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


    說是國師府,其實這國師府正處皇宮之中,屬於皇宮之中的一處宮殿。


    當今大乾皇帝一心求仙問道,不問國事,為了能無時無刻見到國師,索性就直接將國師府建在宮殿之中,以便他能隨時前往國師府。


    “國師大人,你看涯兒現在這樣的情況,還有救嗎?”


    百皇後焦急的詢問著,望著麵前白發長須的仙師,她懷中的是表情痛苦扭曲的姬涯。


    經過禦醫的緊急處理,姬涯的斷肢暫時得到完好的保存,創口的鮮血也得到了包紮,算是將這條命吊住了。


    無人得知國師的真實姓名,他們隻知道國師的道號,名叫青萍子。


    青萍子望著痛苦掙紮的姬涯,又仔細的看了看姬涯的傷口,隻是搖了搖頭。


    “無藥可救。”


    創口整潔,顯然是被劍修所創傷,他能感受到這傷口上殘留著許多靈氣,阻止著傷口的愈合。


    若是他付出極大的代價,必定能將這短肢接上,雖不如先前那般靈巧,但總比沒有好上許多。


    但這不值得。


    姬涯和他關係並不親密,同時在玄術宗也不是多麽重要的人物,耗費的代價是自己的,受益人卻是這姬涯,青萍子不願如此。


    所以他便給出無藥可救這個結論。


    “涯兒,難道說涯兒以後便要終生殘疾了嗎?”


    百皇後痛恨薑燦,同時也痛恨自己。


    她當初便不該答應薑燦和姬涯的比試。


    “盡可能讓二皇子殿下盡快適應這樣的生活吧,若是二皇子可以接受異體的假肢,也可以過來尋我,雖不如原先的軀體好用,但也總算了勝於無,不過取而代之的是要承受周邊人異樣的眼光。”


    在大乾當國師的二十年中,青萍子掌握了許多的奇淫技巧,這一樣嫁接異體假肢他也了解少許,雖然是魔道手段,但對於二皇子這種情況恰巧適合,所需的資源消耗並不多,隻不過二皇子需要承擔排異的痛苦和他人異樣的目光。


    “也就是說,涯兒還能有救?”


    “皇後娘娘,稍安勿躁,異體移植會承受巨大的痛苦,此時還需要看二皇子。”


    百皇後一聽說有解決的方法,情緒幾近瘋狂,一時間也顧不得理智思考。


    她不想承受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她的兒子終身殘疾的自責,所以一旦有解決方法,她便近乎瘋狂。


    “涯兒他一定會同意的。”


    青萍子望著痛苦的姬涯,隻見姬涯同樣點頭,同意了母親的意見。


    “也罷,既然二皇子決定如此,那現在便開始準備異體移植的材料了,不過這幾日在下需要為聖上煉製丹藥,二皇子的事情會暫且耽擱幾日。”


    “那國師大人,那傷害涯兒的人……”


    “皇後娘娘不必過多關注此事,在下自有定奪。”


    被皇後娘娘三番兩次的叨擾,青萍子也有幾分不耐煩,甩了甩手,示意皇後離去。


    百皇後即刻退下,雖然朝廷百官都已經被百家侵蝕,但若真正麵對仙人,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青萍子能憑借一己之言就取消她皇後的位置,所以在這位青萍子麵前,她也不敢放肆。


    ……


    皇帝寢宮。


    柔軟的床榻之上,一位發色灰白,麵容蒼老,但依稀能從中看見幾分昔日英姿雄武的神采。


    他身穿素白的練功服,盤坐在床榻上,閉目凝神,修行著國師傳授給他的法門。


    他是大乾的聖上,姬法缺。


    “所剩時日不多了。”


    他停止修行,從床上起身,望著寢宮之中那副布滿灰塵的盔甲。


    這副盔甲是大乾中皇室禦用工匠所打造,上麵花紋布滿祥瑞之物,同時極其堅硬,屬於凡間工藝的巔峰,盔甲腹部有巨大的裂紋,似乎曾經遭受過重創。


    若仔細看去,這盔甲的製式與當初薑燦在邊境之處見到的盔甲有幾分相似,甚至有幾分熟悉的氣息。


    “天命如此,宿命使然,若真如霧月說的那般,那我的死期就快要到了。”


    他的眼眸緩緩睜開,渾濁的眼神之中透露幾分清明,他掐指開始謀算他剩下的時日。


    麵對即將到來的死期,他的眼神之中並沒有任何畏懼,反倒是有幾分慶幸與釋然。


    ……


    長公主府。


    薑燦的意識終於恢複清明。


    這奇怪的夢境再次出現,並且發展至十天之後。


    按照先前的經驗,十天後他會和現在的國師戰鬥,並且整個乾都都會被突然冰封。


    他心中思考解決方法。


    離開乾都,和姬霧月一起躲避這次冰封?


    但按照夢境之中的理論,如果真有天命,那麽薑燦是無論如何都逃離不了乾都的,總會因為各種原因被限製在乾都之中。


    “醒了嗎,這是小蝶準備的早餐,見你一直沒醒過來,便留著了。”


    薑璿璣在他身前溫婉說道,仿佛剛才答應小蝶要向薑燦傳喚信息之事已然忘記。


    早餐並不豐富,隻有一碗綠豆粥和一個茶葉蛋,姬霧月食量不大,喜歡清淡,所以小蝶一向以來都是按照這個標準來執行。


    隻見薑璿璣仔細的盛起一瓢粥,往他的口中喂去。


    這是薑璿璣從話本之中所學,在她所閱覽的話本之中,琴瑟和鳴的夫妻相處場景之中便有這樣的場景。


    她按照話本之中寫的,往粥吹上一口,然後遞往薑燦口中。


    不過她模仿的並不全,由於薑燦醒的很晚,粥已經涼了,這吹氣並沒有實際的作用。


    麵對劍靈的投喂,薑燦也是很配合的張開口,品嚐起來。


    比起夢境之中的薑璿璣,現實之中的薑璿璣和他之間更加親密。


    想到這裏,他又迴想起夢境和現實之中的差異。


    夢境和現實之中最大的改變是薑璿璣在這個時間的境界和修為都遠超夢境之中,而他也已經是築基巔峰。


    修行引導係統已經更改了部分天命,更改了應有的軌跡。


    但如今的主線任務便要他修為提升至結丹境,而現如今他受到天命的限製,無法突破結丹。


    除了等待姬霧月稱帝,成為大乾國師,似乎別無他法。


    迴過神來,他撫摸著薑璿璣的細膩秀長的青絲,誇獎道。


    “真是有心了,做的不錯呢。”


    聽到他的誇讚,薑璿璣臉上也是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卻又想到小蝶所交代的事情,這欣喜神色便又消失。


    這碗粥並不多,但在薑璿璣的親自投喂下,這碗粥好花了一段時間才吃完。


    “對了,剛剛你在睡覺之時,長公主讓你前往書房之中見她。”


    磨蹭了好一段時間,薑璿璣才終於將這消息轉告與他。


    見薑燦起身,薑璿璣便重新依附在璿璣劍中。


    璿璣劍中儲存了很多被轉魂石轉換為靈魂態的小物件。


    鐵圈、話本、發簪,……


    薑璿璣所收納的每一樣物件都承載著他們之間的經曆。


    她拿起那平平無奇的小鐵圈。


    “想讓你一直留在我身邊。”


    當時她說此話時並沒有想到他們如今會是這樣的關係,當時話中意不過是想作為劍靈一直陪在他身邊,希望他始終順心如意。


    而現在,薑璿璣不想隻以劍靈的方式陪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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