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對勁!”從茶水間出來之後程牧羽說道。


    顧陳書點頭:“確實不對勁,這種人偶類型的巫蠱之術,就算不是修行人都知道,需要被害人身體的一部分才能夠起到作用,這是咒術發動的必要條件。但是葉德山卻從來都沒有用過葉頌的什麽東西,隻是用了自己的血。”


    “難道是近親的原因?”程牧羽猜測。


    “那為什麽葉德山自己沒事?”


    程牧羽啞口無言。


    顧陳書操控著水線穿過了縫衣針的針孔,將縫衣針拔出來,扔進了取證的塑料小瓶子裏麵,交給了七組的人:“化驗一下是不是葉德山的血。”


    七組隊員點點頭,帶著針鋒黑紅的縫衣針去了化驗室。


    隨後,顧陳書坐在樓道裏的座椅上,掏出了一把飛刀,在娃娃旁邊找了一圈,找到了封線的地方,抬手就將線頭挑了開來。


    程牧羽在旁邊看著,倒是有些意外:“你還會這個?”


    “我是孤兒啊帶哥,不會針線活可還行?”


    慢慢將娃娃拆開,裏麵果然不是棉花,拆開之後全都是亂糟糟的稻草,隻不過被處理得很軟,所以並不紮人。


    “我說拿在手裏那麽硬,原來是稻草。”


    “這也多虧了是稻草,如果是棉花,針上的血估計就要被汙染了。”顧陳書用刀刃撥弄著娃娃裏麵的稻草,果然在最核心的位置找到了一小捆略顯不同的草杆。


    這一把稻草卷成了一個長條,就像沒拆封的充電線一樣,中間被一縷黑色的東西束縛著。


    “果然!”顧陳書用刀尖挑著這一捆稻草,放進了證物袋裏麵,遞給了旁邊的人:“一起送到化驗室,看是不是葉頌的頭發。”


    緊接著,他們又將娃娃裏麵檢查了個遍,什麽都沒有發現。


    稻草,棉布,線繩,都是最常見材料,隨便找個地方就能獲取。而且估計對方也不會留下什麽線索在上麵,想通過這東西找到製作者估計是沒戲了。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


    “他是怎麽弄到了葉頌的頭發?難道是趁著理發的時候?”顧陳書說。


    “早上就去查葉頌理發的理發店。”


    很快,化驗結果出來了,鋼針上的鮮血就是葉德山的血,而稻草上綁著的頭發也是葉頌的頭發,這就是一個典型的巫蠱娃娃。


    程牧羽說道:“把這個案子發給藏海,看看他們有什麽看法,到底是哪一脈的傳承,如果能找到的話,說不定就有線索了,我們先去理發店。”


    “你是說葉頌來理發的時候,就已經是短發了?”程牧羽看著店裏的托尼老師,疑惑不解。


    托尼點了點頭:“葉女士是我們店的常客,每次都是來找我服務。就不久前的時候,大概……誒,我看看賬單啊!對,就是十天前,她來的時候已經是短發了,上上次還是二十天前,時間不久。當時她問我,剪短發會不會好看一點啊!我說太可惜了。”


    “那她當時的頭發是誰剪的?”程牧羽問。


    托尼上下打量了一番程牧羽:“你們是誰啊?不是葉女士的親戚吧?”


    程牧羽掏出證件晃了晃:“你可以打電話到公安係統求證。”


    看他說的理直氣壯,托尼遲疑了一下便繼續說:“我也不知道是誰啊!當時也沒問。你知道的,這種熟客要是自己想走了,我們攔不住的,問多了反而不好。但是我看啊!就是她自己剪的!”


    “自己剪的?有證據嗎?”


    “這還用證據?我美發這麽多年了,這頭發到底怎麽剪的啊,我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當時她那個頭發齊刷刷的,根本就是大剪刀一刀切嘛!正常理發店誰會搞這種東西?不是自己剪的,就是路邊攤剪的!”


    程牧羽看了看了一眼顧陳書,都是記下了這個要點。


    從理發店出來之後,程牧羽有點頭疼:“路邊攤啊!南離好像不興這個,現在北方都少見,別說是南方大城市了……”


    顧陳書點頭:“應該是她自己剪的。葉德山不是也說了?他們之前說過要找工作的事情,葉頌也是為了工作把頭發剪短了,所以應該是她自己下手,然後去的理發店精修。”


    “那頭發又去哪了?”


    “問葉德山?”


    葉德山愣了一下,搖頭說道:“我不知道,葉頌把頭發剪短的那天,我剛好出去開董事會,迴來的時候她才告訴我,那時候頭發已經沒了,我還以為是在理發店剪的,而且家裏也沒看見有頭發。”


    “那就有意思了啊!”顧陳書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說,現在除了葉頌自己,沒有人知道那些頭發給了誰,但是不找到那個人,葉頌也很難清醒過來。”


    程牧羽問小九:“有沒有其他線索?”


