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見暈倒的堂長麵色發黑,一猜便知,是中毒了。謹慎起見,其中一守衛用靈氣將其包裹,而後使用“禦物”術法,帶著他進入學院內。


    剩餘守衛互望一眼,低聲交流幾句,迅速離去。他們總算看出來了,這擺攤的老頭擺明是來找事情的,而且他的手段奇特,防不勝防。麵對這樣的奇人,守衛選擇了後退。


    “隊長,那少年總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是王晅源。”有守衛向領隊請示。


    這領隊,正是昨日主動放王晅源離開的那位,他早已將事情看在眼中。先前,侍衛主動擋在毒醫桌子麵前的行動,就是他安排的。


    領隊摸摸下巴,沉吟道:“那老者實力如何?”


    守衛思索一會,茫然搖頭:“完全感受不到他身體內靈氣的波動,不知深淺。”


    “這就麻煩了。”領隊望向帝都學院,“老者在門口鬧事、怪霧也沒徹底解決,可偏偏這個時候,皇族之人來訪。”


    守衛小心翼翼地問道:“隊長,上層是否有訊息傳達?”


    領隊苦笑:“消息是有,就一句話,小心應對。”


    “小心應對?可事情怪異得狠,來到學院的學生一個接一個地暈倒。明明是那老頭做的,我們卻找不到絲毫證據。那些學生聚集在門口,都不敢上前。”守衛抱怨道,“要是再不處理,隻怕會影響帝都學院的名聲。”


    “這些事,學院高層都知曉。”領隊拍了拍守衛的肩膀道,“那少年明顯是王晅源,而這老者多半是為王晅源出頭的。他敢明目張膽地來此,明顯不怕事。帝都內臥虎藏龍,說不定,這老者來頭大的嚇人。學院上層不出麵,擺明了心存忌憚。”


    “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疇,莫要多管閑事,對那老者客氣些。”領隊吩咐守衛道,“機靈點,萬一出事,這可不是你我能負責起的。”


    守衛心中憋著一口氣,卻無法發泄。他簡單的對著領隊行了一禮,就匆忙離去了。


    毒醫看著銀甲少女進入帝都,臉上閃過一抹輕鬆。


    “老頭,那銀甲之人是誰,你認得她?”王晅源問道。


    毒醫白了一眼王晅源道:“皇族第一天才,帝芸公主。你連她都不認得?”


    “啊!”王晅源麵帶錯愕,“竟然是她!”


    帝芸公主,皇族年輕一輩的第一天才,年紀輕輕已臻至結丹巔峰,名副其實的舉世無雙!帝芸公主的名字家喻戶曉,可她很少在公眾麵前露麵,許多人都不知其真容。


    “還不都是你招惹的麻煩?”毒醫撚著山羊胡,淡淡道。


    王晅源皺著眉頭道:“這和我有啥關係?”


    “附骨瘴這東西,不是你搞出來的?”毒醫看向王晅源。


    “這...”王晅源脖子一縮,“我隻是不小心,誰知道這玩意危害這麽大。”


    毒醫嘿嘿一笑:“毒經,記載的都是世間至毒,上麵的每種毒都有獨自特性,危害又豈能小的了?我在這裏,都能隱約感受到附骨瘴的強大威壓,看來,這附骨瘴獲得了不少補充。”


    王晅源吐了吐舌頭:“想不到毒的威力竟如此之大,帝都學院內那麽多著名醫者,竟也無法解決附骨瘴。”


    不過話說迴來,這幸好是在帝都學院,若是在某個偏遠的小城鎮,出現了附骨瘴這般的劇毒,其後果,可想而知!


    王晅源忽然心中想到:“若我知道附骨瘴的真正危害,在生死的刹那,我還會釋放它嗎?”


    思索少許,王晅源搖頭。他或許會,也或許不會,他不知道答案!


    這問題現在看來,沒任何意義,畢竟附骨瘴已經出現了。可以後再碰到類似的情況,又該如何選擇?


    王晅源陷入了思索。


    毒醫緊緊盯著帝都學院,目光中隱約有一絲擔憂,心中自語:“這小子絕不可能研製出完整度如此高的附骨瘴,莫非,是他?”


    “兩位,請慢用。”守衛端來兩杯熱騰騰的茶水,走上前去,他還帶了一小份果盤和糕點。守衛咧著嘴,強行擺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慢用,慢用。”


    守衛將東西放下後,灰溜溜地迅速離去。


    王晅源怪異地看了看守衛,又看了看毒醫,“這可真是稀罕事。”


    毒醫目光幽深,活動了一下筋骨:“看來,這些守衛已經察覺到了。時間不短了,學院的那群老家夥,也應該做出相應的安排了。”


    果然,不多久,學院內走出十多個身穿長袍之人,他們直奔毒醫二人而去。這些人身穿長袍,麵色嚴肅,明顯來者不善。


    毒醫咋舌:“呦,這麽多人,還真看得起我這個老頭子。”


    “就是你對那些晚輩下的手?”一人質問道。


    這句質問可是大有門道,他沒有說穿毒醫的身份,直接給毒醫扣上一個欺負晚輩的帽子,明顯是有備而來。


    毒醫嘿嘿一笑:“我來此,隻為我徒弟討個說法。”毒醫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將話語權,硬生生地奪了迴來。


    另一人問道:“你的弟子是何人?”


