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上午的實驗,藍蕊累得筋疲力盡,剛剛坐在電腦前,槿就過來問她。


    “師姐,你今天跟那個牛人聯係了沒有啊?”這幾天,槿像是發瘋了一樣,天天催著藍蕊跟劉羽蕭聯係。


    “還沒有呢。”藍蕊迴答說。


    “師姐,你咋能這樣呢,上次人家問你數據和實驗怎麽樣了,你到現在還沒有迴啊?”


    “沒有啊,這不是過了幾天嘛,現在不知道怎麽迴了啊。”


    槿癟癟嘴走開了。


    槿走開後,藍蕊坐在電腦前,想了想,也應該給劉羽蕭一個迴複了,即使劉羽蕭沒有問數據和實驗的問題,藍蕊覺得跟他打招唿也是應該的,一是大家同學。二是畢竟劉羽蕭幫過她。


    想到這裏,藍蕊就點開了羽蕭的窗口給羽蕭發了一個信息。


    “嘿,你好。”


    “你好。”很快地他迴複了藍蕊,很簡單的兩個字。


    藍蕊雙手摸著鍵盤,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要不要解釋一下自己沒有迴複他上次的信息呢?”


    正在藍蕊思索地時候,劉羽蕭又發來了一條短信:“你的數據和實驗做得如何啊?”


    和上一次差不多地問話,原來劉羽蕭的心裏也一直在記掛著這件事情。


    藍蕊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他,隻迴了一句:“實驗還在做。”


    “嗯,再做一次,應該沒有問題。”


    “嗯,這幾天正在做呢,所以上次沒有迴複你呢。”


    羽蕭發來一個微笑的表情。


    兩個人開始在網上緩慢地聊了起來。劉羽蕭問了一些關於藍蕊專業和方向問題,藍蕊一一作答。今天劉羽蕭看上去好像很有聊天的興致,藍蕊本來打算也問他一些關於他的專業和方向問題,但終究沒有問,似乎聊天的節湊和主動性一直都控製在劉羽蕭那邊。


    後來,藍蕊想想這次沒有問他的情況也好,下次聊天的時候又有了話題。


    不知不覺中藍蕊和劉羽蕭聊了一個多小時,藍蕊一看到了吃飯的時間了,就主動結束了和劉羽蕭之間的聊天,和槿離開了實驗室。


    迴宿舍的路上,槿問藍蕊:“師姐,你跟牛人聊了些什麽呢?”


    藍蕊抬起頭,望著槿,一本正經地樣子。


    看到藍蕊一本正經的樣子,槿以為藍蕊會說點什麽,於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等著藍蕊開口。


    藍蕊盯著槿,似乎不知道從何說起,憋了很久,終於說了一句:“我不告訴你。”


    說完,藍蕊大笑著跑開了。


    槿在後麵氣得直跺腳,嘴裏念叨著:“真是冤家!”


    說著,跑上去追藍蕊去了。


    去食堂吃過中午餐後,藍蕊不想迴宿舍,就和槿在校園裏隨意地逛著。


    自從瑛去了青海的實驗基地後,藍蕊就不喜歡迴宿舍了,宿舍裏車曉莉一如既往地繡著她的十字繡,看著她的小說,對任何事情不聞不問。潔茹總是抑鬱著一張臉,坐在放在床邊的書桌前寫她的日記,這幾天更是如此,男朋友考研又沒有過線,意味著她們仍要兩地相思,潔茹自那次送走了男朋友後,似乎就有要跟他分手的心,這幾天一直跟車曉莉在宿舍裏嘀嘀咕咕說著這件事情。


    藍蕊和槿在宿舍附近逛了一會兒,也不敢走太遠,因為槿下午還有課,於是,兩個人逛到宿舍前麵的一片樹林裏,找了一個石凳石桌的地方坐下來。


    藍蕊和槿托著腮麵對麵坐著,相視而笑,槿問藍蕊:“師姐,你以前跟葉子師姐也是這樣嗎。”


    “不是呢,我跟葉子師姐很少在一起。”


    “為什麽呢?”


    “不知道呢。”


    提起葉子,槿似乎又看到了藍蕊突然黯然神傷的眼神,所以槿就沒有再多問。


    槿心裏一直很想問藍蕊,關於她和葉子、高鵬和淩峰之間的事情,可是每次提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時,藍蕊似乎就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乎,眼神黯淡下來,所以槿一直不敢問,雖然在實驗室裏,她一直沒有看到藍蕊和淩峰之間發生什麽事情,看到的倒是一直都是高鵬在關心藍蕊,但她總感覺藍蕊和淩峰之間一定有些什麽。


    所以,每當槿知道淩峰的一些信息時,比如,淩峰又發表了文章,淩峰的實驗做到哪個程度了,淩峰剛剛找導師談了什麽問題等等,槿總會以一種方式告訴藍蕊,藍蕊總會淡淡地“哦”一聲,然後問槿:“為什麽要告訴我呢?”


