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天氣,陽光甚好。校園裏櫻花剛剛飄落,桃花還未謝紅,其他各花正次第爭奇鬥豔。


    周末,藍蕊和劉羽蕭相約逛街。


    街上的人流熙熙攘攘,車輛川流不息。作為高校最多的省會城市,江城最不缺的便是人流。尤其是周末,更是江城裏各高校學子的天下。


    藍蕊拉著羽蕭的手在擁擠的街頭,東瞄瞄西瞧瞧,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便拿著看來看去不放手,還一個勁地向劉羽蕭講解這個是什麽東西,它有什麽奇特的地方,是由什麽製成的,有什麽來曆。


    對於女孩子喜歡的東西,劉羽蕭是從來沒有留意過,甚至連名字都叫不出來,更別說了解它們的性能特征了。所有當藍蕊對著他講解的時候,他總是一臉茫然地聽著她嘰嘰喳喳地娓娓道來。


    “喂,劉羽蕭,你認真聽了沒有?”每當看到劉羽蕭木然的表情,藍蕊就懷疑他根本沒有聽她講話。


    “聽著呢,但是不懂啊。”


    看到藍蕊愛不釋手的樣子,劉羽蕭便會說如果喜歡就買下來吧。可是藍蕊最終都會放下手,歡快地說道:“不用買呢,看下就可以了,何必花那個錢。”


    幾次羽蕭都要返迴幫她買下,她都強拉著他離開,嘴裏不停地說道:“真的不需要買,女生看上的東西太多了,哪能樣樣都買呢!”


    其實,藍蕊心裏知道,她逛街的目的並不是要買什麽東西。衣服和鞋子她不需要,媽媽在家裏都幫她買好了,每次迴家都是一身新衣返校。小玩意兒從家裏到學校宿舍裏的書桌上,已經擺得很多,都是生日或其他原因別人送給她的,她自己很少去買。


    她逛街的真正的目的其實就是想跟劉羽蕭在一起,哪怕隻是站在天橋上看人也好。


    比如,現在,逛得無處可逛時,藍蕊和劉羽蕭便站在天橋上,俯視(一秒記住盜夢人看最快更新)橋下川流不息的車輛和熙熙攘攘的過往人群,如螞蟻般在橋底下蠕動,藍蕊便會說:“羽蕭,你看橋下的那些人都在東張西望。是不是人都是這樣,自己認為自己是有目的地行走,可是站在高處俯視他的人,看到的卻是站在路口茫然失措張望的他。”


    劉羽蕭不去想這些,隻會嗔笑地點著藍蕊的頭,“你腦瓜裏每天想些什麽呢。”說完後便會摟著藍蕊,告訴藍蕊其實生活也沒有那麽複雜,和心愛的人站在這擁擠的天橋人,安寧地看日出日落,便是美好的人生。


    每當羽蕭說這樣似老人的話時,藍蕊就用奇怪的眼神瞪著羽蕭。“瞪著我幹嘛。”羽蕭問。


    “很奇怪啊,喂,劉羽蕭,記得剛認識你時,是你好感歎人生,現在怎麽掉了一個頭啊。”


    羽蕭憨憨的嘿笑,的確,自羽蕭認識藍蕊後,羽蕭便不再喜歡思考深刻的人生道理,他的人生觀在一夜之間變得簡單透明,通俗平凡。準確地說,現在劉羽蕭的腦子裏除了思考科研上的東西外,幾乎處於停頓狀態。他喜歡這樣的狀態,少了思考,身上也就少了以前樂於表現自己和貧嘴的痞氣,陽光帥氣的臉上多了憨厚的笑容。


    藍蕊笑他跟她在一起後,變傻了。


    “傻有什麽不好,那是大智若愚。以前的自己才是真的傻,總是想表現得如眾不同,其實是內心不安的一種表現。”羽蕭鼓著氣據理力爭。


    “嘖嘖,你深刻思考有理,你不思考便是大智如愚,怎麽也是有理的。”藍蕊癟著嘴不以為然的表情。


    不過,話又說迴來,現在的羽蕭有時候確實如同一位大徹大悟,悟了道的智者。看著身邊裝模作樣如老者的羽蕭,藍蕊不禁想到三月時,研究生接力賽那天傲慢張揚地站在她麵前的羽蕭,不僅啞然失笑。


