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看周川話都不說一句就走了,一臉莫名的對著周川的背影問:“哎,哎,小同誌,你怎麽走了?”


    田大姐走到他跟前,把剛才發生的前後跟老頭解釋了一遍:“唉,人家這是恨上咱們了!”


    他的警衛員一溜煙跑到周川跟前:“同誌,我們首長叫你呢。”


    周川理都沒理,直接往前走。


    警衛員被無視個徹底,正著急著,就見蕭大團長朝他招手,他得著意思,就退了迴來。


    蕭北晨看著她的背影,默默的跟了上來:“你不是要找我們領導嗎?我們領導來了,你可以有冤說冤,有仇報仇,機會難得。”


    周川駐足斜眼看了他一眼:“算了,我沒力氣跟你們耗了!”她都快餓死了,真的沒力氣跟他吵了。


    不過在別人聽來,卻自帶一種頹靡,好像是失望到盡頭成了絕望,直至絕望到放棄。


    蕭北晨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拽著她就往迴走:“你剛才的勇氣哪裏去了?你不是能說會道嗎,你不是要報仇嗎?現在機會來了,你怎麽反而退縮了?你跟我來,現在我們首長就在那裏,我帶你找他...”


    他說著說著就感覺他手中拽著的胳膊的主人向他倒來,他來不及多想,就將人抱在懷裏。


    周川冷不丁被人拽著走,一陣頭暈目眩,她幾次想掙脫,都掙脫不開,很快就撐不住....


    那邊馬政委和田大姐他們正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周川那邊,就眼見著蕭北晨追一拉,然後就眼見著周川暈倒在地,他們連忙往過來跑:“蕭團長是不是太使勁了?”周川同誌那小身板,哪裏敵得過?


    沒人迴答,他們都往這邊跑,包括那個老頭也跟著往這邊走。


    蕭北晨來不及多想,抱著人就往衛生院跑,兩邊碰上,也來不及多解釋,就一窩蜂的往衛生院方向跑。


    他們心裏都害怕了,這人要是真在他們軍區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們軍區可就出大名了.....


    軍醫正在裏麵給周川搶救,他們在外麵等著。


    蕭北晨在走廊裏來迴走,不時就往手術室的方向看一下。


    “北晨,你就別來迴走了,你這走來走去的,弄得緊張兮兮!”馬政委靠在牆上,走道的聲音讓他感覺異常煩躁。


    田大姐坐在外麵的椅子上,心裏也不踏實:“蕭團長,周同誌怎麽會突然暈倒呢?”


    蕭北晨煩躁的撓頭:“可能,可能是我拽的!”他那會力氣好像真的挺大,那個女人瘦的一把骨頭,哪裏經得住他一拽?


    老頭坐在那裏看著自己手下的兵,一臉的嫌棄:“北晨啊,你那脾氣,能不能改改?”他都聽小馬說了,這事說到頭,還是北晨對人太刻薄了,不然何至於如此。


    蕭北晨蹲坐在牆邊:“首長,唉,我這,唉,誰知道會鬧成這樣呢?”要早知道她身體這麽差,他把她當菩薩供著呀。


    田大姐冷哼:“就你這破脾氣,今天不鬧成這樣,明天也得鬧成這樣,我說蕭團長啊,你家都換多少個保姆了?你兒子才接來半年沒有,你說你都換了幾個保姆了?”


    蕭北晨蹲在牆邊不說話。


    田大姐皺著眉頭:“一個是保姆的問題,兩個是保姆的問題,這麽多保姆都被換掉,你就沒想過可能是你的問題?”


    馬政委看戰友那麽個慫樣子,就有些不忍心:“嫂子,保姆的事迴頭再說,現在周川同誌還在裏麵,這要是....我是說萬一啊,萬一要真有個三長兩短,這個怎麽好啊?”


    娘哎,就周川同誌那副身子骨,搞不好就有什麽了不得的病,加上她之前又風餐露宿一個多月,身子興許早就垮了,這要是一下沒撐過去.....不敢想啊....


    今天這事,看見的人不少,到時候還不知道傳出什麽流言來呢?


