,彌留之際讓她頂了上去。


    所以衛明月應該算是女巫二代,不對,是魔女二代才是。


    不過在經曆了一些事情後,她此時已經感覺到,在末世中,唯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思考了幾分鍾後決定收下這群人。


    “你們應該知道,加入魔女麾下,必須要遵守的是什麽。”她特意在“魔女”兩個字下了重音。


    奈何黑色女巫這個稱號在外麵太過響亮,光頭男人以及他身後的其他人根本沒有注意到衛明月話裏的意思。


    “我們當然知道,女巫大人您放心,以後我們就是您最忠心的狗,您讓我們做什麽都可以。”


    衛明月聞言微微頷首:“那好,先找一張紙和筆過來。”


    “女巫大人,給。”


    雀斑男拉開床頭櫃子的抽屜,在裏麵拿出白紙和水性筆遞過去。


    顯然他們早就有這個打算,所以東西也都準備好了,放在最近的位置。


    衛明月拿起筆,低頭在白紙上麵寫著常人完全看不懂的字符,那雜亂的線條像是一團打死結的絲線,根本分不出頭尾。


    安靜的環境中,有人忍不住偷偷抬頭瞄了一眼,瞬間感覺頭眩眼花,有種嘔吐的欲望,頓時低下頭不敢再看。


    等衛明月停下筆後,光頭男人第一個接過,他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其他人也一一照做。


    那張紙在眾人手上轉過一圈,最後迴到衛明月手上。


    她隨手抖了抖紙張,嗞的一聲,白紙邊緣冒出淡綠色的火焰。


    白紙燃燒殆盡後,衛明月突然有種很奇妙的感覺,仿佛麵前的人都有一條無形的絲線連接著她。


    隻要她想,就能決定是否斷開連接,同時對方會遭受一次重傷懲罰。


    這就是黑夜魔女為什麽能在和平年代聞名整個暗世界,因為魔女真的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比如最為神秘莫測的心靈契約。


    隻要有人選擇跟魔女簽下契約,對方便能獲得遠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但同時他們必須拚盡全力,用生命保護給予契約的人。


    清咳一聲,衛明月正準備說話,她卻突然發現眾人身上正有源源不斷的能量順著絲線輸送過來,雖然那些能量很少很少,但架不住人數多。


    而且她還感知到,如果簽訂契約的是異能者,那麽輸送過來的能量可以說比普通人多十倍不止,質量也高出一大截。


    這難道是因為她覺醒了異能的原因,所以跟人簽訂契約後,反映出來的能力跟媽媽描述的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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