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爆炸聲擴散開來,靈境尊者放下了翹起的腿,走到了窗口的位置,看向遠方那團依然還沒有散開的火光。


    雖然還沒有散開,但是他知道,托費斯已經沒了。


    七組特製專門用來對付大修行人的高爆手雷,手雷的外殼之下,每一顆鋼珠上都鐫刻著破法銘文,外殼上更是帶著火焰增幅陣法。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樣的手雷已經算是一種介於符器和法器之間的一次性消耗物品。


    顧陳書才能利用“有之以為利”幻化了手雷的形態,將其變成一個紙團的模樣,趁機塞進了托費斯的口袋裏,等到他撤離的時候才提醒他去看。


    實話說,以托費斯的修為境界和煉體造詣,如果不特意去看的話,說不定還能活下來,頂多就是炸掉半個身子。


    可是他偏偏也是個實在人,聽見顧陳書的唿喚掏兜就看,正正好好被炸了一臉。


    等到火光散盡,靈境尊者就隻看到了一具隻剩下了半個腦袋的屍體正在空中頑強地懸浮著,臉都已經不見了,前半邊腦袋就像是被砸碎的西瓜一樣。


    “草!”


    如他陽神高手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這是顧陳書對他的報複,靈境的心裏十分清楚。教廷借調過來的元嬰期死了,象神山的人沒接迴來,這一趟可謂是血本無歸,以教廷那種斤斤計較的陰比性格,絕對不會放過敲竹杠的機會!


    靈境尊者的臉色暗沉,看都沒看空間通道的那頭,都沒等其他人撤退迴來,揮手就關上了幽靈機場的入口。


    元嬰都死了,還管你們那麽多幹嘛?


    “啪!”


    酒杯打打落在地,酒液和冰塊散落在地板上,一片狼藉。


    這下就連顧陳書都是一愣,看著下麵剩下的這些教廷高手頭皮發麻。


    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剩下的這些人我們怎麽處理?繼續打?日了啊……


    但是下一刻,顧陳書隻覺得周圍空間一陣震蕩,隨後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他猛地抬頭看向了四周的空間壁壘,果然看到了在不遠的天空中,正有一條長長的裂縫。


    空間褶皺……要破了?


    顧陳書的念頭才剛剛起來,就聽到了更多的碎裂聲傳來,似乎一發不可收拾,無數的裂縫猛然出現,迅速蔓延到了周圍所有的空間屏障之上。


    “嘩啦!”


    空間屏障,碎了!


    下方正在死戰的教廷高手臉色都是猛然一變,頓時有人扔下了對手撒腿就跑,朝著崇山的深處而去,根本不敢戀戰。


    果然,就在下一刻,一股龐大威壓從天而降,陽神的氣息盡顯無疑,關起潼的身影出現在機場的上空,將剩餘的教廷高手全部震懾當場。


    “抓走!”


    顧陳書這才鬆了一口氣,裝甲的劍痕裏麵發出難聞的燒焦氣味,顧陳書知道這身東西終究是要撐不住了,於是落在了停機坪上,把裝甲給脫了下來。


    柏修齊趕到了他的身邊,問道:“你這有夠慘的了。”


    顧陳書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是沒見到過外國的修行人,一時之間看不穿對方的手段,後來就好多了,而且我還陰了靈境一把。”


    “那以後你可要小心了,靈境尊者可不是好惹的,聽說你還有兩個其他的仇家呢!”


    顧陳書頓時頭疼:“是啊,蟬生老怪現在我應該應付得了吧?程芾的話,應該還差一點就算是算上機甲也不行。”


    “嗬,你還真是自信,差一點?你當初程芾是誰?”


    “確實。”顧陳書不得不承認:“夏國的元嬰畢竟是真正的元嬰,不過教廷的人都這麽弱雞嗎?還是說這次來的隻是個小角色?不然感覺教廷有點……”


    “有點名不副實?”另一個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兩個人轉身,及看到了關起潼走過來,頓時恭敬地叫了一聲“尊者”。


    要知道這位可是從五四時期就開始信奉馬克思列寧主義的革命先驅,後來也都一直為新夏國的建立披肝瀝膽,可謂是戰功卓著,說一句鎮國高手絲毫不為過。


    關起潼走到近前,看了看顧陳書,點頭稱讚了一聲:“不錯!”