    田大姐被馬政委這麽一提醒,也跟著一陣煩躁:“還好意思說,你瞅瞅你們辦的這叫什麽事兒!當初人家一來,你就該帶人到衛生院來檢查檢查,再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不管孫軍和她怎麽樣,她也算半個軍屬,軍屬就該有軍屬的待遇。”


    老頭在邊上聽著直搖頭:“當初你就不該讓她去蕭家,北晨是個什麽脾氣,咱軍區就沒人不知道,你讓她去,不就是欺負人家剛來不知底細麽?你這事做的不地道,難怪人家戳你們脊梁骨。”


    馬政委低著頭乖乖聽訓:“首長,我知道錯了,當初我那麽考慮,也是想著北晨前麵幾個保姆老克扣川子的口糧,周川同誌無兒無女的,應該不會幹那蠢事,所以這才.....昨天聽北晨說,周川同誌對蕭然還真挺上心,人也挺勤快,我當時聽著還挺高興的,沒想到轉天就出了事。”


    昨天還好好的呢,他聽說的時候,還有些自得,沒成想,高興了還沒一天,今天就出了事。


    老頭看了一眼馬政委,歎了口氣,沒說話,說什麽呢,蕭北晨這脾氣,他也知道,人家馬政委也是出於好心。


    “這次是我的錯,老馬他也是好心,周,周川同誌很不錯,她是個細心的人,上我們家第一天就發現了我都沒發現的問題,我家川子也很喜歡她,唉,我就是一著急,一不小心說錯了話....然後話趕話,就吵了起來!”


    蕭北晨冷靜下來想想,人家說的也不算錯,他那時候要再多問一句,事情也不會到這地步,唉,那個女人氣性也太大了點,死咬著他錯處不放。


    老頭嘴巴撇撇:“拉倒,我還能不知道你?就你這破性子,是個人就忍不了你,人家跟你吵,絕對是你先惹的人家。”


    田大姐也跟著點頭:“真的,蕭團長,你這脾氣也收收。”


    馬政委突然想到什麽:“那什麽,我這要通知一下孫軍嗎?怎麽說,人家以前也是兩口子。”


    走廊裏的幾個人先是一懵,後來覺悟過來,他們差點忘了,人家周川同誌還是孫軍的童養媳呢,現在即便不是了,但好歹也算個老鄉,這要是不讓人知道一下,好像說不過去。


    老頭將警衛員派了出去叫人,他們繼續在這等著。


    “孫軍家裏人不厚道啊....”想起周川精瘦精瘦的身子骨,以及滿臉的滄桑之色,田大姐就對孫軍老家那幫人就沒了好印象。


    老頭歎氣:“童養媳不就那樣麽,咱們革命之前都是鄉下泥腿子,村裏童養媳過的什麽日子,你們不知道?要不說我們要推翻舊社會呢,不推翻,還不知道有多少的小女孩遭受迫害。”


    “即便那樣,也沒孫軍家裏那麽過分,她這都快沒人樣兒了。”蕭北晨悶悶的說道。


    田大姐掃了他一眼:“嗬,現在知道幫人說話了,早幹嘛去了,那會兒脾氣擰的呀...”那會小馬讓他賠個不是,就跟木頭樁子似的,一動不動。


    他們在走廊裏說著話, 急診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馬政委連忙迎了上去:“怎麽樣?沒有生命危險?”他眼神灼灼,滿含著濃濃的擔憂。


    緊隨馬政委之後,其他人也都一臉緊張的盯著軍醫, 生怕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軍醫朝老頭點點頭:“沒事!”


    “沒事就好, 哎呀, 沒事就好, 這人要在軍區裏出事,我們這些人可就....”老頭臉上一陣後怕, 不過很快就被輕鬆替代, “沒事就好!”


