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霧月點頭。


    不用顏韞玉囑咐,她也會如此去做。


    說罷,顏韞玉便從長公主府消失,離開之前,她順便將小蝶喚醒。


    季長老隻是讓小蝶陷入沉睡,而她則是將小蝶靈魂重新喚醒。


    蘇醒之後,小蝶並無這段時間的記憶,隻記得正在打掃庭院,卻突然昏迷。


    此刻,長公主府之中又隻剩下薑燦和姬霧月二人。


    彼此望著對方一眼,都能明白對方心意。


    他們離開庭院,進入熟悉的書房。


    從剛才開始一直緊握著的手也終於鬆開。


    姬霧月嫻熟的開始沏茶。


    有了薑燦在自己身旁,這沏茶也倒有意思了許多。


    由於小蝶的打掃,書房之中一切和薑燦印象之中的一模一樣,沒發生什麽變化。


    此時尚在早春,積雪已融,依舊有幾分冷意,乾都街巷之中的遊行的百姓依舊穿著棉衣狐裘。


    書房之中有一火爐,火爐之中燃著小火,驅散書房之中的寒意,微弱的火光照在正在細心沏茶的姬霧月臉上,顯得格外動人。


    隻是頃刻間,姬霧月便已經將茶沏好,一杯放在薑燦麵前,一杯放在自己身前,茶水滾燙,飄起陣陣水霧。


    “這些日子裏乾都之中局勢如何……”


    他剛想詢問,卻被姬霧月阻攔。


    “久別重逢,今日不談國事。”


    她輕聲說著。


    “那今夜,便不談國事。”


    薑燦會心一笑,然後迴應道。


    圍著這微熱的火爐,喝著熱乎乎的茶水,二人在這一張書桌旁聊著。


    他們之間所聊的內容大多是關於自己,聊自己一路上的各種經曆。


    不知怎麽的,話題突然轉到曦夢身上。


    “那狐族至尊說要將你納為狐後,雖然是玩笑之言,不過那一刻她心中確實有這種想法。”


    薑燦嗅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


    話題朝著不妙的方向發展。


    “她對你來說應該屬於很重要的人,明明隻是第一次遇見她,你卻了解她不少。你這種情況隻有對我,邵千柔還有那位小劍靈才有,根據以往的經驗,你和她之後也會產生特殊的關係。”


    姬霧月突然說道。


    “長公主殿下真是料事如神,什麽都逃不過長公主法眼。”


    就在薑燦以為會遭遇不好抉擇的場麵之時,姬霧月的話卻讓他意外。


    “我不會去阻止你,她們對你來說也一樣重要,我所在意的隻有一件事。”


    姬霧月輕聲說著,微冷的麵頰逐漸朝著薑燦靠近。


    “起碼在這一刻,你是獨屬於我的。”


    說罷,姬霧月便吻住薑燦,二人嘴唇相碰,彼此沉醉在這個吻中。


    他摟住姬霧月的纖細柳腰,將佳人抱在懷中。


    這擁吻持續了許久,直到彼此都徹底疲倦。


    即便獲得了天機老人的傳承,即便已經提前做好了規劃,但姬霧月也不知道未來如何,是否能改變天命,是否能改變自己和薑燦的命運。


    前路漫漫,前路未卜。


    未來不能確定,但至少在這一刻,她能擁有薑燦,兩個互相喜歡的人彼此相愛,知曉對方心意。


    對於她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


    她慶幸自己能享受這樣的時刻,希望這樣的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


    ……


    時間是早春,即便隻是下午五點,天色已經暗淡起來。


    小蝶準備好了晚餐,這長公主府隻有她和姬霧月主仆二人,所以也無須準備太多。


    她開始尋覓姬霧月的位置。


    姬霧月寢房,庭院,……許多位置,她都搜尋過,最後,她找到了書房。


    “薑公子離開之後,小姐就一直不去書房,怎麽今日又突然去了,莫非薑公子迴來了?”


