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中三名仆人的消失沒有引起一絲的波瀾,好像這三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很快就有人補上他們的空缺。


    但蔡府的巡邏守衛明顯增強了許多,更是從煉妖司調來三十多頭兇神惡煞的妖犬,分布在宅院之中,但有風吹草動,聽取犬吠一片!


    蔡京書房內,隻有蔡京和他的四兒子蔡絛。


    “老四,這封信你怎麽看?”蔡京共有八個兒子,其中最受他寵愛和信任的便是四子蔡絛。


    蔡絛眉頭緊皺,放下手中的書信道:“五弟此去水泊梁山捉拿蛟龍,為保萬無一失,父親您可是讓章先生隨侍在他身邊的。”


    “沒錯,不止章鈞一個二元境修士,還有一名煉氣化神境的道士陳羽。”蔡京讓老五捉拿蛟龍,其實不是為了自己的生辰,而是想讓老五在帝姬麵前出出風頭,再借花獻佛將蛟龍獻給官家,換取更多的聖眷。


    “一群廢物,蛟龍沒捉到,還被一群蟊賊捉了去,老夫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蔡絛低首踱步分析道:“要麽是煉妖司謊報了蛟龍和梁山蟊賊的實力,要麽就是他們的背後還潛藏著高人!”


    “信中隻說老五被他們捉了去,其他一概不提。欲擒故縱之計,看似將主導權交了出來,實際上還牢牢掌握在他們手中。”


    蔡京定下個基調道:“老五不能有事,且此事一定要盡快處理好,不然茂德帝姬鬧將起來,不好收場。”


    “父親的意思是盡量滿足對方的條件?”


    “哼!一群蟊賊,胃口能有多大?就算他們今天能吃下去,來日老夫也能讓他們連本帶利都吐出來!”


    蔡京冷哼一聲道:“現在最可恨的是,蟊賊入我蔡府如入無人之境,老夫養那麽多人不是讓他們閉關修煉的,從即日起讓他們全都動起來,誰若是不從,便停了他的攝心奪魄丹。”


    “是,父親!”


    “至於老五,先許梁山蟊賊一百萬兩白銀,探探他們的口風。另派人盯住惠民藥局,最好是能抓住取信之人的尾巴。”


    蔡京說到此,起身看向窗外繼續道:“這件事交給你處理,盡量低調。老夫該進宮麵聖了。”


    “孩兒恭送父親!”


    蔡京的轎子行至開封府時,但見衙門前裏三層外三層,疑惑道:“今日可有什麽人犯了大過?”


    隨行的奴仆立即迴道:“老爺,今日是金槍班教師徐寧定罪的日子。”


    蔡京放下簾子低聲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些武夫永遠不明白這個道理。”


    開封府衙內,徐寧戴著十幾斤重禁錮修為的長枷,正在被執行人杖刑!


    得虧徐娘子上下打點,又恰逢此案的孔目,姓孫名定,為人耿直,十分好善助人,平素亦仰慕徐寧的為人。


    在孫定的暗中幫助之下,徐寧僅被脊杖十下,刺配滄州。


    “官人!”僅僅隻是十脊杖,血漬已是浸透了徐寧的衣衫,看的徐娘子揪心般疼痛,脫口喊道。


    等到兩名防送公人押著徐寧走出府衙之時,徐娘子快步向前,將兩個早就備好的錢囊塞進公人手中低聲求道:“還請兩位端公多照顧奴家官人一二。”


    這兩位公人正是董超,薛霸。二人不著痕跡地將錢囊收進懷中笑道:“徐娘子放心,我二人會照顧好你家官人的。”


    兩人向後退去,給夫妻二人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


    徐寧臉上都是疼出的汗珠,走到娘子身邊虛弱道:“娘子,是我誤了你啊!”


    “官人說什麽渾話,你我夫妻一體,待孩子長大一些,奴家會帶他一起去邢州尋你。”


    “唉!”徐寧一聲長歎,隻因他家娘子在他耳邊低語道:“官人被抓的第二日,家傳寶甲‘賽唐猊’就被盜了。”


    徐寧此刻才算是明白自己為何落得這般境地。夫妻二人又說了一些體己話,依依不舍。


    看了看天時的董超與薛霸,走過來打斷二人道:“該上路了。”然後他們押著徐寧,深一腳淺一腳向著滄州方向而去。


    圍觀的人群中有一個胖大和尚和瘦小漢子,相視一眼,消失在人群之中。


    迴到菜園,時遷拉住急要動身的魯智深道:“智深師兄稍安勿躁,既知徐寧將被押往滄州,此事便好說。”


    “兄弟,那你為何攔住灑家?”


