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還沒說完的話,是什麽?”虞晚晚問。


    鍾佳慧沒事人一樣,臉上甚至還帶了笑意,“沒什麽啊!晚晚,以後有時間,都去家裏坐坐。咱們過去的事兒,都忘了,都忘了!”


    虞晚晚看著鍾佳慧,一字一句的開口,“大嫂,昨天夜裏,鍾耀祖來我店裏外麵放火,人已經被公安局的同誌抓了!”


    鍾佳慧聽清楚虞晚晚話裏的意思,眼前一黑。


    “你說什麽?我大哥……我大哥被抓了?”鍾佳慧急的上去抓虞晚晚的衣服。


    但她下一秒,就感覺到了一股冰冷一般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她。


    “晚晚說的是什麽意思?大哥來晚晚的店鋪放火?鍾佳慧,你大哥到底做了什麽?”虞榮怒聲問。


    鍾佳慧隻感覺天旋地轉般,當她的視線落在虞晚晚身上,她忍不住責備了起來,“虞晚晚,你好狠的心啊,你為什麽要抓報公安抓我大哥?我大哥怎麽得罪你了?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就是一條毒蛇,非得害得我們家家破人亡,你才高興!”


    到現在,鍾佳慧還在倒打一耙。


    虞晚晚也不慣著她了。


    “嫂子,你最好搞清楚,是你大哥無緣無故的要來砸我的店,昨天如果不是我愛人突然來看我,我這店,就被他砸了。


    他沒砸成店,到了晚上,又來放火。沒錯,我昨天是報了公安,但我報公安是在你大哥來之前!如果他不那麽狠毒,不半夜來放火,他什麽事都沒有。


    你知不知道我這店鋪連著多少房子?要是我家起火了,會牽連到多少家?到時候造成的後果,你想過嗎?


    我現在隻慶幸,我及時的報了公安,不然現在的局麵,你我,你大哥,誰也負不起責任!”


    虞榮在旁邊聽著。


    他終於是理順了一切。


    他也明白,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鍾佳慧,是他的妻子。


    如果不是她去找大舅哥,大舅哥不會來砸店,更不會想著來放火。


    他看向鍾佳慧,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寒涼,“為什麽?佳慧,你告訴我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鍾佳慧不管不顧的迴答,“你問我為什麽?我們一家四口,得吃飯,得生存!你放下自己的工作,去免費幫你妹妹幹活兒,我們全家不要生活了嗎?全家一起喝西北風嗎?”


    虞榮滿臉心痛,“但我已經和你解釋了不是嗎?”


    鍾佳慧:“這件事發生在我解釋之前!”


    “那昨天晚上呢?我和你坦白一切,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真相?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去大哥那兒訴了苦,還叫他去砸店?


    你是想一輩子不告訴我,然後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嗎?”


    虞榮知道了。


    他全知道了。


    為什麽一早上,他妻子不讓他來烤鴨鋪。


    因為她怕自己看到滿地的瘡痍,怕自己看到最可怕的一幕。


    怕自己知道她的所作所為。


    騙他,她根本就是在騙他!


    說的那些話,全是為了騙他。


    鍾佳慧不說話了,就是哭。


    哭累了,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她去拉虞晚晚的手,“晚晚,你的店麵不是沒被燒嗎?你去和公安局的人說,讓他們放了我大哥。嗚嗚嗚……”


    虞晚晚一把掃開了她的手,“大嫂,我沒這個本事!你大哥犯的是刑事案件,理應由公安局處理!


    另外,我的店麵之所以沒事,不是因為你大哥沒放火,而是他放火的時候,被人家公安按住了!


    大嫂,我隻說一次,違法犯罪,傷害的不會是我個人。這世上,有法律,有公道,也有正義!”


    “你和我談法律?”鍾佳慧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你要賣我兒子的時候,你怎麽不談法律了?”


    虞榮:“佳慧……”


    “怎麽,不讓我說了?你妹妹犯罪的時候,就沒事,我大哥犯了錯,就要被抓,這算什麽公平?”


    “佳慧!”虞榮眼中,滿滿都是對鍾佳慧的失望。


    鍾佳慧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虞榮,你不是說,要我原諒你妹妹嗎?好啊,她把我大哥放出來,我就原諒她!否則,這輩子,也別想我原諒她!”


    虞晚晚張了張嘴,想說自己不需要這份原諒。


    可看向大哥的時,她想到了大哥的家庭。


    最終還是沒張嘴。


    “你大哥我沒那個本事放出來!你們如果要見他,就去公安局!”


    說完這句話,虞晚晚頭也不迴的去了後院。


    鍾佳慧去推虞榮,“老虞,你去攔著你妹妹,別讓她走了,她還要去救我大哥。她……”


    虞榮:“佳慧,這些年,我自認為對你不薄,對鍾家人不薄,我一個月五十八塊錢工資,工資發下來,就交到你手上。算上你手上那二十五塊錢工資,我們一個月有八十三塊錢工資。


    不用付房租,也不用贍養我父母,甚至我們都是城裏戶口,有糧本。按理說,我們一家四口,足夠吃好喝好,還能有存款。但我們家的生活,你也知道,除了豆豆吃的稍微好些,其他人甚至一個月吃不上兩迴肉。”


    其他人,虞榮其實指的是自己。


    但他是男人,從不計較這些。


    隻是這些省下來的,都是實打實的錢。


    而這些錢,卻是一筆也沒有進他們的小家,全到了老鍾家。


    “你暗中補貼你娘家兩個哥哥的事情,我從來都是睜一眼睛,閉一隻眼睛。


    可我就隻有兩個妹妹。星星她愛人和婆家待她不錯,你平日裏不讓和他們來往,我也認了。


    可我妹妹比我小幾歲,那時候還在念書……她結了婚,你就不讓我給她錢。她最困難的時候,你也總防著我,怕我給她一分錢花。


    佳慧,這世上沒有這樣的事情,你的大哥和弟弟是親人,我的兩個妹妹就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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