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鼎盛!”


    “噹!!!”


    一聲巨響隨著狂風擴散開來,顧陳書都忍不住提起手來擋在了臉前,定睛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座土黃色的巨鼎。


    唿延鐸的長刀和鬼不纏的匕首正正落在這座鼎上,被穩穩地接了下來。


    周圍的人都是有些沉默,每個人心頭都是微微吃驚。剛剛鬼不纏竟然尋機反擊?他們都已經被鬼不纏的態度給迷惑了,誰都沒想到他居然會這個時候反身對唿延鐸出手。


    如果剛才這一下是自己的話,到底能不能防下來?


    但是更讓他們震撼的是李焯,此人從以前就不顯山不露水,從未展現出太強的戰鬥力,與人交手往往是點到為止,或者幹脆就避而不戰。


    可就是這樣一個他們都沒有重視過的人,比他們更早預料到了鬼不纏的出手,並且即時阻止,以一己之力居然插入了兩個同階高手的戰局,一個人硬抗了兩個人的攻擊。


    山河鼎盛,這道法術他們當然很熟悉。


    六君宮的法術傳承以金土兩屬性為主,主防禦的居多。


    其中“山河鼎盛”就是六君宮法術當中出場率很高的一門,六君宮的弟子,但凡有點法術天賦的,基本上都會這一手。


    可是能夠將山河鼎盛用到如此出神入化,連法術前搖都能算計好,剛好插在鬼不纏和唿延鐸兩個高手中間,並且能夠同時承受兩個人的全力一擊,這樣的水準已經不能優秀來形容了。


    這人是個勁敵!


    所有人看向李焯的眼神都是有些變了,迅速將他放在了最難對付的名單裏麵。


    李焯卻似乎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見到唿延鐸和鬼不纏都沒有繼續動手,便收起了山河鼎盛,說道:“兩位,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不必這麽早就動手吧?”


    “哼!”唿延鐸冷哼一聲,指著鬼不纏說道:“今日有我無他!”


    李焯頭大如鬥:“鬼師兄,給雨師妹道個歉如何?”


    鬼不纏滿臉不可思議:“我憑本事看的群底,憑什麽要道歉?”


    “我殺了你!”


    “怕你不成?”


    “夠了!”


    就在整個場麵混亂不堪的時候,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山下傳來。山頂上的一眾人轉過頭,便看到了柏修齊那張嚴肅的臉。


    七組?


    不隻是顧陳書疑惑,就連李焯他們都是遲疑了起來。按理說外宗大賽期間,臨定山上介於世俗與修行界之間,這裏事情七組應該不大願意插手的,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但是緊接著,柏修齊就告訴了他們原因。


    “省務今天早上聽說了這件事,派我過來處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七組在每個省的省務負責人,至少也是元嬰初期。就算是八大有陰神,也不會隨意動用,最高權威依然還是元嬰期長老。


    省務開口了,誰敢不從?


    柏修齊今天算是底氣十足,掃了一眼場麵,當機立斷說道:“鬼不纏身上有嫌疑,暫時接受七組監管,沒有允許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


    “憑什麽?”鬼不纏不樂意了:“控製我?有證據嗎?”


    柏修齊強硬無比:“沒有證據你也要接受管控!”


    “哈哈哈哈!”唿延灼哈哈大笑,冷聲說道:“我看就不用你們七組操心了,現在我就把這小子給宰了!”


    他指著鬼不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象神山的功法號稱耗氣最多,迴氣最慢,沒有弱點攻擊傷害就低得不行,時間一長根本就不是我對手,現在在山頂上,我看你往哪兒跑!”


    原來如此?顧陳書暗自記下了這一點。


    許晴煙小聲科普:“象神山的功法確實是這樣,他們的風格偏向詭譎陰險,擅長隱匿、下毒、暗殺,追求的是一擊必殺。招牌功法五蠱種脈法就是利用五種毒蟲的毒性衝開任督二脈,修行速度快,但是不重視根基,走的就是偏門,所以會有這樣的特性。”


    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人比顧陳書更明白根基紮實對戰鬥力的提升效果了。


    畢竟世間修行人往往是通過修行法的捷徑先獲取了修行的果,慢慢接近道的境界。而顧陳書則是直接以修道為基礎提升境界,可以說是根基最紮實的修行人了。


    對上同境界的人,顧陳書有絕對的把握保持不敗。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鬼不纏怕是要遭中了。


    顧陳書看向場中,果然,被說穿了的鬼不纏臉色略微有些陰翳,眼神中閃爍著兇光,看著唿延灼陰陽怪氣道:“就怕到時候你還不如我持久吧?別是外強中幹!”


    “哼!看刀!”


    李焯兩手一攤,剛才他算是白幹了。


    但是這時候,一道身影猛然間衝了上去,一手就橫插在唿延灼和鬼不纏中間,手中握著一條漆黑的三節棍,直接就擋住了兩個人的刀鋒。


    柏修齊?他瘋了?


