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塘邊,白衣少年驚才絕豔,麵對守衛和中年男子,不以為意,他背負雙手,漠然視之。


    這少年正是猿飛!


    猿飛剛進入帝都學院不久,就看到了王晅源一身泥濘的狼狽樣子。猿飛從皇甫玉成的表情中看得出,這事是他做的!


    猿飛到達時,皇甫玉成正好放王晅源離去。為了不讓王晅源難堪,猿飛默默等他離去後,這才出手針對皇甫玉成。


    懲戒方法,自然與皇甫玉成欺負王晅源的方式一樣,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猿飛靈氣化成的大手,將皇甫玉成反複摁入水中。皇甫玉成就像一隻小雞仔,無法抵抗。


    這件事情,先是驚動了不遠處守衛,緊接著監察司之人也匆忙到來。不久之後,那名半禿的中年男子也趕到。


    監察司為首之人是一名少女,名為穀月青。她一雙大眼睛,明亮有神。她的皮膚雪白,身形苗條,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跟隨在她身後的,是五名秀氣少年。


    那名半禿的中年男子,則是皇甫英才的堂長,郝英才!


    “郝堂長,此事需要徹查,不能憑皇甫玉成的片麵之詞輕易下結論。”穀月青一邊說,一邊偷瞄向猿飛,麵頰微紅。


    郝英才略一沉吟道:“我也如此認為,此事決不能隻聽從兩人的片麵之詞,應該搜尋證據。”


    郝英才此話一出,穀月青臉色微變,感覺不妙。


    果不其然,一名學生飛快跑來,將一大疊紙張遞給郝英才道:“堂長,這些是目擊者的署名證詞,請您過目。”


    郝英才故作驚訝道:“這些是署名證詞?”


    “學院同窗不忍看玉成受辱,願意為其作證。請郝堂長給玉成做主。”這名學生麵帶不忿道。


    “好,此事我定會秉公處理。皇甫玉成身上有傷,你帶他去檢查。”郝英才麵色嚴肅道。


    “是。”這學生對著郝英才行大禮後,與皇甫玉成一同離去。皇甫玉成離去前,對著猿飛,露出了輕蔑的笑,似是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猿飛冷冷地看著,心頭卻出現一股失落感:“原來,所謂的第一學院,也不能免俗。”猿飛沒有理會皇甫玉成,他覺得沒必要!


    郝英才掃了一眼手中的署名證詞,冷冷地對猿飛道:“有百餘人願意出麵為皇甫玉成作證,他根本就沒有欺辱王晅源。原來,你所謂的理由,隻是你欺辱皇甫玉成的借口!”


    猿飛臉色微寒:“你根本就沒看證詞!”


    “幼稚。”郝英才嘴角掛著不屑的笑,“這裏是帝都學院,容不得你這外人撒野。”


    “原來如此,是你在搞鬼。”猿飛目光森冷,背負雙手,氣勢逼人。


    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旁邊的荷塘表麵瞬間被一層薄冰覆蓋。


    猿飛目光森鈴,一步步逼向郝英才。他每踏一步,空氣凝重一分,每走一步,空氣便冷幾分。


    “你想要對我動手?不自量...”郝英才嘴中的‘力’字還未說完,就感覺到臉頰上傳來一陣火辣辣地疼。


    “啪啪啪”一連三聲脆響傳來。郝英才竟接連被猿飛打了三個巴掌。等郝英才反應過來時,猿飛已經飄然落在了離他2丈遠的地方。


    “啊!”旁邊的穀月青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唿,小嘴張成‘o’形,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所有人預料之外:猿飛竟真的敢動手,而且還成功了!


    “你!”郝英才惱羞成怒,“你這小子,竟敢對我動手。”


    郝英才扭頭看向四周的守衛,咬牙切齒道:“他一個外人敢欺辱學院堂長,觸犯院規,你們還在等什麽?”


    守衛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站位,將猿飛困在圈內。


    猿飛並不懼怕,隻是淡然一笑:“不明是非,妄為人師。那三巴掌就是對你的教訓。”


    “可惡的小子!”郝英才怒罵一聲,轉體內靈氣,想要攻擊猿飛。可就在這時,他發現了異常:原本運轉流暢的靈氣,此時如泥漿一般難以流淌。


    這是金丹壓製!


    猿飛戰意高昂:“核心禁區之人,我已領教過,大失所望。下麵就讓我見識下,你這所謂的核心禁區堂長的實力。”


    郝英才心中忽然湧起一絲不安,在這一瞬,他忽然有一種自己落入對方圈套的錯覺。


    在帝都學院鬧事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傻子,不知者無畏,另一種是有底氣、有大背景之人。很明顯,猿飛並不是第一種!


    郝英才感受著體內靈氣的運轉受阻,麵色接連數變,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就算是普通九級金丹,也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壓製力,莫非...”


    郝英才迅速向四周掃視,在猿飛的頭頂發絲間,發現了異常,那裏有一個拇指般大小的黑點,仔細看去,那竟是一個縮小了數倍的缽盂!


