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進手中的先天之氣凝成的圓球如風散去。


    “老大人為什麽幫我?”柴進十分不解,對方是司天監監正,煞費苦心助他突破先天境,要說沒有任何圖謀,隻怕鬼都不信。


    劉羲叟笑道:“結個善緣,求個善果。”


    “您老身居高位,小子又能幫到你什麽?”


    “嗬嗬……若是以前的柴進或許還真的幫不上老夫什麽,但現在的你值得老夫賭上一賭。”劉羲叟一語道破柴進的身份,更似乎有著其他深意。


    見識過劉羲叟的手段之後,柴進自知絕難從其手中逃脫,隻能接話道:“小子不明白老大人在說些什麽。”


    “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說迴你突破先天境之事,是不是欠老夫一個人情?”


    “是您老將小子擄來的,一切都非小子的意願,怎能算欠您一個人情呢?”


    “你小子倒是奸猾的狠!”劉羲叟看著柴進賴皮的樣子,無奈道:“那你現在老夫手中,小命隻在老夫的一念之間,我若放過你是不是就欠老夫一條性命?”


    “小子又沒求您,還不是您不想殺小子。”


    “臭小子!再胡攪蠻纏,老夫不介意替你柴氏列祖列宗好好教訓你。”劉羲叟吹胡子瞪眼,伸指點在柴進的眉心,靈台之上的青色小龍不由自主地想要飛出體外。


    柴進心中一驚,也不再狡辯,說道:“老大人有話隻管講,小子能不能幫到你還另說呢。”


    劉羲叟收迴手指,神情肅然道:“最近三十年來,老夫從未離開過司天監,每日觀天象測天命,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我朝氣運將盡!”


    “老大人好神通!”


    劉羲叟沒有搭理柴進的吹捧,繼續道:“初始老夫隻是看到遼國國運日薄西山,國祚覆滅隻在近幾年,但緊接著又看到東北苦寒之地又將有新的雄主出現!甚至有吞滅我大宋國運的跡象。”


    “金國已經崛起了嗎?”柴進低唿一聲,這可是真正的猛虎,遠勝孱弱的遼國老狼!


    劉羲叟深深看了柴進一眼道:“你果然知道些什麽,根據皇城司的消息,那些蠻子還沒有立國,但已經在整合部落,對於遼國而言已成尾大不掉之勢。”


    柴進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暗道:“臭嘴不把門,亂說什麽胡話。”


    劉羲叟沒有理會柴進的小動作繼續道:“但是自幾個月前,天象又出現了變化,很微妙,若非老夫浸淫觀天術百餘年,隻怕也察覺不到。”


    幾個月前,莫不是自己剛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候?


    “天象變化之後,很快就有人暗中出手,遮蔽了天機,但老夫已推算出一切都和你,前朝皇室後裔柴進有關!”


    “咚咚咚……”此刻柴進心跳如打鼓。


    “你小子也不用緊張,如果你真是一切禍亂的根源,老夫又豈會留你到現在?”


    “那為何還要謀奪我柴氏密藏?不僅暗中使手段絕我叔父子嗣,更使煉妖司引妖狐欲害我性命,最終逼得叔父自殺才保全我性命!”柴進恨聲道。


    “一切都是因為一個謠言:‘得柴氏密藏可延長國運五百年!’”


    “當真是天大的笑話!如果真是如此,我柴氏江山如何能被宋廷取代?”


    劉羲叟拂了拂胡須道:“宋傳八百載,除了太祖皇帝,又有哪位不想得到柴氏密藏,當今官家自然也不會例外,如果不是有二仙山羅真人一脈為你們撐腰,你柴氏密藏如何會保存到現在。”


    “你來到京師重地,隻怕也是為柴氏密藏而來吧。”


    柴進立刻否認道:“小子是為了幾個人而來!”


    “就當你是為人而來吧!”劉羲叟繼續道:“老夫不會深究你什麽,但你離開汴梁之時,需再來老夫這裏一趟!”


    柴進不情願道:“是。”


    “你也不必不情願,你既是來尋人的,老夫便送一個大才。”


    “哦,您老有這麽好心?”


    “哼,老夫門下有兩個學生最為出色,一個現今官居太尉;另一個因看不慣奸佞把持朝政,至今不肯出仕,如今在私塾教書育人,我便將他推給你如何?”


    “不知老大人說的是誰?”


    “聞煥章!你要不要?”


    竟是此人,柴進心頭一喜,生怕這老頭反悔,急忙道:“要要要!您老推薦的一定是大才!”