    “徐寧被禁錮了修為,再加上背上有傷,必然走不快。聽聞有處必經之地名為‘野豬林’,智深師兄隻需在那裏等著便是。這一路有俺尾隨他們,必保徐寧無恙。”


    “兄弟說的是。”魯智深也是醒悟過來,如果出城沒多久便劫了徐寧,隻怕還會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他亦聽那些閑漢說過,野豬林兇險猛惡,不知壞了多少好漢,在那裏救下徐寧正好!


    魯智深和時遷兩人計定之後,帶上盤纏和武器便離開了汴梁城。魯智深直奔野豬林而去,時遷則是遠遠跟著徐寧三人。


    第四日的午時,董超與薛霸押著徐寧總算是來到了野豬林。


    “徐教師,且歇息會再趕路。”兩人取出幹糧和酒水,分給徐寧一些,自從得了徐寧娘子的銀兩,董超與薛霸一路倒也頗為照顧徐寧。


    不過未到滄州之前,他們是不敢打開徐寧長枷上的封條,那可不是他們能擔罪的起。


    長枷禁錮修為,背上的杖傷無法修複,已是瘡發,瘙癢疼痛難耐。徐寧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遭受這樣的苦難。


    想自己本是風光無限的殿前金槍班教師,竟然因為一件家傳寶甲,頃刻間身陷牢獄,被刺配邊遠惡州。


    這幾日他無時無刻不想自己的妻兒,對朝廷的惡念不斷滋生,更是對陷害自己的惡人起了無數殺心,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徐寧艱難吃著幹糧,突聽一聲大喝:“灑家在這裏等你們多時了!”


    人未至,一條渾鐵打造的月牙禪杖飛了過來,“咚”!釘在董超,薛霸麵前一棵大樹上。


    樹葉殘枝簌簌落下,董超,薛霸兩人驚魂未定,隻聽徐寧強自提聲道:“不知是哪位好漢劫道?”


    董超,薛霸這才握緊旁邊的水火棍,警惕地看向四周,喝道:“是哪個不長眼的?不怕爺爺抓你進大牢嗎?”


    一個胖大和尚從大樹後轉出,正是魯智深,他哈哈大笑道:“劫的就是你們!”健步如飛,衝將上來,左右掌拍出,兩個公人手中的水火棍應聲而斷!


    董超,薛霸驚駭之下,腿一軟跪下求饒道:“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魯智深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欺軟怕硬之輩,太不禁打。時遷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兩名公人身後,手掌輕輕一摁,兩人已是昏睡過去。


    以徐寧的眼力都沒有看出這個瘦小漢子是如何人出現的,神色一凜,隻道是幕後之人想要趕盡殺絕,絕了自己這個後患。


    徐寧大喝道:“讓徐某死個痛快,到底是誰派你們來殺我的!”


    魯智深和時遷一愣,“哈哈哈……”兩人大笑起來。


    “笑甚,難道死都不讓徐某做個明白鬼嗎?”


    魯智深收斂住笑聲道:“徐寧兄弟,我們是來救你的!”


    “啊!”滿腔憤恨的徐寧聞言,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了,“兩位兄弟說什麽?”


    魯智深一字一句道:“你沒有聽錯,我們是來救你的。”言罷,上前雙手搭在禁元枷鎖上,用力一扯,封條裂開,禁元之力被魯智深的內息衝潰,枷鎖四分五裂散開。


    徐寧被禁錮在丹田內的內息終於得到釋放,瞬息之間流轉全身,渾身的疲勞一掃而空,背後的棒瘡最多也就半日的功夫便會愈合。


    徐寧這才相信這兩位好漢是真的來搭救自己的,雙手抱拳言謝道“多謝兩位兄弟施救,敢問大名。”


    “灑家魯達,法號智深!”


    “梁山鼓上蚤時遷!”


    徐寧心頭一震,未被陷進大獄之時,他曾聽林衝提起過魯智深,但時遷的名號他卻是沒有聽說過。


    “是林衝兄長喚師兄搭救小弟的嗎?”


    魯智深拔下釘在樹上的月牙禪杖道:“是灑家自己要救你的,幹林衝兄弟什麽事。”


    徐寧此時卻是犯起了難,被人搭救本是一件好事,但是他若戴罪逃亡恐殃及妻兒;且此刻他心生憤恨,對朝廷失望透頂,讓他心甘情願刺配滄州也是做不到。


    時遷是個機靈人,見徐寧猶豫,已將他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開口道:“徐教師可是擔憂汴梁城中的妻兒老小?”


    “被時遷兄弟說中了,我自可亡命天涯,但是真的放不下妻兒。”


    “這有何難!我自有辦法將徐教師的妻兒老小接出汴梁城。”


    徐寧先是一喜,而後又作難道:“可天大地大,哪裏還有我們一家子的容身之所。”


    時遷指著自己道:“徐教師可是忘了俺來自哪裏?我家哥哥曾說若是徐教師有意,水泊梁山便是徐教師的家!”