    “那就是他的金丹?”郝英才倒吸一口涼氣,這種形狀的金丹,他還是第一次見。


    守衛紛紛後退,他們一起看向郝英才,在等他的決斷。很明顯,這些守衛,也受到了強烈壓製。


    郝英才麵帶苦澀,金丹被壓製成這樣,硬上根本就毫無勝算。據他推測,這缽盂狀金丹有九級巔峰級別。能擁有這個級別金丹的人,無一不是絕世天驕!


    至於傳說級金丹,或許隻有在皇族內才能勉強看到。


    “停手吧,這鬧劇該收場了。”一少年邁著沉穩的腳步,向猿飛走來。他一頭烏黑長發直瀉而下,立體的五官有著刀刻一般的俊美。一身黑衣,卓爾不群,掩飾不住他那天生君臨天下的氣質。


    在場所有人看到來人,紛紛行禮,就連郝英才也不例外。


    “遊間副司長。”穀月青鄭重行禮,這是她的上級。


    來人是帝都學院高級核心禁區的第一人——遊間!他天資卓絕,年紀輕輕就成為了監察司副司長。


    監察司副司長已經是帝都學院學生能擔任的最高職位了,能擔任監察司司長的,最起碼是副院長!


    遊間不受猿飛金丹壓製,踏空而行。遊間的眼眸中隻有猿飛,完全不將其他人放入眼中。他徑直來到猿飛麵前,道:“我聽聞有人在學院塔樓內擊敗了太叔雨石隊長,我還以為是假消息。”


    猿飛看到遊間,戰意大起:“你很強,比那個廢物堂長強了許多。我想與你一戰。”


    遊間微微一笑:“我在你這個年紀,遠不如你。”他不想出手,敗了丟人,贏了,也隻落得個以大欺小的臭名。更何況,他來此是有目的的。


    “嘶!”周圍一陣吸氣聲,遊間給猿飛的這個評價,不可謂不高。


    遊間對猿飛真誠道:“我可助你入朝為官,官至大將軍,也是輕而易舉。”


    “官至大將軍?”在場所有人瞠目結舌。遊間作為未來將神的接班人,他的確有資格做出這樣的承諾。


    許多八級大家族耗費大量金錢和人際關係,搶破頭,也無法爭取到大將軍的官位。遊間給猿飛的這個承諾,著實有些驚人。


    各大將神家族相互內鬥,但他們對人才,從不吝嗇。這也是他們的家族屹立不倒的重要因素之一。


    猿飛見遊間沒有打鬥的意思,收起了術法和金丹,搖頭道:“我對那些沒興趣。”


    遊間失望的歎氣,他沒有強求,轉身離去。關於今日發生之事,他沒有多言,因為有人會來處理。他來此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拉攏猿飛,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仍有一試的必要。


    “如果你進入學院,將會獲得學院內最好的資源。”旁邊的一護衛忽然開口,說了句讓人驚訝,又在情理中的話語。


    護衛本身是沒資格說這話的,明顯是有人在暗中指示!


    穀月青心中有一絲竊喜:“學院中能有如此權限的,起碼是副院長級別,如果猿飛真的答應了,這件事倒也好解決了,如此一來,我就可以...嘻嘻...”


    郝英才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關鍵,他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有氣無力。不過,他本身就是皇甫一係之人,他沒得選擇。他手中的百餘張紙張,慢慢化成飛灰。


    猿飛沒有遲疑,直接拒絕:“我不喜歡這裏的勾心鬥角,而且這裏的堂長太弱了,我不覺得他們能教我什麽。”


    狂妄,好狂妄的口氣!


    所有人看向猿飛,默然無語,他的確有這個資本。


    護衛沉默一會道:“你若成為學院的學生,可挑選任何一位院長做你的師父。王晅源也可成為核心禁區的學生。”


    什麽?院長是何等地位?所有人都難以置信:這不是瘋了吧,就連學院第一人的遊間,都沒這個待遇!


    “哈哈。”猿飛不由得哈哈笑道,“晅源資質本就不差,是你們教導無方,誤人子弟,帝都學院,不過如此。這種地方,根本不值得我來。”


    “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蒼老的聲音響起,一位佝僂老者出現,每走一步,身體晃一晃,仿佛隨時都會摔倒。


    穀月青看著這老者有些麵熟,片刻後她才反應過來,這是學院幾位院長中極為神秘的那位!穀月青也隻是在畫像上見到過,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真人。


    他居然親自來了?驚得穀月青目瞪口呆,竟忘了上前行禮。


    “嗯?”猿飛看向老者,片刻後才道:“學院中,竟還有你這般高手。”


    “嗬嗬,學院中的秘密多得是。”老者嗬嗬笑道,“如果你留在學院,我可以讓你的金丹更上一層樓。”


    郝英才心頭驚駭:“這怎麽可能?這小子的金丹,還可以變得更強?”


    猿飛卻輕輕搖頭道:“不必,我已找到了自己的路!”


    “哦?”老者有些意外,“你的金丹已成,就算你找到了路,又能如何?”


    “打碎,重新凝聚便可。這種事,我又不是沒做過。”猿飛昂著頭,一邊踏步離去,一邊輕描淡寫道。


    這句話,再次讓場中之人震驚。


    “可惜啊可惜,帝都學院自詡以培養天才為己任,卻留不住真正的天才,可悲可歎。”老者搖頭歎息,身影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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