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當中,幾道身影正從遠方匯聚而來,他們所在的地方,正是一大片的老樹林。老樹林就在軌道的一旁,而越過了樹林,則是一片亂石山。


    “他會來嗎?”一個聲音小小聲說道。


    領頭的老者嗬嗬一笑,說道:“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來的!”


    其餘的人盡皆沉默,而被一名老嫗控製在手中的貓小小則是心亂如麻,一雙眼睛就像是被夾住的小獸,充滿著慌張和無措。


    老嫗感受到了貓小小的不安,小聲說道:“你放心,隻要你的那個心上人帶著我們要的東西過來,放了你又何妨?”


    貓小小微微搖頭,但是她的喉嚨已經被真元封住,卻發不出聲音。


    看著她的掙紮和慌亂,老嫗有些不屑地嗤笑了一聲,然後看看向了漆黑的遠方。


    於是突然間,一點光芒出現在遠方的地平線上,如同一顆新星的出現。最後,這點光芒越發的擴大起來,隨著風的唿嘯不斷接近。


    “來了!”


    顧陳書深吸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起來。其他的七組隊員看了看他,都沒有動。現在他們誰也沒有心思走動,心裏麵都是緊張不已。


    在車廂當中緩緩踱步,顧陳書走到了兩截車廂連接的位置,站在車門前麵。車門兩側的行李架和廁所擋住了他的身影。


    “微明,西廂……雖遠必誅!”


    沒有人發現車廂裏麵的顧陳書在這一刻已經換了一個人,除了在空中的柳紅裳。


    就算是顧陳書的微明再玄妙,在發動雖遠必誅的時候,也必定引動空間波動。


    柳紅裳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顧陳書的動向,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目光落在了遠方的樹林當中,伸手握住了劍柄。


    但是這個時候,一隻手卻攔在了她的身前。


    “葬花,你這是什麽意思?”柳紅裳冷聲道。


    臧金花收迴了手,抄著兩隻袖子笑道:“我說了,隻不過是想要盡一份力罷了。隻不過你可能誤會了我想幫的是誰……反正不是你。”


    柳紅裳眉頭微蹙,說道:“你可知道,顧陳書一旦帶著先天太極球交給了盜門,從此之後,他將不再為七組所容。你舍得,我不舍得!”


    “你這丫頭,怎麽還是這麽毛毛躁躁的?”臧金花的聲音裏多了些揶揄:“怪不得你一直都追不上殘劍。”


    柳紅裳臉上一紅,說道:“怎麽又說到殘劍身上去了?”


    “好歹師兄弟一場,我自認對殘劍還是了解的,你太著急了呀!”


    “我……”


    臧金花看著下方的樹林,說道:“且看吧!我相信顧陳書不是那種莽撞之輩,或許你現在出現,才真的會錯過什麽值得看的好戲了。而且對方也有高手在,要動手也要挑選好的時機才對。”


    柳紅裳的眼神變了兩下,看著顧陳書走進了那片樹林,最終還是鬆開了握著劍柄的手。


    但是她還是說道:“如果真的是……”


    臧金花打斷她,自己先說道:“如果真的是要用先天太極球換取貓小小,他們帶先天太極球走的時候,我也會出手,你放心。”


    柳紅裳這才徹底放棄了馬上出手的想法。


    顧陳書離開了車廂,發現柳紅裳沒有出現,便知道臧金花之前的承諾兌現了,便鬆了一口氣,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你來了!”領頭的老者看著顧陳書,一雙眼睛在漆黑的樹林中仿佛兩點兇星。


    伸手掏出了一張紙條,顧陳書笑道:“扈狸還真是手段高超,就算是被鎖住了真元,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當麵把消息送到我手裏,以前還真是小看了盜門的手段。”


    “哼!你知道就好!”老者身邊的一名中年人冷聲道:“我道門修的雖然是飛簷走壁的手段,可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小看的!閑話不多說,先天太極球呢?”


    顧陳書看了看這個人,伸手從衣服裏麵的口袋裏掏出了兩個銅膽。


    中年人作勢就要上前,顧陳書卻猛地抬起了手:“停!你們應該知道我可以操控太極球,再上前,我就把它變成山那麽大,這東西放不進儲物空間,到時候誰也拿不走。貓小小呢?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看了看領頭的老者,見對方微微點頭,後方的老嫗便走了出來,拎著貓小小走到了前麵。


    看到顧陳書和他手裏的先天太極球,貓小小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對著顧陳書瘋狂地搖頭,心裏麵把自己都埋怨死了。


    明明是想幫他的,怎麽又變成這樣了?


    盜門領頭的老者笑著說道:“貓小小已經帶到了,你應該看得出來這並非是其他人假扮。但是我們卻不知道你手裏的先天太極球是真是假,不如……”


    “不如什麽?”顧陳書冷聲問。


    “嗬嗬!”老者笑著說道:“我聽說你就是做了一個假的太極球,所以才騙過了我徒弟,所以不如你釋放一下陰陽二氣的氣息,這個總做不得假吧?”