    “沒有了,什麽都沒找到。”


    “那葉頌的情況呢?”


    葉德山有些失落:“大夫說,雖然休克穩定過來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沒醒。”


    顧陳書搖了搖頭,看了看時間說道:“我還有課,得先走了。”


    程牧羽點點頭:“這邊交給我們,看看藏海那邊有沒有什麽發現吧!”


    迴到學校的時候,許晴煙正在教室門口等他,見到他過來,周圍的人都是投來了羨慕的眼神。


    “怎麽?出事了?”許晴煙問。


    如果不是出事了,顧陳書一般會淩晨迴家,然後開始每天的修行功課,練習拳腳和真言術。


    顧陳書把昨天晚上的發現說了一遍,許晴煙的臉色也是略微有些陰沉。


    “巫蠱之術,時隔這麽多年重新出現……如果真的是有完整的傳承出世,不盡早遏製的話,等到鬧大就來不及了。這件事,應該告訴淞闍師兄,我也要通知宗門。”


    顧陳書有些意外:“這麽嚴重?”


    許晴煙搖頭:“巫蠱之術,是完全紮根在世俗當中的修行法。修行界如今和世俗界幾乎是兩個世界,加上這種傳承手段簡單,學習迅速,依靠著現在的網絡通訊技術,一旦巫蠱之術出現,影響甚至會比西漢時期還要嚴重。”


    顧陳書悚然而驚,心中越發的沉重起來。


    “現在隻希望學會巫蠱之術的人還不多吧!估計這個傳承還在試探著,他在驗證自身所學,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麽,但葉頌絕不會是最後一個實驗品,甚至可能不是第一個。”


    在許晴煙通知憑湖小築的時候,顧陳書把許晴煙的這番猜測發給了程牧羽。


    “老書?你倆在門口幹嘛呢?話說早上你沒來吃飯啊!”金胖子他們聯袂而來,他和方小婉現在已經官宣了,糖都在班裏發過,自然是手挽手過來,滿身都是戀愛的酸臭。


    孫宏利看著眼紅,但是淩蕾依然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李韓良也還在蔣薇身邊打轉,蔣薇就當他不存在。


    顧陳書強笑了一下,說道:“昨天晚上寫作業熬夜太晚了,早上沒起來。”


    “草!”金胖子大驚失色:“今天交作業?”


    李韓良諂媚的表情一僵:“什麽?這門課還有作業?”


    孫宏利撓了撓頭:“什麽?上節課留作業了?”


    淩蕾小聲提醒:“上節課你沒來……”


    “老書!”三個人的眼睛頓時火熱了起來:“給我抄抄!”


    顧陳書是拿這三個貨沒辦法了,你抄我的幹嘛?就不知道跟身邊的妹子借?


    不過被他們一打岔,顧陳書心裏的顧慮也開始消散了一些。把作業本遞給金胖子,方小婉居然跟他一起抄起來。


    巫蠱之術重新出現,估計也是生存艱難,既然對方還在試探當中,就說明互相還有一段時間的曖昧期,隻要在這段時間把人找出來,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而他現在也做不了什麽,隻有等七組的調查和藏海的分析結果。


    下課之後,中午顧陳書也沒跟他們一起吃飯,隻說有事兒,就找到了在高中門口坐著吃冰棍的淞闍,認真地叫了一聲“師兄”,坐在他旁邊。


    “有事兒?”淞闍身上穿著休閑服,嘴裏叼著一根冰棍的木棒子,一副懶洋洋的。


    這些天他一直跟著趙明空兩點一線,閑的一批,估計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聽著顧陳書的講述,他的眼神才漸漸淩厲起來。


    “巫蠱之術……”淞闍沉吟片刻,突然將眼中的淩厲收起來,笑了笑:“我知道了。”


    顧陳書點點頭,也沒在這邊久留。


    隻是迴學校的時候,就下起了雪來。


    南離並不少雪,雖然是南方城市,但是氣溫相對來說並不算是太暖和,冬天常有小雪,偶爾也會有大雪封路,隻是沒想到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這麽早。


    崇城應該已經開始滴水結冰了吧?顧陳書突然有些感懷。


    “下雪了誒!”一個女生驚喜道。


    男朋友也是有些開心:“是啊,下雪了!要是聖誕節也下雪,那就好了。”


    “聽說聿臣商場聖誕節有活動呢!我想去誒!”


    “去啊!”


    “聽說挺貴的……”


    “沒事,我來想辦法!”


    聲音漸行漸遠,顧陳書看了一眼這對情侶,隻看到了他們兩個的側臉,女生似乎還在發愁著戀愛資金,眉頭輕輕皺著。


    顧陳書笑了一笑,突然想,自己是不是應該約一下許晴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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