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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映春台的時候,隻覺得今日疲憊極了。


    她陡然驚醒,吩咐鬆香道,“你派人去盯著些。今日我讓吳姨娘自行管家,一切按照府中規矩便是。隻是她若故意徇私做了什麽,日後說起,是我或者是老太太讓她做的,可就有口難辨來。”


    她覺得頭疼的厲害,隻是內宅裏的這麽一點小事,便讓她夜中驚醒。那沈驚瀾呢?有多少個夜不能寐的夢?在這人人都滿懷心思的沈家,稍走錯一步,便萬劫不複。


    鬆香點頭,“是。”


    鬆香又問,“姑娘在家中也是如此細致周全嗎?”


    在家中?自然不是。成日裏活潑又貪玩的,時常帶著阿夏溜出府去雲州城的街市上閑逛,那裏有管不盡的閑事,看不盡的新鮮事。還有時常被她惹的哭笑不得的李刺史,迫不得已教她騎馬射箭的賀將軍。遠山深沉,黃沙漫漫,古道西風,旁人總說那裏的風沙苦寒,她卻覺得那裏有最美的光景。數萬將士,保家衛國,守護家園。這樣的光景怎麽不美呢?


    至於府中,父親自迎娶母親後,家中沒有妾侍更沒有通房。除了父親、母親,便隻有一個庶出的姐姐,姐姐溫柔可親,母親將其視如己出,家中和睦。從不曾有勾心鬥角。


    易溶溶微微一笑,“細致周全,自然是好事。”


    鬆香道,“姑娘說的是。”


    易溶溶靠在牡丹方枕頭上,“可是熏了香?”


    鬆香笑道,“不曾熏香,是自然的花香。暮雪齋的姐妹們從莊子迴來了,給姑娘帶的花,說是要謝謝姑娘。我覺得清香襲人,便讓人放在門前了”


    易溶溶起身,隨手披了一件淺粉色蝴蝶襟芙蓉花衫,便撩起簾子,往外走去。門前齊整的擺放著十多盆花卉,菊花、茶梅、孔雀草、蘭草......


    她看著金黃的千瓣菊,又到了辦賞菊宴的時候,那個最喜歡菊花的崔氏也快了迴來吧?她為何如此想,因為重陽之日有一樁喜事。


    上輩子的重陽日是李成言迎娶崔家嫡長女做錦王妃的一日。


    晨光熹微,天剛蒙蒙亮了,一輪金燦燦的明媚光芒慢慢的從最遠處綻放。


    她忽然想起那時候在坐在沙堆上,和賀將軍、紅豆、阿夏一起看日出。那些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隻有這輩子,能夠保住易家、沈家,才能讓所有她在乎的人,平安終老。


    易溶溶若有所思,笑了笑,吩咐綠痕道,“丫頭們送這麽些花來也是有心了,咱們帶來的西域香料可還有?讓鬆香拿些去,算作迴禮。至於鬆香,我桌上的這個香料給你的吧!”


    鬆香笑了道,“謝姑娘。她們一定歡喜的很。”


    易溶溶轉過身返迴房中,換了一件鵝黃色玉露幽蘭襦裙便往福壽堂去。


    李媽媽見她來的早,笑了道,“姑娘今日怎的來的這樣早?昨日您不是還說老祖宗起的早,讓我早些來。原來是誆我的。”


    李媽媽笑笑,“昨日用了安神的藥,你知道老太太因為二少爺的事情,煩心的很。”


    易溶溶輕聲,“那我就在這兒守著外祖母吧!”


    李媽媽道,“老太太如今最掛念瀾二爺,姑娘既然來的早,不如去替老太太瞧瞧二爺的病可好?”


    易溶溶婉拒道,“表哥房中,我怎方便進入?”


    李媽媽道,“姑娘是替老太太去的,難不成誰敢說閑話不是。您是易侯的千金,誰敢說您閑話,老奴第一個就把她舌頭拔了!”


    易溶溶捏著手帕,“李媽媽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看來不得不走一趟了。”


    暮雪齋多種桂樹,這些桂樹有些年頭了,取的是蟾宮折桂的意頭。方踏進院中,便聞見淡淡的桂花香味。今年的桂花開的格外好,枝繁葉茂,香氣撲鼻。薰染風露香,擺脫脂粉媚,便如此純澈、凝靜。


    “表姑娘來了。”凝香最是眼尖。


    繪香正低頭修剪桂花枝條,連忙抬起頭來,驚喜道,“奴婢給姑娘倒茶去。”


    易溶溶搖搖頭,“不必麻煩了,你忙你的就是。”


    繪香又道,“那姑娘到裏頭坐?”


    如此不合規矩,易溶溶依舊搖搖頭,“老祖宗心裏掛念,便遣了我來看看。”


    易溶溶行至門前,房中大丫鬟繁星連忙起身來迎。繁星一如平日裏的打扮,身著石榴裙,外罩一件桃紅色軟煙羅。她因是同沈驚瀾一起長大的,也和別人不同些。但於一個丫鬟而言,十分越矩了,何況如今沈驚瀾還在病中,她便穿的如此豔麗。她身上有著淡淡的西域蓮花香料氣味,應該是她讓鬆香送到暮雪齋的香料,可那些香料是作為給她送花的丫鬟們的迴禮,繁星並沒有給她送花。


    易溶溶不過按照規矩問了,可按時服藥?太醫可曾來過?


    繁星一一作答,“姑娘告訴老夫人,請他放心,張太醫說了,並無大礙,不日便會蘇醒。”


    沈驚瀾依舊是躺在床上,她隔著一層薄薄的素紗簾子,隻是遠遠的看著,並沒有進屋。


    房中丫鬟替他熨燙衣裳,如此般的歲月靜好,真像是在夢裏一般。


    從前,他們也是這般歲月靜好,兩小無猜......


    她像是看著舊時的美好光景,雖是麵無表情,但心中已如翻天波浪,軒然驚起漣漪……


    她伸手接過繪香手中的剪子,折剪下幾隻金桂,交給繁星,“我記得張太醫交代不可熏香,不如用清水供養幾隻金桂到房中。”


    繁星連忙接過了桂枝,笑了道,“還是姑娘周到。”


    易溶溶便轉身往福壽堂去。


    路上鬆香問道,“姑娘喜歡桂花?”


    易溶溶清清淺淺的道,“我記得李易安有一句,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這桂花雖清淺,但自有桂花的好處。”


    易溶溶又問,“早上吩咐你的香料可都給了暮雪齋。”


    鬆香道,“已經拿去了,西域異香很淡,卻很持久,像是蓮花的氣味,靜靜幽幽的,姐妹們很是喜歡。”


    “喜歡便好。每個人都給到了嗎?”易溶溶道。


    鬆香答,“是。給姑娘送花的姐妹人人都分到了。”


    易溶溶便去了福壽堂,陪著老夫人用過早膳……


    下午張太醫來瞧過病,又勸慰老太太勿要憂心……


    他這一病,倒是連老太太的病也跟著他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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