    “笑什麽呢?妞。”劉羽蕭眉眼帶笑地望著藍,隨著藍蕊轉過身,不再看天橋底下。


    “笑你唄!”藍蕊迎著迎麵而來的風,笑眯著眼睛,“羽蕭,和你在一起,我感覺自己變了。”


    “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嗯,怎麽說呢。”藍蕊拖長聲調,偏著頭故作思考狀,“應該是變得深刻了。”


    “怎麽講?”望著藍蕊嬌俏的臉,羽蕭湊過臉去,欲親她。


    “死人,大街上,這麽多人,怎麽可以呢。”藍蕊用手抵著羽蕭的身體,轉過臉去,偏過羽蕭湊過來的嘴唇。


    最終羽蕭還是攬過了藍蕊,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了一下,憨笑一聲,“嘿嘿,你是變深刻了。可我,如今也變了,變得淺薄和俗氣了,我現在就隻想和你分分秒秒地呆在一起,科研都不想做了。”羽蕭將放在藍蕊腰間的手稍稍用力,藍蕊的身體便貼在他的身上。


    “作!”藍蕊在羽蕭的肩上輕輕地錘了一下,咬嘴輕笑道:“科研都不做,你爸媽還不要我的命啊,害他們的兒子。”


    藍蕊聽羽蕭說過,他爸媽從小就鼓勵他走上科研的道路,對羽蕭的培養花了很多心思,費了很多神。羽蕭就是在他爸爸媽媽的鼓勵下,在進入大學後,他就向學校和老師提出了對他進行放養式教學的要求,培養他獨立科研的能力。並且在上大學之前和他進行了約法三章,上大學之前好好學生,絕不準談戀愛。進入大學後,好幾個女孩喜歡他,都被他爸媽以各種理由阻止了,他們說希望羽蕭能專心科研,羽蕭都聽從了他們的意見。


    當羽蕭跟藍蕊講這些的時候,藍蕊曾經問他:“如果,你爸媽也阻止我和你怎麽辦?”


    羽蕭極具得意之色和痞氣之笑地迴答藍蕊,“哼,那些……都是我沒有上心的好吧,給他們麵子讓他們阻止的。隻要我上心的,他們不會阻止,也阻止不了。”


    不過,羽蕭除了對藍蕊講他爸媽如何關心他,如何鼓勵他學習,引導他科研外,很少對她提及他家人其他的事情。因為他爸媽都是專業領域裏的知名人物,又是本校有名教授,他不想在藍蕊麵前提到這些,讓她感覺他在顯擺他的身世。何況,這些東西也確實不值得提及。


    當然,藍蕊也沒有去問,就像當初和羽蕭在網上聊天一樣,藍蕊永遠也想不到問一些在別人眼中很重要的事情。她隻知道問一些在別人眼中完全是腦殘的問題,“羽蕭,你今天喝水了沒有。”


    “喝了。”


    “幾杯?”


    “三杯。”


    “三杯是不夠的,笨蛋,趕快去喝水,在電腦前呆久的人要多補充水,排毒。”


    “哦,好的。”


    “報告達令,剛剛喝了滿滿一大杯水,可以麽?”


    這便是沒有邏輯思維的藍蕊,所以劉羽蕭經常說跟她在一起後,他也變得簡簡單單了,每天除了想喝水,就是吃飯,剩下的時間便是想她。


    劉羽蕭曾開玩笑地對藍蕊說:“真想將你的話錄音,每天隔段時間自動播放即可,從認識你到現在我們每天聊的話題全是吃飯,喝水,睡覺。”


    當羽蕭對藍蕊(百度搜索“盜夢人”看最新章節)這樣講時,藍蕊都會對羽蕭的話表示質疑,“怎麽會呢?貌似我每天對你講很多的話啊。話說迴來,民以食為天嘛!聊喝水吃飯,正常正常。”


    藍蕊確實沒有意識到麵對羽蕭時,她是那樣的簡單。


    “傻丫頭,這樣還正常正常,人家戀愛都是情呀愛呀掛在嘴邊不停的,你就隻知道羽蕭喝水了沒有,吃飯了沒有,睡覺了沒有。”每次講到這裏,羽蕭都會緊緊地摟抱著藍蕊,“可是……藍藍,你知道嗎,我好喜歡這樣的你,如果哪一天你不問我喝水了沒有,不問我吃飯了沒有,不問我睡覺了沒有,我心裏就不踏實。我好喜歡你這樣地嘮叨我。”羽蕭甜甜軟軟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在藍蕊的耳邊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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