    “我亦曾聽聞梁山都是替天行道的好漢,可……”徐寧雖然逃亡,但還是不想入夥做強人。


    魯智深道:“兄弟你還猶豫什麽?灑家曾經也是渭州提轄,如今也要上梁山,還不是被世道逼的,梁山的兄弟灑家認識不少,都是忠義好漢,不會委屈了你。”


    時遷加把火道:“徐教師可知你的家傳寶甲現在何處?”


    此話一出,徐寧頓覺心火難耐,眼神中掩不住恨意道:“還請時遷兄弟告知。”


    “媼相童貫近日得到一件寶甲,水火不侵,刀槍不入,是一副燕翎砌就圈金甲,如今早已傳遍汴梁城!”


    “阿呀!”徐寧氣急攻心,一聲大叫,竟是吐出一口淤血。


    “該死的醃宦,覬覦我家傳寶甲已久,見我不願出售,竟然出此下作手段!我,我定要奪迴寶甲!”


    時遷暗自搖了搖頭,卻也不好多說什麽。


    魯智深道:“都是這樣的肮髒奸佞,兄弟你還想著與他們同朝為臣嗎?不如同我們一起上梁山逍遙快活的好!”


    徐寧思忖良久道:“也罷,既無我容身之地,便同上梁山,我也能妻小團聚,養奉老人。”


    “哈哈……就等兄弟這一句話!”魯智深大笑道,隨後他看向昏迷的董超,薛霸道:“這兩個鳥廝該怎麽辦?”


    “這兩人受了我娘子的恩惠,倒也算有所照顧,就饒他們一命吧。”徐寧並不想害他們性命。


    時遷道:“既然徐教師願上梁山,那此地就不宜久留,還需盡快將教師的一家老小接出汴梁城才是。”


    “正是!”


    三人不再做停留,如今徐寧枷鎖盡去,修為恢複,趕路的速度就快多了,三人第二日晚間便趕到了汴梁城外的安仁村。


    時遷引二人來到聞煥章房門外,叩門道:“聞先生,俺是時遷!”


    正在油燈下看書的聞煥章,忙起身拉開房門道:“時遷兄弟這麽晚來,可是拿到迴信?”


    時遷一拍腦門,將徐寧和魯智深引進來道:“俺聽哥哥的意思先去營救的徐寧教師,還沒顧上拿信!”


    “金槍手徐寧!”聞煥章顯然是認識徐寧的。


    “見過聞先生,您也要上梁山嗎?”徐寧驚訝問道,他太知道聞煥章在士林官員中的名聲了,如果他真的上梁山的話,自己上梁山好像就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聞煥章招唿三人坐下道:“嗯,上梁山看看,也是我家師的意思。”


    徐寧坐直身板恭聲道:“監正大人讓您上的梁山?”


    “沒錯!”


    得到肯定答複的徐寧,這一刻對梁山充滿了好奇,是什麽原因讓監正大人做出這樣的決定?


    時遷道:“聞先生,如今徐寧教師不宜出現在汴梁城,你看讓他待在安仁村如何?”


    聞煥章道:“有何不可,我與村民最相熟,讓徐寧住個十天半月的都不成問題,你們迴來是想接他的妻小同上梁山?”


    “嗯,在下也要上梁山!”徐寧道。


    “如此甚好!你還需手寫一封書信與你家娘子,讓時遷取信於她,才方便行事。”聞煥章提醒道。


    “是極,在下卻是疏忽了這點。”徐寧恍然,接過聞煥章遞過來的紙筆,不一會就寫好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書信,交給了時遷。


    “有勞時遷兄弟!”


    “放心!俺定能將徐教師的妻小平安帶出汴梁城。”


    言罷,時遷和魯智深離開了安仁村,趕著城門關閉的最後時間進了汴梁城,魯智深自迴菜園。


    時遷拿著信摸到內城徐寧家。看著兀自燈亮的房間,隱隱傳出啜泣聲,他敲了敲窗戶,低聲道:“嫂嫂,徐寧教師托俺帶給你一封信!”


    房中人似乎受到了驚嚇一般,“啊!”一聲壓抑的驚唿,戛然而止。房門微開,露出一位愁容滿麵的婦人,她低聲道:“信在哪裏?”


    時遷將信遞給婦人道:“嫂嫂自作決斷,若是願意離開汴梁城,明日可攜家人去酸棗門外的嶽廟燒香,俺有辦法送你們出城同徐寧教師團聚。”


    不等婦人迴應,時遷身形一晃,幾個縱身,便出了徐府。


    一路走在陰影處,來到城西的惠民藥局附近,遠遠便感知到有人蹲守在附近。


    時遷嘴角微微翹起,就這,還想抓到他鼓上蚤時遷,也太看不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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