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將兩個鹹菜壇子用開水燙了兩遍,然後就拿出去擱太陽底下暴曬。


    周川這次盛半盆子米,淘洗好倒鍋裏有大半鍋,她放好了水,就讓蕭然燒火,這麽多米,除了留點給蕭然吃,剩下的她準備全部炕成鍋巴,鍋巴耐放,做一次能擱好久


    她也不知道她哪天離開部隊,能多做一點就多做一點。


    趁著燜飯的功夫,周川想起隔壁鬱鬱蔥蔥的蔬菜園子,於是她腆著個大臉就上人家那裏討菜去了,剛才說了人親娘的壞話,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周川衝著隔壁大喊:“大姐,在家麽?”


    剛才的中年大姐聽見周川叫喊,以為周川得著空了,又來跟她拉家常,忙不迭的出了門:“在呢,咋不在?”


    站在院子裏,中年大姐心情很好:“你也太客氣了,叫什麽大姐?我年紀比你小,合該我叫你大姐呀。”


    周川繞到她家院子正門:“沒錯,我就是看著麵老,其實才剛三十呢,我覺得你肯定比我大,應該叫你一聲大姐。”


    中年大姐很吃驚:“這咋三十就成這樣了呢?”看著怎麽也不像啊,這模樣跟她婆婆也差不多了,這要不是她自己親口說的,她還當人跟她說著玩呢。


    周川自顧自的推門進去:“唉,還能怎麽成的?遇上陳世美了唄!”她的事鬧的那般大,估計這位應該知道,或許是暫時沒想起來,又或是給她留了臉麵?


    她沒細說她的事,轉而盯著園子了的黃瓜還有西紅柿看,越來越歡喜,“大姐,瞧你這菜園子,嘖嘖,長的真水靈。”


    中年大姐聽周川誇她的菜園子,立馬將剛才的那點小詫異拋之腦後,這個菜園子可是她最引以為豪的事情了:


    “不是我吹,就咱這一片,就沒一家有我種的好的,你別看那些城裏人穿的人五人六的,可要說起這種菜的本事,還真不如俺們鄉下人。”


    周川點頭:“那可不?城裏人光會整那花裏胡哨的東西,一點不實用,我瞅見還有人擱院子裏種花的,哎喲,白瞎那片好地了!”


    中年大姐激動的直拍手:“大姐,不是,妹子啊,你可真是說到大姐心裏去了,你是不知道啊,我當初看見了,還好心的勸過呢,可人家不聽啊,造孽喲。”


    大姐四處看了看,壓低了聲量:“我跟你說啊,就那家,她不是原配,當時老家的那個都來鬧了,鬧的可厲害了.....不過現在那小狐狸精長的確實勾人,看著文文靜靜的.....嘖嘖....誰知道她是那麽個人呢,聽說還是她主動勾搭的人家...”


    周川對大姐的業務能力有了全新的認識,這是不光對隔壁的事情了如指掌,就是對大院裏的情況也是知道的很詳細啊。


    不過今天她不是來跟她八卦的,她是來討菜的,周川恭維了幾句,就說起了正題:“大姐,剛才咱們在那說話,被孩子給聽見了,知道自己被親娘嫌棄,小孩子心裏不好受啊,這會正在家哭呢,我勸了半天也不管用,我就尋思著給他做點吃的。”


    她盯著大姐的菜園子,口氣很為難,“就是,蕭團長家啥也沒有,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看你家院子,嗬嗬,長的好,長的真好,好家夥,這西紅柿真大嘿...”


    大姐聽說自己說的“閑話”被正主聽見了,臉上也有點訕訕,再聽說人過來要菜,雖然心裏很舍不得,但還是咬著牙給摘了兩個西紅柿、兩根黃瓜,再加一把小青菜。


    真要一點不給,這個小保姆跟蕭團長告狀怎麽辦,那姓蕭的可不好惹,萬一到時候又上她家來罵人,她老臉還要不要了?


    “給孩子一個人吃,盡夠了。”


    大姐看周川眼珠子不停的盯著其他地方瞧,也沒心思跟小保姆拉家常了,她是連推帶拉的要將人弄出去,


    “不是我小氣,我們家家底薄,就我那口子那點工資還得寄一大半迴老家,我們日子過的緊緊巴巴,每天就指著菜園子混個肚飽呢。”


    人家都說到這個地步,周川也不好再提了,她要再要點東西,人家可就要餓肚子了。


    經此一事,周川對大姐的認識又增加的不少,這位大姐不光是八卦小能手,還是位省錢小達人呢,光吃蔬菜,連買米錢都省下來了。


    蕭然看到周川手裏的一堆菜,很是訝異:“姨,你從哪裏弄來的?”


    周川將黃瓜洗洗,遞了一根給他,自己也拿起一根吃著:“從隔壁要來的,剛才她不是說你家的壞話嗎,我給你要了點賠禮。”


    蕭然看著黃瓜對周川很佩服:“她很小氣的,我之前摘過她家一個西紅柿,被她罵了半天。”還好兇呢。


    周川輕笑:“是你調皮了?”還“摘”?明明就是偷好不好?


