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鄭卉就忍不住去拽蘇清淺:“我們快迴去吧!我覺得這地方實在是不對勁兒!算我求求你了!你看,顧陳書不是不在這兒嗎?你總不能挨個門去找吧?”


    蘇清淺看了看周圍,想了想終究還是點頭說道:“那好吧!”


    鄭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拽著蘇清淺就往迴走:“快走快走!我要受不了了,這身破地方啊!”


    “走?去哪?”


    一道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鄭卉和蘇清淺都是嚇了一大跳,猛地轉過身來。


    順著聲音看過去,鄭卉看到了一個身上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說道:“嚇死人了!能不能別玩這麽驚悚啊?”


    那人從角落裏走出來,賠笑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嚇你們,就是想問問,你們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去哪兒,當然是從這兒出去了,你管那麽多幹嘛?”鄭卉略微有些警惕地說道。


    蘇清淺卻已經偷偷攥緊了拳頭,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這個人大有問題!她的心裏莫名的就有這樣的一種感覺,尤其是當這個男人似乎不經意間看向自己的時候,總讓她遍體生寒。


    伸手拽了一些鄭卉,蘇清淺說道:“我們走吧!”


    鄭卉也是哼了一聲,和蘇清淺轉身就要從之前來的路走迴去。


    可身後的男人卻再次開口道:“這麽著急就走了?要不再聊五塊錢的?”


    “你自己聊去吧!”鄭卉頭也不迴。


    但是就在她伸手扒住了牆角,想要鑽進那條漆黑的小路的時候,一隻腳反而從裏麵邁了出來。鄭卉的腳步一頓,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想要讓路。


    一抬頭,她就看到了從縫隙裏鑽出來的那張生滿蛆蟲的臉。


    “啊!!!”鄭卉被嚇得高叫一聲,帶著蘇清淺就跑。


    可還沒有跑出去幾步,前路就已經被黑西裝的男人擋住。他笑著說:“恐怕今天,你們是哪兒也去不了了,不如留下來陪陪我?”


    “你……它……”鄭卉看看這個男人,又迴頭看了看從小路裏鑽出來的怪物,看著那張千瘡百孔的臉裏麵蠕動蛆蟲,不由得幹嘔了一聲:“你們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你這話算是怎麽說的?”男人說道:“我當然是人了!至於他是什麽,嗬嗬!”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伸手就朝著鄭卉抓了過去:“等你變得跟他一樣的時候,你就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了!”


    “快跑!”蘇清淺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猛地就把手裏的包朝著男人的臉上扔了過去,拽起鄭卉的手轉身就繞過了漸漸逼近的怪物,朝著來路逃去。


    “啊!”鄭卉突然驚叫,蘇清淺一迴頭,就看到那怪物已經抓住了鄭卉的胳膊,而且還在不斷地將鄭卉朝著他懷裏薅,眨眼之間已經摸到她的肩膀了。


    “滾開!滾!”鄭卉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拚命地甩著手,一腳一腳地朝著怪物的肚子上踹。


    可是怪物似乎並沒有痛覺,她的掙紮根本就沒有奏效。


    蘇清淺的心中焦急,想要將鄭卉拯救出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就落在了她的脖子上,讓她後背一涼,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你……”蘇清淺咽了咽口水,盡量保持冷靜:“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麽?”


    那人捏著蘇清淺的後脖頸將她拽到了跟前,繞到蘇清淺的麵前,仔細看著她的臉,將頭探到了她的耳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蘇清淺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著,卻一點都不敢動。


    她毫不懷疑,這個男人絕不會對自己憐香惜玉。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兇狠的野獸盯著自己的獵物一樣貪婪而殘忍。


    鄭卉已經被怪物抱住了胸口,捂住了嘴巴,聲音都被堵在了喉嚨裏。怪物把她抱在半空裏,她拚命地踢騰著兩條腿,但是根本無濟於事。


    蘇清淺顫抖著聲音說:“我……我們的同學就在外麵,如果我們出事了,他們一定會報警……”


    男人迴味著那一嗅,直起身來,看著蘇清淺蒼白的臉,尤其是那一雙猶如受驚的小獸一樣的眼睛,非常滿意地笑起來,就像是看著夢寐以求的寶物到了自己手中。


    “報警?他們可管不著我,別嚇我了!”


    蘇清淺的心頭一咯噔,心裏便生出了絕望。如果不是她非要到這裏來,就不會遇到這種事,鄭卉也不會被自己牽連進去,這一切都是因為……


    她想到了顧陳書的臉。


    “那我管得了你嗎?”顧陳書的聲音響起。


    “誰!”男人猛地轉身。


    蘇清淺心頭一顫,恐懼再也忍不住,眼淚瞬間便溢出來。淚眼朦朧地看著從黑暗中走出來的那道身影,她不由得捂住了嘴。


    他來了!他果然在這兒!


