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焯的出場並沒有讓其他人意外。


    八大宗門當中,六君宮的風格最為中正浩大,向來是邪祟的克星,又號稱承接六朝龍氣,幾乎是百邪不侵,簡直專門克製邪修。


    眾人看到李焯出頭,心中都是隱隱現出了希望。


    但是李焯的心情就沒有那麽樂觀了,他根本就沒有把握能夠破開背反術。


    六君宮你的法術多為金土兩屬性,功法和法術的性質都偏向厚重勢沉,如同九鼎鎮世,多擅長防禦和肉身強攻,走的時候一力降十會的路子。


    他們的招牌功法帝君萬勝訣,據說能夠吸收六朝龍氣加持自身,是越打越猛的功法。招牌武技九龍強更類似於戰陣武技,而且從來都不修行什麽高深的身法。


    李焯上場的唯一底氣就是自己的防禦逆天,不管是自己身的法術攻擊還是對方的偷襲,他都自信能夠防的下來,至於到底如何取勝,還要看天意了。


    破不開背反術,就隻能像玉海花一樣,嚐試用時間耗死山浦。


    他一步踏入了圈子,看著對麵的山浦,已經連戰了兩場,這已經是第三場了,還有多少的餘力呢?


    這樣想著,李焯手掐法訣,身上頓時放出了一陣黃色的光芒,一尊巨鼎從天而降,加持在李焯的身上。


    如果仔細看的話,能夠看得到在這尊巨鼎上,隱隱纏繞著一條若隱若現的金龍,在鼎銘之間緩緩遊動著,散發出古樸恢弘的氣息。


    “來!”李焯低喝一聲,抬手一招。


    隻見周圍的虛空當中猛然間凝聚出了幾塊不規則的岩石,朝著山浦的方向飛了過去。


    簡單的是岩石術,作為前期試探再合適不過了。隻不過顯然六君宮的帝君萬勝訣就沒有天一化海氣迴氣那麽快了,這幾塊岩石顯得並不是很大。


    石塊落在了山浦的身上,隨著紅色魔神虛影的出現,岩石一接觸山浦身上的紅色光芒,便猛地掉了個頭,以更快的速度朝著李焯衝了過去。


    “砰!砰!砰!砰!”


    岩石落在了巨鼎的光影上,化為了一塊快的碎片,掉落在地上。


    李焯根本就沒在意,他已經試探出了背反術反彈迴來的攻擊上限,絕不會超過自己施法時候的攻擊力。


    那麽接下來……


    顧陳書和台下的修行者開始欣賞這一場土係法術的盛宴。


    李焯不愧是六君宮培養出來的天才弟子,手中的法術簡直多不勝數,不管是控製技能還是攻擊技能,全都是信手拈來,行雲流水。


    看著李焯的表演,顧陳書不由得嘖嘖稱奇,不過卻很好奇。


    “六君宮不是號稱擅長金土兩係法術嗎?為什麽他隻會土係法術?”


    周圍的人都是忍不住轉頭看向了他,眼神中的神色複雜,有些帶著鄙夷,有些帶著嫉妒,有些還帶著憤恨。


    身邊的老哥幹咳了一聲,問道:“兄弟,你不會是擅長全係法術吧?”


    顧陳書有點懵逼:“不,我擅長偏門……”


    他隻能這麽解釋了。


    周圍的目光頓時變得柔和了起來。


    老哥解釋說:“你擅長偏門,可能理解不是太深。對於修行人來說,天賦限製了很多方麵,最重要的就是和功法的契合度,然後就是修行速度和領悟力,再次就是法術和武技的修煉門檻了。”


    “各係法術的修行會因人而異?”


    許晴煙接過來說道:“確實,根據人的屬性不同,與各係法術的親和度也會不同,施展某些法術事半功倍,而施展其他的法術可能就事倍功半,甚至根本學不會。”


    顧陳書頓時明白了,剛才周圍的這些人是把他當成全係法則精通、不知民生疾苦的歐皇了,怪不得那麽苦大仇深……


    而就在他們談話的時候,場上的李焯和山浦都已經漸漸顯出了疲態。


    李焯氣喘籲籲,山浦也好不到哪兒去,一雙眼睛都要紅了。顯然,長時間施展背反術,不隻是對真氣的消耗,還帶著精神損傷。


    “剩下的,就是看誰更持久了……”大哥喃喃地說道。


    但是,山浦怎麽可能接收這樣的結果?沒過多久,他果然故技重施,抬手施展了陳兵術,召喚出了自己的惡鬼傀儡。


    “他這隻鬼……”顧陳書覺得有點弱雞。


    許晴煙提醒:“昨天晚上的偷襲。”


    “怪不得!”


