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西爵勢必會固守氿泉城,斬斷虞家軍對龍城的支援,同時反攻龍城,打通後勤補給的通道。”


    如此一想,陳至覺得自己不能再給西爵緩過來的機會,必須趁著西爵固守未穩,殺一波迴馬槍。


    策馬迴到張士晗身邊,陳至伸手一把奪了張士晗手中的軍旗,轉而再一萬虞家軍陣前策馬舞旗,做起戰前動員來。


    “虞家戰士們!西爵犯我國土,殺我同袍,士可殺不可辱!”


    “我陳至雖與眾位萍水相逢,但我既然應了你們少主之命,引兵馳援,那我陳至必定要身先士卒,死而後已!”


    “我陳至願帶頭衝鋒,讓西爵再次看到我們廖漢兒郎的英雄氣慨!”


    說罷,陳至勒馬調頭,拔出虞慶交由自己的佩劍,一拍馬屁,一手擎旗,隻往氿泉城而去。


    典武與張士晗等人見著陳至竟是親自令旗衝鋒,恍惚之間錯覺眼前之人不是陳至,而是虞家的少主虞慶。


    廖離也在這一刻,對陳至心生好感——她打心底敬佩一往無前視死如歸的大丈夫,這也是她貴為郡主,卻要戎裝加身,入虞家麾下的原因。


    而廖離也是緊隨陳至,第一個從陣中殺出之人。


    見著廖離緊隨陳至而去,沒有絲毫的猶豫之意,虞麟先是一驚,卻立馬笑了起來,當即拔出佩劍,劍指氿泉城,一聲令下。


    “衝鋒!”


    戈壁灘上,刹那之間,黃沙漫漫,鋪天蓋地。


    擎旗衝鋒的陳至撇頭看到廖離是第一個跟了上來的人,情不自禁的與廖離對視一笑,此時的他並未把廖離當成一個女子,更多的是一個願意和他一同出生入死的戰友。


    陳至雖還未陰白這廖漢到底屬於哪個朝代,因為在他的知識裏,中國曆史上的漢朝領土根本沒有大到如今的張掖之西,也沒有哪個稱漢的朝代,是由廖姓稱帝。但這已經不重要,不論這個朝代幾何,能有虞家軍這等精兵良將,矢誌報國,更有廖離這樣的貴胄郡主不讓須眉,不甘人後的女將,這個朝代都沒有敗的理由。


    不論這個朝代是否存在,既然自己當初在軍旗下莊嚴宣誓,誓死報效國家,那麽驅逐韃虜,揚我國威,就是他陳至義不容辭的使命!


    殺來使,廖漢與西爵已無和談之路。


    破氿泉,西爵已下東進吞廖漢之心。


    既然敵人和自己都一驚無路可退,那就正麵剛他!


    一陣風馳電掣,陳至親率萬名虞家軍殺至氿泉城東城門外,與城外一裏處列陣停下。


    陳至心想既然自己擁有領先這個時代的作戰技能,也就不能讓這以一擋百的虞家軍白白犧牲在西爵的瘋狂戰鬥之下,畢竟隻要有虞家軍在,漢就不會亡!


    第一步是牽製,隻要在城外列陣呈進攻樣式,西爵就不可能分出重兵強攻龍城。


    如此,陳至當即將一萬虞家軍分為三批,分批次對西爵大軍鎮守的氿泉城佯攻。


    第一波佯攻,陳至要求虞家軍三百人手持遁甲向氿泉城疾步突進,至距離城門三百步處,見箭雨自城樓上傾盆而來,立馬迴撤。


    第二波佯攻緊接第一波佯攻出擊,此次陳至要求虞家軍一千人馬,從城門兩翼向氿泉城出擊,待到距離城牆三百步處,見箭雨再次傾盆而來,又一次迴撤。


    第三波佯攻並未進階第二波,而是有意往後推遲了半炷香的時間。


    這一次,陳至要求一千遁甲步兵往前突進至兩百五十步處,再次試探西爵的守城戰力。此次,傾盆而來的箭雨陰顯要比前兩次都密了一倍以上,但依舊落在了距離城門兩百步以內的地上,沒有傷及虞家軍一兵一卒。


    典武和張士晗有些想不通陳至這是要做什麽,在他看來虞家軍還未打過如此窩囊的戰,見著漫天箭雨竟是往後撤走,放在以往早就地正法了。


    為免軍心渙散,典武隻好來到陳至身旁,輕聲問到:“元帥,如此行徑,恐會讓西爵認為我們虞家軍不過是烏合之眾,適時士氣大漲,而我軍軍心渙散,恐難有勝算。”


    “虞家軍曆來戰事,勝負幾何?”


    “為常敗戰!”典武的迴答很是斬釘截鐵。


    陳至很是讚許的點了點頭,卻是問到典武:“你是西爵的指揮官,會如何應對一個常勝之師?!”


    “避而不戰。”


    陳至再次點了點頭,轉而抬手指向氿泉城,問到:“那將軍可有破城之策?是要讓這支常勝之師,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形式獲得勝利麽?!”


    “虞家軍雖可以一往無前,死而無憾,可虞家軍真損失慘重,又會便宜了誰?”


    典武聽完此話,如醍醐灌頂,當即抱拳作揖,說到:“末將愚鈍。”轉而策馬迴到了張士晗身邊。


    不過陳至也不是真的不知道如此幾番佯攻,多少會讓虞家軍士氣受到影響。


    哪又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決呢?那就是罵城!放在現代,那就是拿著大喇叭對著敵人一番嘲諷,和敵人大一通心理戰。


    想罷,陳至便是策馬來到廖離跟前,問到廖離:“不知這位巾幗英雄,是否可以護我周全?”


    廖離一聽陳至要讓自己保護,情不自禁的一聲輕哼,把頭扭向一邊,譏諷到:“你本事不是挺大麽?哪兒需要我的保護。”


    陳至也沒和廖離廢話,隻是說了一句:“我可把命交給你了。”罷了,便是揮鞭策馬,一騎絕塵往氿泉城而去。


    廖離原本想的是陳至要下令攻城了,要自己護他周全,卻沒想到陳至是一人攻城,不由驚了一身冷汗,立馬取了馬鞍上的弓箭,拉弓搭箭瞄準城樓之上。


    陳至行至一半,竟是迴頭望了一眼廖離,見廖離已做好準備,也是會心一笑。


    待近至城門兩百步,陳至突然一扯轡頭,隨著駿馬一聲嘶叫劃破長空,當即橫在氿泉城下。


    等著陳至的,勢必是城牆上的一排箭矢,每一枚都閃著冷光瞄著他。


    可沒等他們撒手,一枚羽箭劃破長空,正中一西爵弓箭手眉心,嚇得其餘西爵弓箭手不由自主的後撤了一步,讓盾兵頂到了最前麵。


    看著城樓上的一排盾兵,陳至禁不住的抬手向著陣中給西爵將士一個下馬威的廖離比起大拇指來。


    但廖離卻不想領陳至的情,反倒是給了陳至一個白眼,可手中弓箭已是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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