    蕭然被拆穿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嚼著黃瓜。


    周川看他這樣,又有些不忍心:“不是什麽大事,你不用這麽緊張,不過以後還是不要幹了,這個習慣不好。”


    蕭然點頭:“我知道了,他,他也是這麽說的。”


    “你老這麽他啊他的,一次沒叫過他爹?”周川迴憶了一下,好像沒聽過他喊過一次爹。


    蕭然不說話,繼續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黃瓜。


    周川除了歎氣,真不知道說什麽,說小孩子不懂事嗎?


    可他明明就是最無辜的,他沒想著被那樣的爹娘生下來,沒經過他的允許,他被生下來,過了十多年寄人籬下的生活,即便是寄在親叔叔親爺爺的屋簷下,想必他的這十多年也過的不算多好。


    “唉,你也真夠倒黴的,攤上那麽樣一個爹,不過你還是比我好的,要說倒黴,你姨我才是最倒黴的,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娘在我爹頭七過後就改嫁了,她一直沒管過我,不管我是快要餓死了,還是被婆家欺負,她都不管,可你猜怎麽著?”


    “她不知道從哪兒聽說我得著一點錢的時候,就來找我了,嗬嗬,你說姨能給嗎?”


    蕭然皺著眉頭思索著:“不給,姨不要給她錢,給她錢,她也不會對你好。”


    周川認同的點頭:“小然然,還是很聰明的嘛,我跟你想的一樣,一毛錢沒給,我不光沒給,我還打了她一巴掌,那一巴掌下去,真解氣。”


    隻恨當時還有個外人在場,不然她肯定狠狠揍那個自私鬼一頓,好給原主出氣。


    周川看著蕭然眼裏的小星星,覺得好像帶壞小孩子了,於是趕緊又加了一句:“你可別學我,我親娘是為了她自己能過上好日子,徹底拋棄了我,你爹跟她不一樣,你爹他是沒辦法,雖然他現在確實不咋地,但隻要能改好,你還是可以認迴來的,不然不是便宜了別人嗎?”


    等一大鍋飯做好, 周川將多餘的飯鏟盆裏,隻留下鍋底一層鍋巴,開始小火炕著。


    炕鍋巴隻能用小火, 周川怕蕭然控製不好火候, 就自己去燒, 她讓他出去玩, 他也不去,就站在灶台邊上等著。


    周川猜想他可能沒有朋友, 出去亂串也是犯傻, 也就沒有強製他出去玩,怕他無聊,她坐在灶台底下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談心。


    “你妹妹呢?我來了有一會兒了, 都沒聽見她的哭聲?”


    “她在朱大娘家。”


    “朱大娘?不是田大娘?”


    “朱大娘。”


    “你爹幹什麽還將你們托給不同的人?”


    “不知道。”


    “以前也這樣嗎,你爹不在家,你妹妹在別人家, 家裏就隻剩你一個人?”


    “有保姆的話, 就待家裏。”


    “沒有保姆的話, 家裏就隻剩你一個人?”


    “嗯。”


    “家裏就隻有你一個人, 你每天在屋子裏悶著, 不覺得沒勁?”


    “....”


    周川看他不說話,就沒再繼續問,想必是會覺得沒勁、是會覺得無聊的,可他不在家待著,似乎也沒別的地方好去。


    很快第一鍋鍋巴就炕好了, 周川先掰了一大塊給蕭然吃,剩下的就全都用幾個幹淨的大碗盛著放涼,鍋巴必須放涼了才能擱瓦罐裏,不然密封的壇子裏有水蒸氣,鍋巴就全發黴了。


    隨著一鍋一鍋的鍋巴出鍋,周川就看蕭然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她揉揉他的小臉:“特意做這麽多,夠你吃很久了。”


    一大一小就這麽在廚房裏炕鍋巴,順便在隨便聊聊。


    忙到傍晚,周川才將所有的米飯都炕成鍋巴,鍋巴一盛出來,她就隨手倒了點水進去,就著鍋底的餘溫,等那點水燒開,喝起來味道也很香的。


    她和蕭然兩個把已經放涼的鍋巴放到壇子裏,剩下的還熱著的就交待蕭然等涼了再裝。


    把黃瓜和西紅柿剁碎,做了一個醬,給蕭然就著吃,不然還是太幹吧了,怕小孩太小了不消化。


    眼看事情忙完,她就準備走了:“時候不早了,姨得迴去了,那幾顆小青菜,姨明兒個再過來給你煮粥喝。”


    蕭然看著已經塞滿的一壇子鍋巴,還有那邊正在晾涼的大半盆鍋巴,就想讓周川也帶點走:“你也帶點走,好多呢。”


    周川怎麽可能要?她幫著蕭然將放滿鍋巴的那一壇子搬上了二樓:“你晚上餓了就吃點,姨有吃有喝的,不差這點,你不行,你還在長身體呢。”


    放好壇子,周川就準備下樓走了:“好了,姨真得走了。”剛下到一樓,正好碰到來給蕭然送飯的田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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