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赫來了,很客氣地跟前排一個男生要了座位。男生本來不想讓的,結果卻被周圍的女生惡狠狠地眼神給盯得不得不撤退。


    他就坐在第一排的正中央,翹著二郎腿,帶著微笑,等待好戲開場。


    終於,晚會開場了。


    顧陳書在後台,交給了雲梓漪一張“立盡斜陽”的聖言符,叮囑道:“如果對方在台上對你動手,我來不及趕到的話,你就撕了這張紙,知道了嗎?”


    雲梓漪怯懦地點了點頭。


    上台之前,雲梓漪一直都在做自我催眠,被叫去出場的時候卻還是嚇了一跳。


    迴頭看了一眼顧陳書,然後又看向了許晴煙,突然說道:“煙姐,你能不能……”


    “閉嘴!”顧陳書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盯著雲梓漪說道:“別得寸進尺!”


    雲梓漪突然有點委屈,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她的小心思顧陳書怎麽可能猜不到?就是想讓許晴煙假扮成台上伴舞的人,跟著她一起上台。顧陳書怎麽能讓許晴煙去做這種事?


    拋頭露臉給人伴舞?在他看來,這就是褻瀆!


    雖然想法過激了一點,但是許晴煙的心底還是一暖,看了看顧陳書,然後拉起雲梓漪的手說道:“沒關係的,去吧,我們在什麽地方都一樣。”


    雲梓漪剛剛被顧陳書嚇得不輕,連帶著對吸血鬼的畏懼都淡化了不少,連連點頭,然後在報幕組的催促下趕緊上了台。


    等到她離開之後,許晴煙才輕輕笑了笑,說道:“你這麽兇她幹嘛?”


    顧陳書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說道:“你看到了吧?這就是雲梓漪。這些天她表現出來的乖巧隨和,隻不過是遇到了自己解決不了,她背後的公司和家人解決不了的事情。一旦給她的做得多了,她就會自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這樣的人還少?雲梓漪更甚!”


    “你好像對她印象變得更糟糕了?”


    顧陳書輕輕皺了皺眉頭,他沒告訴許晴煙,他聽到了雲梓漪打給公司的電話。當聽見她悄悄聯係說準備要新經紀人的時候,他就對雲梓漪失去了一切希望。


    不是說不行。


    馮姐到底好不好得了畢竟誰也說不準,你準備一個經紀人無可厚非。可用得著如此迫不及待嗎?


    德克赫的事情還沒解決,就自己主動聯係公司,還不是為了巡迴演唱會的下一站做打算。


    也就是說,她已經果斷地做下了拋開馮姐自己一個人去下一個城市的打算。把馮姐扔給七組,把黑衣人扔給七組,把德克赫仍給七組。


    自己膽小怕事,背地裏卻還是隻知道索取,不惜犧牲更多的人,理所當然地忘掉了南離七組的犧牲,還要漠不關心地將這種犧牲,馬不停蹄地帶到下一個城市去。


    這樣的人,還要顧陳書給她一個什麽樣的態度?


    剛開始的時候,顧陳書以為她隻是不懂事,但是後來他就知道了,就像蔣薇說的,這就是她的本性。


    顧陳書覺得,她不值得。


    音樂聲響起,顧陳書也不再覺得聲音清脆悠揚,整個人都是皺緊了眉頭,感受著周圍的氣息,和德克赫一起,等待好戲的開場。


    “來了!”就在雲梓漪一曲終了的時候,顧陳書感受到了周圍逼近的那些血腥氣。


    竟然有這麽多!


    守護在南離大學周圍的七組已經開始和血族正式接戰,佯裝不敵被他們撕開了一條口子,放進了不少的血族,練氣層次的血仆至少有五十,而築基期的子爵,也有十個。


    最重要的金丹期的子爵,目前七組還沒有探查到詳細的目標,但是顧陳書知道,他們已經來了。


    雲梓漪幾乎是用跑的,提著裙子就跑到了顧陳書的身邊,說道:“現在走嗎?”


    顧陳書對著許晴煙點了點頭,許晴煙便拽住了雲梓漪,佳佳也剛好將她的裙子在旁邊捥了一個圈係好,便要帶著她從後門離開。


    “可是……”她迴頭看了一眼顧陳書。


    “快走!”顧陳書瞪了她一眼,緊隨其後。


    雲梓漪這才放下了心,被許晴煙帶著向前走。而同時,顧陳書也從儲物空間當中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皮盒子。


    “想走?!”


    就在雲梓漪剛走到車門旁邊的時候,一聲冷哼突然從一旁傳來。


    “啊!”雲梓漪嚇得驚叫一聲,猛地轉頭,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分明就是那天晚上曾經突襲過他們的戴樂馬!


    “怎麽辦?怎麽辦?”雲梓漪頓時就慌了。


    “上車!”顧陳書沉聲說道。


    雲梓漪被塞進了車廂裏麵,許晴煙坐在她的旁邊,保姆車很快就發動了。她緊緊地盯著車窗外的戴樂馬,心頭狂跳。


    然而讓她驚疑不定,又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的是,戴樂馬居然沒有追上來,而是一直站在原地,根本就沒動彈。


    顧陳書說道:“你不追?”