    顧陳書看了一眼蘇清淺,不由得微微歎了一口氣,抬手就拍了一張“壁月夜”的法符在那怪物的後背上。


    隨著法符的效果施展開來,大量的生機猛然間湧入怪物的體內,與操控它的死氣碰撞在一起,迅速抵消。


    怪物的身體一僵,整個人都開始扭曲起來。它張開了嘴,瞪大了已經空洞的眼眶,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腳步,似乎想要扔下鄭卉逃跑。


    可他終究還是沒能動彈分毫,生氣已經漸漸占據了他的整個軀體,將其中的死氣一掃而空。而失去了死氣的屍體煉成物,無疑再沒有了存在的依憑。


    “哢!”一聲輕響傳來。


    怪物的身體迅速變得幹枯破敗,終於承受不住在鄭卉的體重,兩隻胳膊齊根而斷,和鄭卉一起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幾節。


    鄭卉兩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幾乎是手腳並用地跑到了顧陳書的身邊。


    黑西裝見自己的屍傀就這樣被顧陳書輕易破開,不由得心頭一慌,知道自己可能是碰上硬茬了。他悄悄地向後挪了一步,猛地探出了手,就想抓住蘇清淺作為人質。


    “叮!”


    他隻覺得手上猛地一疼,半個個胳膊就失去了知覺,鮮血慢慢地從一道道傷口當中滲透出來,浸透了整條衣袖,順著手指低落。


    “啊!”男人慘叫一聲,猛地向後退了兩步,慌忙看向自己的胳膊。


    到底發生了什麽?


    露在外麵的手上,全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仿佛用最鋒利的刀刃一瞬間切割了十數次。


    抬手就給自己的胳膊拍了一張止血符,勉強算是控製住了瘋狂飆出來的鮮血,男人抬頭看著站在蘇清淺身後的女子,驚恐異常。


    她的手裏隻是拿著一根發卡,而剛剛輕微的碰撞聲,便是她手指彈在發卡上的聲音。


    這個發卡,他當然是再熟悉不過!分明就是蘇清淺頭上的那一個,不知道是從哪個兩元店買來的東西,一看就知道是凡品。


    可這個女子,竟然用這樣的一隻發卡,輕輕一彈,便廢掉了他一條胳膊。


    “你……你們是誰?”男人膽怯了,這兩個人簡直深不可測,絕不是他能招惹的。


    顧陳書看了看還抱著自己胳膊哭個不停的鄭卉,和被許晴煙拽著的蘇清淺,微微歎了一口氣,掏出了自己的證件:“七組!”


    “七組……”男人一下跌坐在地上,如喪考妣:“七組怎麽會在這兒?”


    顧陳書走到他的麵前掏出了手銬:“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來吧?配合一點。”


    男人垂頭喪氣地站起來,老老實實伸出了雙手。他不過是個築基中期的修士,眼前的這兩位不知道比他高明多少了。


    唉!他往日向來謹慎萬分,悔不該看見蘇清淺便起了貪念,真是……


    把這人銬在一根柱子上,手銬已經限製住了他體內的所有真氣,斷然不能逃脫。顧陳書便低頭對地上說:“前輩,多謝了。”


    鄭卉正在抹著眼淚,就看到顧陳書莫名其妙的對地板道謝,忍不住順著顧陳書的目光看過去,卻看到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白紙人正站在地上。


    小紙人插著腰:“與人方便,與自己方便,不必客氣。不過你的這兩位朋友,最好還是跟在你身邊吧!”


    “啊!”鄭卉驚叫了一聲,往顧陳書的身後躲了一下:“紙……紙人說話了!”


    紙人轉過了沒有五官的小腦袋,似乎瞅了鄭卉一眼,體態當中滿都是鄙夷。隨後,一團火焰猛地升騰而起,紙人眨眼之間燃燒殆盡,連灰都沒留下。


    鄭卉隻覺得今天遇到的事情光怪陸離,可蘇清淺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她知道,從今天開始,自己才算是真正接近了顧陳書的世界。雖然過程有點難以言喻……但好歹算是距離他越來越進了。


    顧陳書給七組去了消息,讓他們過來帶人迴去,才轉向了貿然進入的這兩位。看了看她們尚存些許驚悸的臉,最終還是隻說到:“我帶你們出去吧!”


    打開了旁邊店鋪的後門,顧陳書和許晴煙夾著蘇清淺和鄭卉穿過了後堂,然後在前堂又看到了那個黑眼圈很重的老頭。


    鄭卉這才反應過來:“啊!剛才紙人的聲音是你!”


    顧陳書教訓道:“你可少說幾句吧!”


    鄭卉嚇得一縮頭。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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