    劉羲叟觀察到柴進的小表情,心道:“這臭小子定是聽說過我這學生的大名,希望老夫沒有押錯寶,他能為漢室江山撐起一片天!”


    劉羲叟伸手入懷,摸索出一柄羽扇,遞給柴進道:“煥章如今在東城外安仁村教書,你持羽扇過去,他便明白老夫的意思,至於他願不願意跟你,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柴進自信滿滿道:“小子定能請聞先生出山。”


    看著柴進此刻的嘴臉,劉羲叟莫名地有些生厭,自己費盡心思助他破境,還送他一個大才,卻沒從這個臭小子口中套出一句準話。


    又想到他還要在汴梁城待幾日,難道真不怕有心人認出他嗎?


    被劉羲叟盯的渾身不自在的柴進扭了扭身子道:“老大人如此看我作甚?”


    劉羲叟一聲長歎,又丟給柴進一個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道:“這是老夫早年弄到的一個小玩意,可改變一個人的麵貌,在汴梁城你還是要低調行事的!”


    柴進接過,驚喜道:“多謝老大人,迴頭小子定好好迴報您。”


    “快要天亮了!老夫還要送你迴去,別忘了離開汴梁城之時來見老夫一麵就行!”


    三尺高的中年文士再度從劉羲叟眉心踏出,悄無聲息地將柴進送迴客棧,伸手點在仍然昏睡的時遷身上道:“天亮時他自會醒來!”


    中年文士再度飛迴司天監,瞥了一眼神霄殿中不停落雷的老道人,搖了搖頭,迴到劉羲叟體內。


    “歲月不饒人啊!年輕就是好,一夜的雷霆洗禮,嘖嘖……”


    劉羲叟推門而出,看著天上的殘星,喃喃道:“老夫不為其他,隻想為萬民求一絲生機!”


    天光大亮,客棧中的時遷終於蘇醒,看著守護在自己身邊的柴進,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疑惑道:“昨夜俺不知為何突然就睡了過去,竟勞哥哥為俺守夜。”


    柴進給時遷講了一下是司天監監正劉羲叟所為,卻沒有過多解釋昨夜之事,隻說等下去請他的學生聞煥章一事。


    “這老頭還怪好的,竟然幫哥哥突破至了先天境一重天。”時遷這才注意到柴進的修為大進。


    “哥哥可曾為先天氣息定性?這可關乎著以後進階五氣朝元境之時先成就哪種元氣。”


    柴進這才想起當時確實有種可以賦予先天之氣獨特屬性的感覺,經時遷這麽一說,柴進攤開手掌,先天之氣快速在他手中凝成一個圓球。


    時遷同樣這麽做,不過他的先天之氣輕靈飄忽不定,就像風一樣!


    “哥哥,我溝通的肝髒,賦予的是風靈之氣,到時凝聚的第一種元氣當是東方青帝木元。”


    “孫安哥哥溝通的是心髒,賦予的是炎火之力,將來凝聚的第一種元氣必然是南方赤帝火元!”


    “武鬆哥哥應當溝通的肺髒,賦予的什麽俺就不清楚了,將來凝聚的應當是西方白帝金元。”


    時遷隨後又說出了,阮氏三雄,石勇等人的先天之氣,讓柴進總算是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柴進思索片刻,《北極玉虛星辰訣》如今吞吐最多的是月華,月華是太陰之力,這樣的話他應該先溝通腎髒,至於賦予什麽屬性,就要好好思量一番。


    其上記載:凡是具有下行、寒冷、黑暗、滋潤、滲透等性質的事物和現象,都歸屬於水。


    “那些暗勁拳師不就是所謂的滲透勁嘛,打在肌膚,傷及內髒,破壞力更強,我便賦予先天之氣滲透勁。”


    柴進想到做到,心神沉入體內,落在腎髒之上。如今步入先天境修為,肉身強度直線上升,他能感覺到腎髒之中似乎有一尊神隻將要誕生,這或許就是北方墨帝吧。


    他將心念盡力模擬出滲透勁的形態,隻兩三遍,那個模糊的神隻便領會貫通,一縷氣息釋放出來,柴進體內的先天之氣盡數轉變為偽五行水之力中的滲透勁。


    柴進輕輕一掌拍在桌子上,桌麵完好無損,桌腿踩著的地磚已然粉碎。


    “哥哥,這是成了?當年俺賦予風靈之氣整整花了將近半個月。”時遷驚訝道,這時間還沒有過去一刻鍾吧,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成了!我們現在出發去安仁村!”柴進興奮道。


    臨出客棧之時,柴進多給了小二幾文銅錢道:“屋內有塊地磚碎裂了,拿去換了吧。”


    這明顯超過了地磚的價值,小二歡天喜地接過道:“謝客官賞!”


