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的相處之中,姬霧月對薑燦了解的越來越多,心中某種特殊的感情也在逐漸生長著。


    她自然知道這份情感究竟是什麽。


    是渴望,是喜歡。


    有著薑燦陪伴,她的道路便不再孤單,也不必一人獨自承受。


    忠貞,細心,體貼,他身上的一切特性都是她所喜歡上他的原因。


    這種情感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是這幾日的相處,是那一整日的陪伴,還是當時晚宴他擋在她身前之時。


    一切都是真實且發生過之事。


    他會關注她的感受,試著與她感同身受,站在她的角度思考。


    於是,彼此便會相互付出,相互喜歡。


    她知道自己心中這種感情是什麽,但在將原先的天命徹底改變之前,這種情感隻能藏在心中。


    天空明亮,街道上已經積了一層足以沒過足跟的雪。


    薑燦起身,退出冥思狀態,稍微休息片刻,他重新恢複至完美狀態。


    “時間到了,該出發了。”


    姬霧月的聲音十分柔和。


    “這個時間應該要去隴州令府了,應該不會耽擱時間。”


    見姬霧月的話語並沒有虛弱或者停頓咳嗽,薑燦終於安心下來。


    她並沒有著涼便好。


    於是,二人便開始了今日的行程,如同精密的機器,有條不紊卻又快速的完成每一項提前決定好的指令。


    極其忙碌,但又不得不這麽做。


    按照計劃,一路上格外的順利,沒有任何阻撓,在既定的天命之中已經驗證過這樣的途徑是可行的。


    他們走向迴去長公主府的路,時間尚未到宵禁時分,接下來他們還有時間準備明日要使用的文書。


    一路上行人頗少,外麵天寒地凍,讓人沒有出來的欲望,但依舊有著不少孩童穿著棉衣在街道上玩著雪。


    “明日便休息一日吧。”


    姬霧月突然說道,讓薑燦有些不明所以。


    明明時間非常緊急,為什麽又要休息一日呢。


    姬霧月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迴答道。


    “這幾日的進度完全符合預期,甚至可以說提前完成了明日的任務,休息一日也無妨。”


    他心中疑惑,印象之中的姬霧月似乎從來都不會這樣,因為提前完成任務而變得‘懶惰’。


    她緊接著又說。


    “況且明天對你來說應該是一個挺重要的日子,也應該休息休息。”


    薑燦思考著姬霧月為何這樣說。


    明天不是大乾所規定節日,也並沒有盛會或者活動。


    他也不能理解明日對他來說為何重要,為何姬霧月會這樣說。


    “今夜對你來說也應該是極其重要的一夜。”


    姬霧月繼續補充道。


    他終於想起今日為何重要了。


    在穿越之前的世界,今夜便應該是除夕夜,而明天便應該是春節。


    但兩個世界的節日習俗並不一樣,即便是文化最接近穿越前世界的乾國,不少節日上也依舊有差異。


    乾國沒有春節,也自然沒有除夕。


    剛穿越到這裏的幾年,在他這一世的童年時期會感慨外,便再也記不起這個節日了。


    他和薑極之間並沒有父子之情,母親也去世的早,這個隻有他一人知道的節日,也基本上隻有他帶著還未覺醒的璿璣劍一同度過,然後對著尚未覺醒的璿璣劍自言自語。


    姬霧月是怎麽知道的?


    他心中好奇。


    “每年的這個時分,以及這一天的明天,你總是獨自一人發呆,在想著什麽事一樣,顯得格外孤獨寂寞,於是我便在想這對你來說會不會是什麽特殊的日子。”


    她能看見過去之事,在觀察薑燦的過去時,姬霧月發現了許多異常。


    這是她所發現的其中一處異常。


    每年皆是如此,不過近些年來已經不這樣了。


    所以,她想著,這個日子對於他來說會不會是什麽特殊的節日。


    會不會今天原本應該是一個闔家歡樂,親朋團聚的日子,而他始終獨自一人,才顯現出那樣。


    所以,她便自作主張,提出休息一日。


    “不愧是長公主,真是什麽都能察覺到啊。”


    他佩服姬霧月,僅僅從一些小細節的異常,從一些蛛絲馬跡之中,便能查探到這麽多信息。


    “長公主說的確實是對的,這個日子以前對我來說確實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他承認道。


    已經被姬霧月看出來了,就不必遮掩,遮掩反倒會被姬霧月看出端倪,算是變相的承認。


    說著說著,他們就已經迴到長公主府中。


    “所以明日也不必如此勞累,可適當放鬆放鬆。”


    他明白姬霧月為何會說明日休息一日了。


    她並不是在為她自己考慮,而是在為他考慮,所以才提出明日休息。


    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暖意。


    這樣善解人意的長公主,他怎麽可能不喜歡呢?


    ……


    長公主府。


    明明不是什麽節日,今日的長公主府卻已經張燈結彩,與臨天街中其餘權貴府邸顯得格外不同。


    “小姐,這燈籠是掛在這裏的嗎?”


    雪還在下,這天氣極冷,小蝶如今穿著棉鞋和棉衣,頭上也戴著純棉的帽子來抵禦寒冷。


    她伸出杆子,用杆子將姬霧月帶迴的燈籠放在長公主府各處屋簷,燈籠紅彤彤,顯得格外熱鬧,格外喜慶。


    “嗯,放在這裏便好。”


    聽到姬霧月確定,小蝶將燈籠掛在屋簷翹角上。


    雖然在冬夜之中這樣的環境被使喚,不過小蝶也沒任何怨言。


    她原本是被父母賣到皇宮當做宮女,機緣巧合成為了姬霧月的貼身侍女,不愁吃不愁穿,比起那些宮中最底層的宮女生活好上許多。


    她是一個知足的人,不會貪得無厭。


    “小蝶,這些花燈便放在那裏。”


    姬霧月手指著另一個方向,小蝶便小步趕去,在雪上踏出一個又一個腳印。


    薑璿璣也在一旁幫忙,為這處府邸裝點起來。


    她也有身為劍時的記憶,知道今夜對薑燦來說是特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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