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有什麽辦法能夠在元嬰期之前就能夠隔空禦物如臂使指的話,那麽飛劍術絕對是其中最為鼎鼎有名的一種。


    所謂的隔空禦物,顧名思義,指的就是脫離自身身體的掌控,在一定距離之外控製某樣東西。


    實際上這是一種十分高深的操控之法,已經超出了武技和法術的範疇。


    如果說武技是肉身、兵器和真元三者融為一體的攻擊模式,法術就可以算作是肉身、真元和法則互相結合的路子。


    而隔空禦物,則是拋開了肉身,利用兵器、真元和神魂結合形成的另一個流派。


    也就是說,隔空禦物必定涉及到自身的神魂。


    而這又和傀儡術不同,傀儡術需要傀儡的煉製材料、靈活度和內部設計都符合可操控的原理,並且傀儡往往本身也具有一定的靈智,才能夠被人操控。


    但隔空禦物則是直接使用神魂操控某一樣東西,甚至利用神魂連接將自身的真元和器物融為一體互通有無。


    一般來說,在元嬰期之前,修行者尚未接觸到神魂之秘,想要隔空禦物難上加難。


    就拿洛神宗來說,他們擅長的就是禦物之法,但是築基期的修士隻能通過絲線操控武器,並且無法用真氣加持兵刃。


    就算是到了金丹期,也不過是能夠通過操控的絲線提供真元。如果洛神宗有誰能在金丹期窺探到神魂操控的哪怕一點點奧妙,都會被當成是絕世天才來對待。


    但是這世上,偏偏就有超脫常理的存在。


    飛劍術,就是這樣的存在。


    這門劍術是天行劍派的入門劍法,據說是為了將來修行仙劍術而創建出來的閹割版。但就算是閹割版,依然能夠體現出仙劍術的部分玄妙。


    最犀利的手段,當然就是禦劍!


    禦劍一出,必然是全力以赴。天行劍派弟子同境界以能夠自如操控的飛劍術數量判定實力高低,如今曹仙操控三柄飛劍,顯然是已經不遺餘力了。


    他想置我於死地!顧陳書渾身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曹仙所展現出的殺意,已經超出了一般的恨意,顧陳書敢肯定,他現在的心裏想的一定是殺了自己,在這片空曠的世界裏,無聲無息。


    自己能不能打得過?顧陳書思忖著,卻沒有一絲的勝算。


    曹仙是天行劍派的天才弟子,就算隻是金丹中期,也有能夠硬剛金丹後期甚至巔峰的實力。而顧陳書隻能對付對付普通的金丹中期而已。


    跑?顧陳書念頭一起,立刻就掐斷來這個想法。


    在飛劍術的麵前想跑?開玩笑!


    怎麽辦?顧陳書的腦子瘋狂轉動著,想要找到破局的關鍵。


    但是就在這時候,他的臉色卻突然輕鬆了,握刀的手都鬆了幾分,看向曹仙的身後就笑了。


    曹仙眉頭一皺,轉身便看到了抱著青鳶琉璃鏡的許晴煙。


    “你要對我出手?”曹仙問。


    許晴煙隻是淡淡地看著他,理所當然道:“你動手,我就動手。”


    曹仙與許晴煙的對峙持續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最終以曹仙的退走為結局。收起了兩把飛劍,曹仙跳上了另一把,直接飛向了遠方,不出片刻便消失在雲氣當中。


    “沒事吧?”許晴煙收起了青鳶琉璃鏡,走到了顧陳書麵前。


    顧陳書還在看著曹仙飛去的方向,感慨道:“飛劍啊……”


    許晴煙抬起手來用青鳶琉璃鏡敲了一下他的額頭,埋怨道:“剛才你差點就死了,不要羨慕對手啊!”


    揉了揉額頭,顧陳書疑惑:“不至於吧?”


    “曹仙是天行劍派的絕世天才,尤其是在仙劍術上天賦極高,他修行的根本就不是飛劍術,而是純粹的仙劍術。”


    “金丹期就能夠使用神魂之力?”顧陳書吃驚。


    許晴煙微微俯下身,伸手摸了摸青色小鬼圓潤的額頭,說道:“你這道真言不也是嗎?”


    顧陳書愣了一下,隨即恍然。


    嘲諷效果來自於什麽地方?難道還真像遊戲設定一樣嗎?現實世界根本不吃這一套好吧?唯一的解釋就是在神魂層麵的吸引。


    而指引方向呢?隻需要一道氣息就能夠找到固定的人嗎?


    顧陳書知道,自己剛剛怕是誤打誤撞了。許晴煙在製作龜殼符器的時候幾乎傾盡全力,不可避免地留下了自己的神魂氣息。


    而這道神魂氣息,才是小鬼指引方向的關鍵,並不是他之前猜測的能量氣息。


    “多虧了這道真言,否則恐怕等不到你來,我就要被曹仙給斬了。”想到剛剛的兇險,顧陳書不由得一身冷汗:“看來還是我不夠強啊……”


    許晴煙卻說:“如果不是你來找我,怕也遇不到曹仙。”


    顧陳書問:“他是跟著你的?”