    戴樂馬嗬嗬一笑,看著顧陳書說道:“雲梓漪的事情,自然有其他眷屬去做,我今天為的不是她,而是你!顧陳書,你刺穿我的心髒,切斷我一條手臂,今天我必報此仇!”


    顧陳書看了看戴樂馬,嗬嗬一笑說道:“看來你恢複得還挺快,但是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重傷痊愈之後就迫不及待地來尋死。”


    “哈哈哈哈哈!”戴樂馬忍不住大笑:“我已經今非昔比!顧陳書,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吧,戴樂馬便朝著校內山上跑去,他們需要一個沒有其他人的戰場。


    雲梓漪看著顧陳書留在了原地,有點懵逼,不由得問道:“顧陳書為什麽留下了?他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許晴煙搖頭,緊緊盯著車窗外。


    當保姆車經過一段林蔭路的時候,她突然猛地抬起了手中的青鳶琉璃鏡。


    “砰!”


    保姆車似乎撞到了一個什麽不得了的硬東西,車裏的人都是猛地往前一晃,雲梓漪花容失色:“怎麽了?怎麽……”


    這個時候,她便看到了站在車頭前麵的那道身影。


    保姆車的車頭已經撞扁了,前擋風上麵裂開了幾條長長的裂縫,而在裂縫的後麵,就是那張青白色的臉,金色的長發。


    但是還沒等雲梓漪叫出聲來,下一刻格麗斯已經消失在了原地。雲梓漪之感覺身邊人影一晃,許晴煙已經拉開拉車門,站在了外麵。


    “噹!”


    清脆的碰撞聲傳來,許晴煙反手將車門關上,雲梓漪才看到了突然閃現的格麗斯,以及碰撞在一起的堅硬爪子和青鳶琉璃鏡。


    火花在夜空中顯得格外耀眼。


    格麗斯的眼睛緊緊盯著許晴煙,卻沒有看到對方任何的畏懼之色,不由得輕哼了一聲,整個人化為了一道殘影。


    速度!絕對的速度!


    許晴煙在這一刻也再次動了,青鳶琉璃鏡就就這樣懸浮在許晴煙的身周,而她的手中則是多了一隻銀亮的小口琴。


    輕輕的樂聲就在這樣的黑夜中心響起,正在迅速移動的格麗斯突然一晃身,一道黑血就濺在了後車窗上。


    “哼!”


    格麗斯悶哼一聲,看著自己身上的兩道傷口,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聲波攻擊!


    許晴煙此時已經追到了格麗斯的身後,抬手卻捏住了一柄銀亮的小劍。格麗斯看到這柄劍的時候,頓時心生恐懼。


    銀器帶來的威脅,讓她汗毛直立。


    一轉身,她暫時放棄了接近車廂,而是迅速利用了自己遠超同階吸血鬼的速度,躲過了許晴煙的攻擊,並且在她的周圍不斷遊走,瘋狂攻擊!


    青鳶琉璃鏡的自動護主激活,不斷地和血族堅硬的爪子碰撞在一起。


    可青鳶琉璃鏡固然高級,許晴煙本身卻還不到元嬰期,不可能將神魂與青鳶琉璃鏡連接,在格麗斯的速度之下,漸漸地竟然有些支撐不住了。


    “嗤——”


    布料撕碎的聲音格外刺耳,許晴煙的半條袖子支離破碎,露出了她潔白的手臂。


    格麗斯見狀,不由得哈哈一笑,再次瘋狂進攻。許晴煙漸漸感覺到吃力,不斷地在青鳶琉璃鏡的防禦縫隙當中,抵擋著格麗斯不斷而來的攻勢。


    銳利的抓鋒劃過了許晴煙的麵前,在她的臉上留下一條淡淡的血痕。


    疼痛傳來,讓許晴煙的腳下一亂,格麗斯心頭頓時大喜,就要乘勝追擊。


    但就在這個時候,許晴煙的眉頭一動,卻猛地向後退去,似乎有脫離戰局的打算。


    格麗斯一愣,隨即就反應過來,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猛地逼近許晴煙,將她追到了更遠方。


    而這個時候,泰勒突然出現。


    輕而易舉地擊碎了車窗,他輕輕探出手臂,就這樣抓住了雲梓漪的衣領,在一片驚叫當中,把雲梓漪從車裏麵給拽了出來。


    “雲梓漪,我就笑納了!”泰勒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與格麗斯戰作一團的許晴煙,笑著轉身就走。


    “啊!!救……救我!”


    雲梓漪的叫聲在樹林中響起,許晴煙丟下格麗斯追上去,抬手便吹出了一陣纏綿的樂曲。泰勒隻覺得身上仿佛纏了一層漁網,仿佛被牽絆住了手腳,速度猛然降低。


    “哼!想要抓我?”泰勒嗤笑,再次準備加快速度。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抓你?不,抓人的話,一個就夠了。”


    “顧陳書!”泰勒難以置信地轉頭,卻隻聽周圍的樂聲陡然肅殺,幾道聲波猛地逼近,在他的身上留下數條傷口,每一條都正好在關節之上。


    數道黑血噴濺,泰勒四肢一軟,隨後便是天旋地轉。


    顧陳書將雲梓漪拽到身後,迅速退了兩步,黑色的血液濺落在他的身前,一顆不能瞑目的頭顱,就這樣滾落在腳下。


    “啊!!!”雲梓漪猛地撲到了顧陳書的後背上。


    “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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