    她小聲猜測著,然後敲響書房的門。


    書房之中亮著微弱的火光,可卻久久未有人開門。


    見長久沒有動靜,她終於推開書房的門,隻見薑燦正坐在書房之中。


    原來是薑公子迴來了,怪不得小姐又來書房。


    她剛想出聲詢問,隻見薑燦將手指放在嘴前,示意小蝶噓聲。


    小蝶疑惑,還是照做,細細看去,隻見姬霧月正躺在薑燦懷中,雙目緊閉,唿吸平穩,似乎陷入了安眠。


    她頓時便了解,於是靜靜將房門關上,避免外界的寒風吹進書房之中,也順便去做薑‘駙馬’的那一份晚餐。


    書房之中,在火爐暗淡的火光之下,姬霧月就靜靜躺在自己懷裏,安詳的睡著。


    她所擔心的事情,所考慮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她一直在承受過多的壓力。


    相吻之後,姬霧月便提出在他懷中小睡一會,沒想到就到了這個時間。


    於是,他便一直維持這個姿勢,讓姬霧月盡可能不被吵醒。


    又過了三個小時,乾都已經到了宵禁時分,姬霧月才終於醒來。


    “已經這個時間了嗎。”


    她輕聲呢喃著,醒來過後便看見的是薑燦的麵容,隻覺得無比安心。


    他們起身,來到廚房,隻見廚房之中蒸籠裏麵還熱著飯菜。


    二人簡單吃了少許。


    “今夜來我的房間吧,你的房間這段時間沒有收拾,明天讓小蝶清理一下積灰才能入住。”


    姬霧月說著。


    其實隻是借口。


    這些時日小蝶一直都在整理薑燦的房間,若真未整理,依靠一些小術法,頃刻之間也能驅散這些積灰。


    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知道這僅僅隻是邀請他去姬霧月房間的一個借口。


    薑燦點頭,此情此景,他自然不可能拒絕。


    ……


    姬霧月房間。


    這是薑燦第一次踏進這裏,踏進這個大乾長公主的閨房。


    盡管這是公主的閨房,可這房間之中卻十分簡潔,除了一麵銅鏡,一張木質書桌和床榻之外,這房間之中幾乎沒有任何物品。


    雖然房間簡潔,但是或許是姬霧月長期在這住著,房間之中散發一種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


    “時間已經不早了,也應該休息了。”


    姬霧月轉身,背對著薑燦。


    赤紅的長裙順著姬霧月的肩膀滑落,露出大片光潔白淨的肌膚,隻剩下最後一層褻衣。


    隨即,姬霧月便進入床上,躺在被窩之中。


    見佳人如此,薑燦也卸下外衣,鑽進被窩之中。


    在這被窩之中的僅存的空間,他能清晰感受到和姬霧月肌膚的緊密接觸,能感知到彼此炙熱的溫度。


    由於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姬霧月麵龐微微紅潤,似是少女懷春一般。


    這是姬霧月第一次露出如此模樣。


    對於其餘少女來說,這可能不算什麽,但是對於平時冷傲,不易親近,麵對什麽事態都極其平淡的姬霧月來說,這臉紅時分顯得極其罕見難得。


    於是,他便將姬霧月抱在懷中,親吻著姬霧月的唇。


    就這樣,二人陷入安眠之中。


    彼此都很安心。


    除了一旁璿璣劍之中的劍靈。


    由於天命的限製,他們始終無法走到最後一步。


    天機體其中一項弊端便是無後。


    天機老人沒有留下血脈傳承,而由於天命限製,姬霧月如今也無法突破最後的限製。


    但薑燦相信會有那一天。


    在係統的所在的時間線之中,沒有悲劇,姬霧月成為人道之主,打破天命,如此的話,他也絕對能做到。


    他們相擁入眠。


    ……


    天明,陽光照在床鋪之上。


    他們依舊相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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