    許晴煙輕輕點頭,臉色有些微紅:“曹仙曾經到憑湖小築向我提親,不過被我師傅給打出去了。但是他卻沒放棄,從那之後拚命修行……”


    “嘖!”顧陳書覺得自己的感情之路何止是坎坷?簡直就是趟地雷。


    “天行劍派發展到現在波折頗多,他們的弟子喜歡認定了一個道理便堅持到底,而且總以為隻要自己做得足夠努力,就一定能夠達成目標。”許晴煙解釋。


    顧陳書無奈:“但是這樣難道不是往往弄巧成拙了?”


    許晴煙笑了:“在人情世故上是這樣,但是在勝負之上,往往收獲奇效。所以天行劍派越發堅定這樣的主張,除非是他們自己改變主意,或者被人殺死才結束,曹仙也是一樣。”


    “就是不娶你毋寧死唄!”顧陳書覺得而有點胃疼:“不過,你已經金丹中期了?”


    許晴煙點點頭:“前幾日剛剛突破。”


    “還真快啊……”顧陳書感慨,許晴煙有一次走到了他的前麵。


    許晴煙卻並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而是說道:“我已經金丹中期,你的實際實力也在金丹中期上下,加上青鳶琉璃鏡,應該能夠應付大多數的情況。”


    “然後呢?”顧陳書問。


    但是一轉頭,他就看到了一雙清亮的眸子,帶著笑意正看著他。


    “你不覺得,這裏很漂亮嗎?”


    顧陳書怦然心動。


    “是啊!那我們……到處走走?就我們兩個人。”


    ……


    “拉我上去!快拉我上去!”


    半空中,一道身影正在空中晃晃蕩蕩,他的腰上拴著一根暗金色的繩索,繩索的上方卻是一道天河。這人就掛在天河的下麵,對著上麵張牙舞爪。


    拉扯力從上方傳來,人影便慢慢地被拽迴了河水裏麵,穿過了河水,濕淋淋地被拽到水橋上麵,坐在地上喘了兩口氣,不由得破口大罵。


    “草了!這是人幹的活兒?”


    “水聲螺呢?抓到了沒?”沒有管他的氣憤,旁邊一名六君宮弟子迫不及待地問道。


    “呸!”那人往下吐了一口水:“抓到個屁!歪了!”


    “那趕緊再來一次!”


    “什麽……等等!放我下來……啊——尼瑪!”


    一道人影從水橋之上飛了出去,劃過一條弧線衝進了河道當中,一陣“咕嚕嚕”的氣泡之後,又從河道的地步衝了出來,掛在空中蕩著秋千。


    “拉……快拉我上去!”


    “水聲螺呢?”


    “你就不能扔得準一點嗎?”


    六君宮的弟子就這樣一次一次地嚐試著,把人朝著水聲螺扔過去,然後再拉迴來,如此往複。那人覺得自己都要瘋了,胃裏麵一陣的翻騰。


    但是水聲螺本身自己就會動,再加上水流蕩漾,誰能有準兒?


    “師兄,這也太慢了……”有人對葉登軒說道。


    “那你有別的辦法?”葉登軒牛眼一瞪。


    那名六君宮弟子一縮脖子,沒話說了。他們六君宮不擅長身法,也不擅長太多的法術,在這樣的秘境裏麵本來就處於劣勢。


    為了獲取天材地寶,絞盡腦汁也隻能想到這種笨辦法。


    如今葉登軒的身邊已經聚集了五個六君宮的人,他們各宗之間,自然有秘法互相聯通,畢竟九數洞天開啟也不隻是一次了,應對之法自然是成熟的。


    可是怎麽獲取資源,終究還是要他們自己想辦法。


    幾名洛神宗的女弟子從對麵的水橋上遠遠地走過,結果就看到一個人被扔了出來,差點飛在她們臉上,帶著猙獰的表情就掉進了水裏。


    小姑娘們嚇得花容失色,紛紛逃竄。


    一名弟子唉聲歎氣,看著幾道窈窕的背影怨氣,喃喃道:“就是因為這樣我們六君宮的人才難找對象啊!現在人家都喜歡什麽霸道總裁、奶油小生,大肌霸的時代一去不複返,時也命也!”


    “呸!”那人再次被拉上來,手裏握著一個紫色的螺殼,罵道:“傷感個屁!下次就特麽扔你!”


    九數洞天的每一個空間都會維持九個時辰的時間,在這九個時辰裏麵,俗世宗門的弟子都在盡量聚集在一起。


    而隱世宗門的弟子都是獨行俠,混在那些三三兩兩的三修隊伍之間毫不起眼。


    如果遇到天材地寶,自然是各施手段。當然也有人既沒有遠程輸出手段,也沒有同伴,隻能看著水道裏麵的寶物欲哭無淚。


    不少的人決定暫時聯合起來,共同謀求利益。也有人決定趁著這個機會悶聲發大財,偷偷利用手段獲取資源、坑騙萌新。


    顧陳書和許晴煙現在卻坐在一座水橋的邊緣,肩並著肩,什麽都沒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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