    看著老頭,顧陳書微微皺了皺眉頭:“你就是扈狸的師父,那個大長老?”


    一旁的中年人立刻嗬斥道:“放尊重點!大長老就是大長老,什麽這個那個?不會說話就少說,我們好歹也是你的前輩,修為更是遠在你之上,給你臉麵,不要太不識抬舉!”


    顧陳書沉吟不語。


    大長老問道:“怎麽?有困難?莫不是你真的騙我們?不要說柳紅裳會發現的鬼話,我們既然來了,就不會怕她。我隻等你十秒。”


    “好!”顧陳書說著,言力探入到了先天太極球當中。


    一股玄妙的氣息猛地從太極球當中滲透出來,擴散到周圍,天上的月光星光竟然在這一刻有感,在夜空中變得晶晶瑩瑩,如同無數的冰晶掛在空中。


    而地麵上,也開始多了一層淡淡的霧氣,清涼和溫暖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就這樣突然將所有人都包裹了起來,端的是神妙非常。


    “好!好!好!”


    大長老連著說了三聲好,看向顧陳書手中的銅膽,神色十分滿意。


    “老夫修行多年,在世間從未見過如此玄奇的氣息,這怕是誰也做不得假了!”他看著顧陳書,點頭說道:“如你所說,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顧陳書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痛苦的神情,不過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


    “好,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老嫗拎著貓小小到了顧陳書的麵前,對著顧陳書伸出了手。


    顧陳書也伸出了手,兩人同時鬆開手,太極球與貓小小同時換了人。


    顧陳書解開貓小小身上的繩索和喉嚨的真元封鎖,貓小小立刻說道:“老書,你快跑!他們打算抓了你送給能力促進會!你怎麽了?”


    老嫗退開一步,將手中的先天太極球放在了大長老手中。


    “哈哈哈哈!”大長老仰天長笑,看著顧陳書痛苦的臉色說道:“看來就算是你,想要催動先天陰陽也不得不承受代價吧?”


    顧陳書說道:“盜門的人,難道都是小人?”


    大長老說道:“顧陳書,你自己說的,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現在太極球在我手裏,人也在你手裏,我們之前的交易已經結束。而接下來,就是另一樁交易了。束手就擒,我們或許會放貓小小離開!”


    “嗬!”顧陳書的眉頭瘋狂跳動著:“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不過你真以為我們之前的交易就結束了?”


    “嗯?”大長老頓時感覺不對勁。


    他手指一動,體內真元如同浪潮一般衝入了手中的太極球裏麵,卻發現其中空蕩蕩的,哪裏有什麽先天陰陽二氣?


    “好小子!”大長老氣得銀髯亂顫:“殺了他!太極球一定還在他的身上!”


    說著,大長老一抖手,就將銅膽擲向了顧陳書,直衝他的麵門。銅膽劃過一道殘影,帶著風聲瞬息而至,但是卻在顧陳書的麵前驟然停頓。


    微光一閃,兩個銅膽融為一體,最終化為一把古銅色的鑰匙,正是聖言匙!


    “走!”顧陳書嘴裏念了一聲有之以為利,聖言匙再次幻化,變成一麵寬大的盾牌,擋住了已經臨身的攻擊。


    他帶著貓小小猛然後退。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柳紅裳從天而降,手中的長劍攔在了老嫗的麵前。而臧金花則是攔住了那名大長老,含笑而立。


    “臧金花!原來你也在!”大長老冷哼一聲:“不過,你真的以為這小子能夠逃脫不成?”


    大長老糾纏住臧金花,老嫗袖子當中已經飛出了兩條長長的白綾,猛地朝著柳紅裳纏繞過去,將周圍的空間封鎖起來。


    頓時,臧金花便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而正在逃離的顧陳書,也是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戰栗感。


    但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與貓小小的腳下一空,低頭卻隻看到一片漆黑。這片漆黑就像是泥沼一般,將他們吞沒,讓他們無法掙脫。


    一直到將他們的胸口下麵全部吞噬進去之後,黑暗才停止了侵蝕,一個身材瘦削,略顯佝僂,頭上帶著一個詭異全黑頭套的人,從不遠處的黑暗中浮現而出。


    “思凱姆!”顧陳書說道。


    思凱姆輕笑:“如此一石二鳥,嘿嘿嘿嘿!顧陳書,你終究還是落入了我等的手中。”


    然而他預想中的慌張和憤怒並沒有出現,顧陳書卻隻是歎了一口氣。


    “本來我是不想動用它的……你很不走運!”


    “你在說什麽?”思凱姆以為他傻了。


    顧陳書臉上的痛苦越發明顯起來,笑容都有些猙獰了:“你真以為,我是因為動用了陰陽二氣變得這麽難受嗎?嗬嗬!”


    他緩緩搖頭,身上一股恐怖的氣勢突然泄露而出,讓思凱姆心驚肉跳。


    “如果我說,我是一直在壓製它們,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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