    接過小二牽過來的馬兒,柴進二人向路人打聽了一下安仁村所在,一路趕了過去,行至村口,兩個老大爺正靠著草垛曬太陽。


    “老丈,聞煥章先生住在哪裏?”


    “找小聞先生的呀,這個點他應該在學堂教書呢。喏,那邊那個青瓦房便是學堂。”


    柴進順著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間青瓦房是這個村莊最醒目的建築,沒想到竟然就是學堂。


    “多謝老丈。”


    “嗬嗬……小聞交友甚廣,幾乎每天都有人來找他,其中不乏達官貴人。”


    柴進和時遷牽著馬匹走到青瓦房外,學堂不是很大,但卻坐滿了稚童,每個孩童都認真地跟著台上的講師大聲誦讀著千字文。


    “晉楚更霸,趙魏困橫。


    假途滅虢,踐土會盟。


    何遵約法,韓弊煩刑。


    起翦頗牧,用軍最精。


    ……”


    童聲整齊劃一,窗邊的小樹上,有鳥兒在啼鳴。


    講台上,一青衫男子,麵容清瘦,頜下長須數縷,書卷氣很足。他兩耳不聞窗外事,眼中隻有手中的書和坐在下麵的孩子們,想來他便是聞煥章。


    柴進二人就這麽靜靜等待著,直到聞煥章放下手中的書本道:“孩子們,去休息會吧。”


    剛剛還在認真跟讀的小家夥吧,一秒切換狀態大叫道:“哦哦……可以玩咯!”


    “俺要去放水,八娃子你快些走啊。”


    ……


    率先出來的小家夥,見到柴進二人站在不遠處,便問道:“你們也是來找先生的嗎?”


    “是啊!不過不著急,等你們上完課也不遲。”


    小家夥眼珠子一轉,狡黠道:“聞先生有人找你!”然後一溜煙跑出了好遠,小家夥還是生性愛玩呀。


    剛喝了一口茶水的聞煥章,這才看向門外,略一思索,才走了出來。


    “兩位這邊請。”聞煥章指了指遠離學堂的一棵大樹道。


    “先生請!”


    行至樹下,聞煥章問道:“兩位是來找在下的?”


    “正是!”


    “不知所為何事?”


    柴進來時已是考慮過,若是直言請他上梁山,隻怕聞煥章拂袖而去是輕,重則可能會拿他們見官。


    所以他還是拿出了司天監監正交給他的那柄羽扇。


    聞煥章都已經在想理由趕這兩人離去了,突見柴進取出羽扇,瞳孔一縮,將羽扇搶了過來道:“這位小兄弟是如何得到這柄羽扇的?”


    “等先生授完課再詳聊如何?”


    聞煥章看了看又坐滿了孩童的學堂,再將羽扇還給柴進後,略帶歉意道:“請兩位兄弟先去寒舍稍待,聞某著實應該先去講完課。”


    柴進二人將馬兒拴在樹上,走進學堂邊聞煥章的泥瓦屋,隻見裏邊陳設極其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四張凳子,一個箱子,其上摞著許多本書籍,每一本都有著經常翻閱的痕跡。


    “哥哥,這位先生藏書如此之多,肯定是一位大才,司天監監正沒有欺你,他即便不跟咱們走,俺也要把他敲暈扛走!”


    “那倒不必,我有把握說服他跟咱們一起迴梁山!”


    臨近中午時分,學堂裏的學生終於散去,各迴各家。聞煥章在自己房門口深吸了幾口氣才進屋。


    他為柴進和時遷各倒上茶水道:“還未請教兩位兄弟大名。”


    “滄州柴進,這是俺的兄弟時遷。”


    聞煥章臉色一變,仔細打量柴進片刻,才說道:“大官人好算計,一把火燒了整個柴莊,如今世人隻道大官人也死在了大火之中。”


    “為活命,才出此下策。”


    “那大官人又是如何拿到這柄羽扇的?”


    “監正劉羲叟大人親手交給我的,說是要送柴某一個大才!”


    聽到此,聞煥章的麵皮抖了抖,這還真是自家老師的一貫作風!隻是老師明知自己的誌向,為何還要將自己推給一個假死脫身之人,莫非老師認為自己在他手中才能一展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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