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燕一早醒來,頗感神清氣爽,看來褚陵的這一手還真不是白學的。


    飯桌上——


    今日難得一夥人能湊得那麽齊,連在床上躺了好幾日的孟藍都能爬起來吃早飯了。


    謝燕左手坐著烏婭,右手坐著褚陵,正把一碗湯送入口中,就聽烏婭突然開口和他說話。


    “小謝哥哥,你的腰沒事嗎?”


    謝燕一臉茫然地停下動作,他怎麽不知道他的腰有什麽問題?


    烏婭的碗堆了滿滿一盤子食物,她邊吃邊看著謝燕與他右邊之人。


    “昨晚我看到美人哥哥進你的房間了。”


    謝燕:“……”


    烏婭轉了轉眼珠子,“我爹有時候半夜也會摸到我娘房裏去,第二天我娘都會喊腰疼的。”


    謝燕:“……”


    桌上幾人:“噗——”


    不是,你這小姑娘不是睡覺去了嗎,怎麽什麽事都能被你撞見?


    還有,褚陵隻待了兩刻鍾,按完摩後就走了,他們兩人之間並不是你爹跟你娘的那種關係好嗎?


    謝燕看其他幾人的目光不敢看向褚陵,隻敢在自己的腰上徘徊,覺得自己的清譽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他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嘴角,“你們想多了,昨夜王爺隻是去為我治療頭疾罷了。”


    幾人移開視線:“嗯嗯嗯。”


    謝燕放下筷子:“王爺可真是愛民如子,真是太關心我們這些下屬了。”


    他默默地加重了某幾個字。


    幾人:“嗯嗯嗯嗯。”


    王爺可沒為他們這些真正的下屬治療過什麽頭疾。


    謝燕沉默了一下,瞄了眼在一旁看戲的褚陵,決定換個辯解的思路。


    “如果我與王爺真是這種關係,你們覺得憑王爺的能力,我現在能一點事都沒有嗎?”


    幾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又覺得謝燕此言十分有理。看他此刻並無什麽奇怪之處,總算是相信了他的話


    褚陵:“……”


    一時不知道他是不是該為所有人都覺得他很有能力的這件事感到欣慰。


    一頓飯在詭異的沉默中吃完。


    因為午飯這出,謝燕深覺自己得和褚陵保持一些對彼此都好的距離。沒和褚陵同行,自己喬裝往茶樓裏去了。


    謝燕進了茶樓,兀自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台上的說書人正說到太祖在戰場上奮力殺敵時,突聞從庸城傳來瘟疫的噩耗這一出。


    “……太祖一刀斬掉賊首,這下子便立馬震懾住了眾人。他當即舉起賊首振臂高唿:放下武器歸順我者,不殺!”


    “霎時從天而降一道金光照在太祖的身上,隨之天空中隱隱傳來一聲龍吟。這可是真龍之相啊!眾人見狀,紛紛扔下武器跪倒伏地叩拜。”


    “此戰大捷,太祖離統一天下就隻差最後一步了,但就在這時——”


    說書人一拍木板,把台下聽得正入迷的一眾看客給猛地驚醒。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習以為常的聽著台下眾人的催促聲,才又開了口。


    “就在這時,後方突然傳來了庸城內爆發了瘟疫的急信……”


    謝燕嗑著瓜子,對太祖這廝的臉皮之厚簡直歎為觀止。什麽金光龍吟,擱這裏給自己疊buff呢。


    上麵的說書人在激情四射的說著書,下麵的聽眾也在自己小聲的竊竊私語。


    “誒,說到花神,你聽沒聽說前陣子選出來的花神被人殺了這件事啊?”


    “哦,唐公子嘛,前夜我也在尋芳閣裏,還和他一起喝過酒呢!”


    “那你快給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能有什麽,就是那夜唐公子在尋芳閣裏求與花然娘子與自己共度一夜露水情緣,但還是被拒絕了。於是他酒氣上頭打砸了好一通後走了。”


    “謔,想來是他走後又氣不過才迴頭去殺了花然吧。”


    “肯定的,要我說花然也真是活該。裝什麽清高。”


    “就是,唐公子也真是可憐,給一個花樓裏的妓子花了那麽多錢卻還被吊著。要是我,早把那娘們給——”


    那人一邊麵帶不屑的大放厥詞,一邊提起小二剛上的茶水準備給自己倒上一杯。


    可突然舉著茶壺的手一麻,一下沒抓穩,那尚還冒著熱氣的滾燙茶水頓時往自己的下半身灑去。


    “啊!”


    那酸爽,可想而知。


    那人慘叫著站起身,慌不擇路的就要去找涼水。但誰料,緊跟著腳也一麻,整個人頓時不由自主地向一旁倒去,胳膊肘狠狠地擊中了另一個同伴的臉。


    好大的一聲響後,兩人在地上狼狽的滾作一團。


    “怎麽了、怎麽了這是?”


    “哎呦,這兩人怎麽迴事?光天化日的抱在一起。”


    “沒眼看,真是有辱斯文!”


    正一片傷風敗俗的議論聲中,兩人啞口無言解釋不清,隻能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謝燕滿意的朝自己的嘴裏扔了顆花生。


    就是可惜,在那兩人走後,謝燕在茶樓裏坐了一下午,雖然期間也有人議論起了尋芳閣內的事,但都沒有什麽有用的情報了。


    但他沒有,其餘分頭去打聽的人卻收獲頗豐。


    謝燕剛一推開府門,裏麵焦急等待著的餘白立馬跑出來將他扯了進去。


    一看堂內,人跟午飯時一樣齊全,就等著一個自己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謝燕頓了頓,默默坐在了遠離褚陵的座位上。


    褚陵微微一笑。


    餘白沒注意到兩人間的小動作,一心隻想著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我打聽到,在庸城,花然不是第一個出事的。”


    他匆匆地咽了口口水:“這幾年,還有多個煙花女子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什麽?”


    孟藍輕唿一聲,“難道她們也遭遇不測了?官府在幹什麽?”


    但若此等兇案接連發生,庸城內怎麽還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樣子?


    但很快,餘白搖了搖頭,“因為花神的傳說,此地花樓眾多,所以時不時就會有女子從裏麵偷跑出來。”


    “前兩年官府接到報案還會去找人,但後來越來越多也就懶得理了。”


    桃仙皺了皺眉,“如此說來,哪怕其實那些女子是被害了,也無人知曉?”


    眾人看向餘白,他打聽到的情報肯定還有什麽端倪。


    “在這幾年失蹤的女子裏,無一例外,都曾是花神的大熱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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