    顧陳書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但是關起潼卻沒有在意自己說過什麽,而是接過了之前顧陳書的話題。


    “你們應該知道,光之聖教的修行人,許多都是通過信徒發展。他們以宗教控製修行人,當然是最重虔誠和忠心。如果無法確認對方的忠誠……或者說沒有經過洗腦的修行人,教廷不會對任何人傾囊相授。”


    “這就是教廷和我們最大的區別,我們是唯天賦與心性論,而教廷則是唯集權論。”


    “從光之聖教發跡開始,他們便在不斷進行著集權和擴張,在集權中擴張。抵製法術派的興起,並將法術派誣陷為巫女全部燒死;發動東征,多次誘導俗世政權侵略;抑製科學的發展,打壓文教的興盛。”


    “這些都是教廷的一貫操作。”


    “今天來的這個人我未見到,但是如果你真的能夠依靠賦能裝甲對敵的話,應該不至於是什麽核心的成員,必定隻是學過一些小道。”


    “教廷真正得到光之聖教傳承的高手,應該並沒有來。”


    “當然,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教廷對於靈境的幫助,應該不會上升到這樣的層次。就像我說的,靈境對於他們隻是合作者,同樣沒有忠誠可言。”


    顧陳書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看來以後如果真的要再對上教廷的人,還是要小心為上。


    不說那些真正的到傳承的人,就算是再來一個用這類“小手段”的修行人,如果看不透的話,也很容易吃大虧。


    “謝謝前輩指點。”顧陳書說道。


    關起潼點了點頭,似乎隻是為了看看顧陳書,順便解答一下他的問題,之後也沒再說什麽,就這麽走了。


    柏修齊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感慨:“陽神高手啊……什麽時候我也能……”


    顧陳書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早晚會的。”


    柏修齊也是笑了,點點頭說道:“我也有信心!順便說一句,這一次程祿的事情發作,七組的架構應該會產生一些調整了。”


    “是嗎?”顧陳書有些漫不經心。


    柏修齊看著他,眼神有些古怪:“這個消息對我是好消息,對你可不是啊!”


    “為什麽?”顧陳書問。


    “程祿所說的情況確定屬實,七組現在總隊長和分隊長的差距正在不斷縮小,金丹期和元嬰期的高手數量也在不斷增大。接下來應該進行進行調整,分派金丹期作為分隊長了。而金丹巔峰的人則撤離職位,開始謀求突破。總隊長應該是由元嬰初期需要穩定境界的人來擔任,省務的門檻上升到元嬰後期才能上位。”


    “所以呢?”顧陳書不解。


    “所以你的權限要被下降到分隊長級別的了!不隻是你,所有特戰的權限都要根據新規則進行調整。當然,這也隻是我聽到的消息,具體的安排還沒下來,等下來之後……或許會更慘。”


    看著柏修齊幸災樂禍的樣子,顧陳書搖了搖頭。


    “怎麽?你覺得不可能?”


    “不是我覺得不可能。”顧陳書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賦能裝甲:“你覺得如果按照七組的戰力核算方式,我現在還算是金丹級別的嗎?我升官了啊!你還是迴去當你分隊長吧!哈哈哈!”


    這下換成柏修齊愣住了:“不會吧!你怎麽升官那麽快啊!那豈不是隻有我一點好處都沒撈到……”


    他瞬間就不平衡了。


    顧陳書笑著將裝甲收走,離開了幽靈機場,柏修齊緊隨其後。


    幽靈機場的現場很快被封鎖了起來,崇山當中突然出現了一塊這麽大的地方,而且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機場,如果真被人看到,怕不是要傳得神鬼怪異的。


    教廷的修行人也很快都被七組收拾完全,有了關起潼鎮壓,沒有人能掀起半片浪花。


    沒過多久,崇山的深處重新恢複了平靜,隻有地麵上的彈坑和血跡還在月光下,彰示著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什麽樣慘烈的戰鬥。


    而這個時候,在崇山的另一邊,一名身上穿著白色長袍、淡棕色頭發、暗藍色眼睛的外國修行人正在慌慌張張的向外逃竄著。


    是的,他就是這一次唯一的漏網之魚。


    斯科特現在就像是驚弓之鳥,整個人都不好了。上麵說好了是過來打一架就走,結果突然就被切斷了後路,高手似乎也被炸死了,幸虧他跑得快,否則也得被抓去。


    可現在怎麽辦?


    他倉皇逃到了半山腰,卻聽到了遠處七組的人正從前方搜索而過,正在查找有沒有從山上逃走的敵人,嚇得他趕緊又縮了迴去,隻能在一片樹叢中戰戰兢兢,不知所措。


    靠在樹幹上,斯科特狠狠地喘了兩口氣,雙手合十閉眼向天,口中祈求著萬能的主,保佑他能夠安全地離開這個鬼地方。


    這個時候,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來:“你在說什麽?番語?”


    斯科特嚇了一跳,猛地站起身來,握住了手中的長劍,卻看到了一個身上穿著古怪衣服的老頭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這人身上穿得十分繁瑣寬鬆,但是衣服上的花紋卻顯得雍容華貴,頭上戴著一個小小的頭冠,用簪子插著頭發,似乎都是珍貴的白玉打造。


    “whothehereyou?”


    問話並沒有得到迴答,斯科特能夠感覺到,對麵的這個老頭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獵人在看一個新奇的獵物,讓他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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