    “你不是以前一直跟他做嗎?他的這些東西跟你也有關係啊!所以就告訴你啊!”


    最後槿還總會以一種輕鬆地方式再解釋一下:“師姐哦,這本來應該是你自己要關心的事情哦,倒是現在總是讓我告訴你呢。”


    其實,藍蕊和槿在一起的時候,很少聊天,通常都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看著看著,時間就消磨過去了。


    時間消磨過去了,槿起身跟藍蕊說拜拜,上課去了。。


    對葉子的記憶,藍蕊是最清晰的。


    葉子喜歡不停的說話,所以有段時間藍蕊是非常喜歡跟葉子在一起的,跟葉子在一起的時候,葉子總是不停地講著她又買了一件什麽衣服或鞋子,告訴藍蕊如今流行什麽樣的發型,校園附近或校園裏哪裏又開了一家飾品店,不停地將外麵的變化朝藍蕊的腦子裏塞。藍蕊很喜歡這種狀態,因為這個時候她不需要想任何東西,也不需要思考迴答什麽。


    “師姐,你可真是秀才不出屋,能知天下事。”


    每次這種狀態的時候,藍蕊就會微笑的這樣對葉子說,並矜持地將雙手放在上衣口袋裏,如果上衣沒有口袋,藍蕊就將雙手插進牛仔褲口袋裏,總之藍蕊不會將手垂放著,那樣她會覺得自己太隨意。


    人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準確地說應該是人的思想或者說是人的心理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比如說,藍蕊在瑛麵前總是一副小孩子神態,在槿麵前卻是大人模樣,但有些時候卻又不由自主地聽槿的意見,在葉子麵前,藍蕊卻又覺得自己深沉了許多。


    “哪有啊,我也是聽我們寢室的人說的。”


    然後葉子又會繼續說,告訴藍蕊哪家有一件衣服很適合藍蕊。有時候還會停下來,盯著藍蕊看一看,說:“嗯,你今天這個搭配很漂亮。”


    “師姐,我覺得你任何時候都漂亮,不隻是今天”


    “哪裏啊。”每當這個時候,葉子總是有些訕訕地樣子,似乎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錯了一樣。


    其實,藍蕊說的是真心話,藍蕊一直認為葉子是那種漂亮得沒有缺點的女孩,用豔若桃花來形容葉子是最恰當不過了,白裏透紅的皮膚,柳葉細眉,鵝蛋臉,高挑的身材,習慣穿著明豔的花色服飾,宛如二月桃花,偶爾會在冬天和秋天穿著深色清淡的外衣,又如清水芙蓉,豔而不俗。


    正在藍蕊去實驗室的路上想著葉子的時候,葉子的短信就來了。


    葉子問藍蕊怎麽樣了。葉子在雲南這段時間經常跟藍蕊聯係,這個現象是很少見的,以前葉子在學校的時候,是很少跟藍蕊電話聯係的,天天見麵,藍蕊對於手機上顯示葉子的名字這件事是很陌生的。


    “葉子問候我,大概是問候高鵬吧。”藍蕊低著頭緩慢地走著,抬起手理了一下耳邊的頭發。


    “也或許是真的問候我吧,葉子在雲南那地方肯定是孤獨壞了,想起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藍蕊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於是加快了步伐。


    來到實驗室後,藍蕊不經意地朝葉子原來工作區的地方看了一眼,那個地方現在隻有高鵬一個人,藍蕊突然覺得一個人站在那裏的高鵬顯得很孤單。


    藍蕊有環視了一下整個實驗室,實驗室裏黑色的試驗台麵,灰色的瓶瓶罐罐擺在灰色的實驗架上,十一月的陽光在實驗室外明晃晃地照著,閃閃耀眼,更顯得整個實驗室陰涼昏暗,即使是身上穿著的白大褂也不能為實驗室增添什麽亮色。


    “豈止是高鵬顯得孤單,整個實驗室不都是孤孤單單的麽?”


    “哎!”藍蕊緩緩地歎了口氣:“要是葉子在,實驗室總還會有一些顏色,最起碼有一些清脆的聲音吧。”


    今天淩峰難得在實驗室裏,和藍蕊第一次進實驗室看到他一樣,背對著藍蕊,嘴唇緊閉,一聲不吭。


    藍蕊站在自己的工作區那裏,望著幾天不見的淩峰,似乎覺得自己是第一次進實驗室,跟淩峰的過往從來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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