    毒醫指著王晅源道:“王晅源。”


    “是他?好,很好。還沒找你們,你們自己反倒送上門來了。擾亂帝都學院的附骨瘴就是你們搞的鬼吧?”一人氣勢洶洶道,“這可是威脅帝都安危之大罪,九死也不能抵過。”


    毒醫皮笑肉不笑,“若不是在你們學院內麵臨死亡險境,他又怎會釋放附骨瘴?”


    “笑話,我堂堂帝都學院豈會連一個學生都保護不好?你這是汙蔑。”


    “汙蔑?”毒醫麵色微寒,他手一彈,一滴漆黑的液體飛射到半空中。


    液體漆黑,表麵上沒有一絲光澤,詭異異常。不僅如此,液體所在之處,空間都為之凝固,仿若不願承載這黑色液體一般,極盡排斥。


    “碰”的一聲,漆黑的液體四散,直接射向那從帝都學院出來的十多人。


    毒醫看得出,這些人身上帶有淡淡的藥草味,明顯是造詣極深的醫者。既然是同行,毒醫不願多說,直接出手,實力上見高低!


    眾人臉上瞬間變化,眼中有驚訝,他們沒想到對方一言不合就動手。


    部分人麵帶惶恐,急速後退。這種黑色的液滴,他們見過,但也僅僅是在書中見過!


    毒醫還不罷休,又彈出一滴漆黑的液體,直奔帝都學院內部而去。這滴液體,似有靈性,他在空中轉動數圈後,衝著一個方向,直奔而去。


    學院內的一處精美閣樓,這裏是典謁接待貴賓之所。


    銀甲少女,坐在上位,目光森寒地盯著跪倒在地的典謁道:“你是在控訴王晅源釋放附骨瘴,威脅帝都學院的安危?”


    “是。”典謁迴道,“諸多學生和堂長,都受連累,目前還在緊急治療中。”


    帝芸手指輕輕敲打椅子,發出清脆的聲音,她沉默少許道:“王晅源可是我明國將軍之後,他在你們學院內,受盡淩辱,你可知曉此事?”


    “這...”典謁額頭有汗珠滲出,他心中暗罵學院的副院長。接待皇族之人的,應是副院長或院長,可這一次,他們到現在還不出麵。


    典謁硬著頭皮道:“帝都學院平等對待每一位學生。學生在學院內的地位如何,全憑他們的自身努力。”


    “哦,莫非國家棟梁之後,在帝都學院內,也隻是這般待遇?”


    典謁點頭道:“待遇高低,皆是學生自己爭取的。”


    “荒謬!”帝芸公主怒道,“明國律法明文規定,功臣之後,普天皆敬。莫非,你帝都學院不屬於我明國範疇?”


    “公主息怒。”一個老者推門而來,來人是帝都學院副院長之一的縱天行。他對著帝芸公主行禮道:“初代院長與皇族早有過協議,帝都學院是教學的地方,不涉政治。”


    “好一個不涉政治!”帝芸公主怒極反笑,“學院內的許多專業,不正是為了學院學生以後從政?位居高位者,哪一個不是從帝都學院走出去的?”


    縱天行沉默少頃,道:“學院不涉政治,是指學院在教育學生過程中,不受政治外因影響。公主殿下以自己的身份,強行幹預,已違背這一約定。”


    “哦?我為將軍的後代討公道,就是強行幹預?”帝芸手緊緊握住座椅,她的手指在椅子上留下深深的劃痕,“若沒有將軍在外廝殺,守護國家安危,你們又怎可能專心教學?”


    “若沒有我們帝都學院,明國又怎麽會有如此多的百戰百勝的將才?”縱天行毫不示弱。


    “啪!”帝芸公主直接將椅子扶手捏得粉碎。


    縱天行恍若沒看到,繼續道:“帝都學院,牽連到明國命脈。您以皇族身份,強行幹預,怕是不合規矩吧?”


    帝芸公主雙眼怒火閃動,已經處在了爆發的邊緣。


    “哦?真是好大的口氣。”隨著略帶嘲諷的聲音傳來,兩位少年推門而入。


    為首的那個一頭藍發,狹長的丹鳳眼輕蔑地掃視縱天行一眼,這人是三皇子姬水。


    與三皇子並列而站的也是一少年,他舉止儒雅,氣質非凡,是皇族任氏一係嫡係天才任離。


    “咳咳,今天可真是熱鬧。”隨著蒼老的聲音響起,一老一少驀地出現在房間內。


    三皇子見到來人眉頭一皺:“酉驥長老和酉名!”


    縱天行看著一老一少,喜上眉梢,帝都學院請來的幫手,終於到了!


    就在這時,整個房屋隱隱發抖,不,不僅是這個房屋,整個帝都學院都在隱隱顫動。


    “糟糕,莫非是封印附骨瘴的結界出了問題?”縱天行臉色瞬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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