    周圍的人都是這樣的想法。


    按照他們的解,甚至在顧陳書的理解當中,七組的修行人實際上戰鬥力並沒有宗門弟子更高,他們往往依靠著國家提供的專門針對修行人的武器才能夠穩壓同階一頭。


    可是柏修齊手裏的……好像就是一條普通的三節棍吧?


    穆青鬆不由得笑了一聲,覺得這下有好戲看了!如果唿延鐸和鬼不纏任何一個人把柏修齊給打了,到時候就是不給元嬰期省務麵子,這倆人要倒黴了吧!


    但是接下來的事態發展居然超出裏所有人的預料。


    隻見柏修齊衝到了兩個人的中間,以一對二打將起來,竟然不落下風。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十招之後,柏修齊手中一轉,棍影反轉,反手就打在了鬼不纏的後腦上。


    “呃……”


    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那一聲悶響,後腦骨被鋼棍敲鍾的聲音,鬼不纏兩眼一翻,直接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唿延鐸不由得大喜過望,哈哈大笑,舉起刀來就要照著地上的鬼不纏砍過去。


    沒想到柏修齊早就有了應對之法,抬腿一腳就踹在了唿延鐸的腳腕上。這人身法本來就不是很精深,直接就被破功了,一個踉蹌,就被三節棍給卷住了刀刃。


    “撒手!”


    柏修齊低喝一聲,將三節棍向下一壓,右腿彈起來就找上了唿延鐸的手腕。


    “草!”唿延鐸瞪大了眼睛,這一下要是被踢上,不折也得骨裂,接下來的比賽還怎麽打?他一鬆手,手裏的長刀就被柏修齊給卷走了。


    山頂上清風吹過,宗門弟子都是心頭凜然,穆青鬆更是張大了嘴巴。


    顧陳書的眉頭挑了挑,以一敵二,不出二十招就打敗了兩名跟自己同樣境界的宗門高手,這個柏修齊不簡單!


    雲嫣說道:“能被委任監管外宗大賽的人,能差到哪兒去?”


    柏修齊將三節棍一鬆,長刀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他長出了一口氣,隻覺得神清氣爽,前幾天的憋悶徹底消散一空。


    爽!打的就是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混蛋!


    穆青雲低垂著眼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鬼不纏剛才中的那一下也很有分寸,隻是昏迷了片刻,現在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揉著後腦勺坐在地上說道:“柏隊,下手也太狠了!”


    柏修齊冷笑:“沒當場把你打成傻子算你的造化!服從國家的命令,懂嗎?”


    “懂!懂了!”鬼不纏認慫了,眼珠子一轉,卻指向了顧陳書:“那他呢?他也有嫌疑,是不是也要跟我一起被監管起來?”


    柏修齊說道:“顧陳書不是參加外宗大賽的人,他隻是賓客,接受的邀請是六君宮的,學籍還在南離,我們沒權利直接接受監管,隻能請他協助調查。”


    “還有這種操作?”鬼不纏覺得自己到了血黴了。


    李焯上前說道:“既然顧兄是我們邀請來的,六君宮一定會負起責任來。顧兄,還請你配合一下,最近不要隨意走動,最好是有人在身邊。”


    顧陳書無奈,隻能點點頭。


    但是這個時候,他卻看到柏修齊對著他這邊笑了笑,目光卻沒有看自己,而是看向了雲嫣,神情中多有討好。


    諂媚?見了鬼,一個糙漢子拋媚眼惡心不惡心?


    反正顧陳書是被惡心到了。


    偷眼看了看雲嫣,發現她也被惡心到了。


    雲嫣察覺到顧陳書的目光,橫了他一眼:“看什麽看?這幾天你就跟我們在一塊,別想到處跑了!好好小心你身上的嫌疑!”


    “好吧!”顧陳書無所謂。


    “好了,這件事情就交給七組來調查,洛神宗作為事主協助,六君宮負責維持一下秩序,都給我老實點!”柏修齊揚眉吐氣,開始發號施令。


    六君宮和洛神宗帶頭同意,其他的宗門便也都沒說什麽。


    隨後,顧陳書他們被安排在了客房裏麵。


    在山頂的平台下麵,半山腰上山石平緩的地方,建著一片建築群,頗有些古風特色,平常的時候作為遊客和山上工作人員的休息地點,現在已經被當成了居所。


    八大宗門的高手平時都住在這裏,大賽在即,參賽弟子自然也都是住進了這裏。


    因為房間緊張,加上顧陳書的嫌疑還沒有擺脫,他們三個人直接就被安排子了一間。剛開始他還以為雲嫣一定不會同意,可是等了半天卻發現人家什麽都沒說。


    一直到了房間坐在軟墊上,顧陳書還沒有搞明白。


    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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