    其他人也跟著鬆了一口氣,人沒事就好,蕭北晨也跟著輕鬆不少, 她要是因他而死,他這一輩子怕是過不去了。


    “不過,”軍醫想想又補充了兩句, “情況不大好, 她身體極其虛弱, 血壓很低, 貧血, 營養不良,我們這裏是軍醫院,主外科,我就隻查出這麽多病。”要去省城大醫院仔細檢查,應該還能查出不少。


    “她現在這樣, 最好還是查查。”軍醫看那村婦模樣,估摸著又是一個可憐人,類似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還有吃老鼠藥的,這位看著比吃老鼠藥的還慘,他就“隱晦”的提醒了一下,


    “我剛才已經給她掛了葡萄糖,等會應該就能醒。”


    蕭北晨聽到軍醫說周川營養不良,麵上有些不自在,他恍惚想起她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早飯呢。


    大家又是一陣沉默,田大姐歎了一口氣:“等她醒了再說!”說到底,他們隻是外人,等她醒了,看她自己怎麽個態度。


    馬政委如今知道人沒事,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再看老頭還在這裏,就勸道:“師長,你去忙,這裏有我們呢。”


    老頭看了看,也覺得自己如今在這裏沒甚用處,朝田大姐交待了幾句就走了。


    蕭北晨看著周川被推進了病房,他跟田大姐打了聲招唿就準備迴去,田大姐看他個罪魁禍首這麽幹脆的就走,忍不住想罵人,可再一想他一個大男人待在這陪房也不合適,於是嫌棄的朝他擺手,讓他趕緊滾蛋。


    蕭北晨都要走,馬政委再留著也沒必要,於是兩個人一起往外走。


    在醫院的走廊裏,馬政委就勸戰友:“北晨,你這脾氣也改改,這次運氣好,周川同誌人沒事,要是....你身上的這身綠皮估計就得被扒幹淨了,你還是改改你那破脾氣。”


    真要弄出人命,不光是他,連帶著孫軍,全都得脫了軍裝,運氣好,能去個縣城的派出所當個小公安,運氣不好,那就隻能迴鄉下種地了。


    想想就虧死。


    蕭北晨沒有接馬政委的茬,反而轉過頭定定看著馬政委:“老馬,我真的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嗎?”


    馬政委歎氣:“北晨,你怎麽還不明白?這根本就不是忘恩負義的事情,你被周川同誌套住了,她就是覺得咱們得著實惠、得著好處了,她卻被...被孫軍給蹬了,心裏不平衡,心裏有怨氣。”


    “剛好你脾氣又硬,對人兇巴巴的不說,還誤會人苛待你兒子,人家正委屈著呢,你那麽幹,人家能不恨你麽?”


    兩個人脾氣都不好,針尖對麥芒,就打成這樣了,哎喲,早知道,他就不讓人上北晨家去了。


    蕭北晨有些出神:“老馬啊,我怎麽覺得她不是這意思呢。”


    馬政委以為他想到死去的那些人了,就拍拍戰友的肩膀:“北晨,別想了,打仗怎麽可能不死人?周川同誌替他們可憐,也是替她自己可憐,我們的立場不同,她對我們有誤解,很正常,可我們自己得明白,我們隻是運氣好才活了下來,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不過,我們確實有些膨脹了,人家罵的也不全錯,才勝利沒兩年,一個個就拋棄糟糠,找城裏小姑娘.....但這個,跟我們倆沒關係,你就別多想了。”


    蕭北晨眼神還是有些恍惚:“老馬,其實好多次午夜夢迴,我還經常夢見二蛋、大牛他們,他們像是在跟我說話,可我又聽不清....”


    馬政委聽到熟悉的名字,鼻子一陣發酸,他一把攬住戰友:“走,跟老哥喝酒去,我那還有一瓶茅台。”


    蕭北晨搖搖頭:“不了,我得迴家熬粥去!”


    馬政委以為他是給家裏的一雙小兒女做飯,就沒再提喝酒的事,北晨也是可憐,兩口子好不容易熬到解放,終於不用分散兩地能好好過日子了,偏偏又遇上難產.....


    兩個人剛走到衛生院門口,就碰到匆匆趕來的孫軍,馬政委眼神有些複雜,真要說起來,今天這事全是孫軍惹來的,可他沒法責怪他,他簡單跟他說了情況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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