    昨天晚上的偷襲,導致所有的鬼物傀儡一個都沒跑得掉,全部被斬殺殆盡。估計當時山浦也是元氣大傷,一時間肯定拿不出那麽犀利的鬼物出來。


    但是他現在召出的鬼物,也在築基初期的層次。


    鬼物就這樣在空中逡巡了一圈之後,猛地朝著李焯衝了過去。


    李焯當然看到了山浦的動作,也看到了這隻鬼物。但是他並沒有停止攻擊,而是咬了咬牙,繼續對山浦進行猛攻。


    背反術的反彈,也並非是完全無傷反彈的,多少還會受到一點傷害。


    山浦沒想到這個時候李焯的攻勢居然還會增幅,因為要分心操控鬼物,一個不小心,差點就被從地下鑽出來的地刺給頂出圈子。


    連忙穩住了身形,山浦的臉色十分難看。


    李焯可惜地搖了搖頭,順手給護持在身邊的巨鼎加持了一道金光,將鬼物的攻擊擋在外麵,繼續對山浦進行鍥而不舍的進攻。


    許晴煙搖頭說道:“李焯要不行了。”


    顧陳書也已經看到了,李焯身上護持的巨鼎光影已經開始微微顫抖搖晃,顯然已經堅持不了多久。


    他已經是強弩之末。


    再看山浦,雖然同樣消耗巨大,臉都開始發白了,但是依然堅挺。


    果然,沒過多久李焯整個人的身形一垮,巨鼎光影閃爍了兩下徹底破碎,化為了虛無。山浦見狀,操縱著鬼物便朝著李焯衝了過去。


    李焯用最後剩下的一點力氣猛地向後退去,但是依然還是被惡鬼侵入了身體。


    “住手!”天池山的裁判執事喝到:“他已經認輸,不允許繼續攻擊!”


    “哈哈哈!不好意思,沒有收住手。”山浦打了個哈哈,但是看他眼中的精光,顯然是故意的。


    周圍的修行者都是感覺胸口有一團火在不斷燃燒著,但是李焯的失敗,讓他們越發的失望了起來。


    背反術,真當如此恐怖嗎?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李焯卻突然笑了兩聲,雙手合十在掌心一端,整個人身上猛然間爆發出了一道璀璨的金光。


    金光一閃而逝,在場的人都沒有看清。


    隻有金丹期和寥寥幾個眼力不錯的修行人看到了這道金光的本體,卻是那一條纏繞在巨鼎上的光龍影子!


    “啊——噗!”


    山浦慘叫一聲,仰頭一口血噴出了三尺高,血灑當場。


    李焯氣喘籲籲,整個人這才跌坐在場上:“不好意思,龍氣護體,沒收住手。”


    “好!”現場眾人紛紛歡唿。


    “哼!”鬆岡在台下冷哼了一聲,就要讓山浦退下。


    然而就在這時間,一道身影猛然間從看台上飛掠而下,穩穩地落在了比賽圈裏麵,抬手一指,便見那山浦的身體猛然間僵硬了一下,脖子上浮現出了一條細細的血線。


    “你們……”鬆岡頓時大怒。


    周圍的修行人還都沒反應過來,看著站在場上的穆青雲,有點懵逼。


    下一刻,山浦突然就矮了不少,好大一個頭顱輕輕滑落,掉在了地上。脖腔當中的鮮血噴出來,隨著屍體的倒地,噴灑得到處都是。


    山浦的臉上沾染著自己的血,眼神呆呆地看著穆青雲。


    ……為什麽?


    鬆岡冷聲質問:“你為何偷襲!”


    穆青雲不由得嗤笑:“他尚在圈內並未認輸,我也在圈內,為何不能出手?”


    “你……”鬆岡勃然大怒。


    在場的金丹期猛然間全都站了起來,幾十名金丹期的氣息參差不齊,齊齊指向了鬆岡。一旦他敢動手,下一刻便是碎屍萬段的下場。


    鬆岡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陰狠,臉色變了又變,攥緊了拳頭。


    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閉上眼睛說道:“將屍體收迴來!”


    兩名東雲國修行人點點頭,上台將山浦的屍首抬了迴來,而他們下台之後,又有另一名東雲國的築基巔峰來到了台上。


    踩著滿地的鮮血,他走進了比鬥圈裏,冷冷地看向了穆青雲:“我叫五鬼,你是穆青雲?”


    “正是我!”穆青雲落落大方,根本不像是剛剛突然出手殺過人的一樣。


    “我會殺了你!”五鬼說道。


    穆青雲掃了他一眼,仔細觀察著此人,有了之前山浦的前車之鑒,他沒有掉以輕心。不過氣勢上還是不會輸的。


    “倒要看你如何殺我!”


    五鬼嘿嘿笑了兩聲,伸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黝黑的缽,抬頭說道:“穆青雲,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周圍的修行人麵色古怪。


    穆青雲皺了皺眉頭,看著五鬼說道:“看樣子,你是打算與我破局比試了?膽小如鼠!”


    五鬼臉上笑意盈盈,根本就不以為恥,而是說道:“我本身便不擅戰鬥,按照你們夏國的規矩,此種鬥法應該是可以的吧?”


    穆青雲不得不點頭。


    “那……”五鬼臉上一變,厲聲喊道:“穆青雲!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答應?還是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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