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戰鬥結束得太快根本看不清，顧陳書這次才看清許晴煙到底如何出手。隻聽得口琴悠揚，一道道漣漪一般的音波便以一種可見的形式擴散開來。
音波攻擊無孔不入，白玉蟬手持匕首，一時間竟然無法近身。
“嘖！好煩啊，別吹了！”
白玉蟬埋怨著，身形一轉，竟然變得飄忽起來，就像是整個人透明了一樣。一閃身，音波竟然穿過了白玉蟬的身體，如同水波蕩過月影一般。
被白玉蟬近身，許晴煙絲毫都沒有慌亂，也未見怎麽動，身形便向後退去，縹緲出塵，時刻保持著和白玉蟬的距離，讓他不能夠再靠近一步。
而這個時候，她還能夠分心利用音波攻擊黑玉蟬。
黑玉蟬纏住顧陳書，正心頭暗驚。上一次見到顧陳書的時候，不管是對陣蠍子男和他的小弟們，還是對戰煞生鬼的時候，無非就是用了一手詭異的控水法術。
可是今天，顧陳書所展現出來的速度，卻是前一次所從未顯露過的。
想到之前顧陳書被煞生鬼追著滿小區跑的時候，黑玉蟬的心裏篤定，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顧陳書在這短短等幾天時間裏已經變強了！
到底是什麽傳承，竟然修行如此之快？而且所用的步法，乍看起來似乎毫無章法，實則速度非常之快，讓他難以捉摸！
看著貓小小跟在顧陳書的身邊，黑玉蟬心頭微動。
難不成這個盜門的小丫頭，本來就不是為了自己偷竊的真液壺，而是為了這個人？這就說的過去了，散修嘛！膽子總是比他們還要大一些！而且從他的進境速度上來看，應該是使用了真液壺當中的靈液修行……
黑玉蟬越想越覺得正是如此，看向顧陳書的目光不由得更加陰冷了起來。
想到這裏，他可就喊出來了：“小子！把真液壺交出來！”
？？？
顧陳書一臉懵逼，什麽壺？
稍稍愣神的時候，黑玉蟬一甩袍袖，兩道黑煙便直接朝著顧陳書的麵門上衝了過來。
顧陳書心頭一驚，好歹毒的人，竟然用騷話幹擾我？！你們邪修玩得都這麽開嗎？但是眼看著煙柱臨麵，兩道黑煙幾乎封鎖住了顧陳書所有的退路。
不好！
他當時就要動用“上善若水”，卻聽到許晴煙那邊的曲調一變。隻見空間當中蕩漾起一道道微微的漣漪，黑玉蟬的黑色煙柱竟然顫抖了兩下，隨後徹底崩潰。
顧陳書趁機抽身而退。
黑玉蟬一抖袖子，崩散在四周的黑色煙霧頓時如同擁有生命一般，朝著黑玉蟬匯聚而去，迅速地收攏到了兩條袖子當中。
“小丫頭，你確定要保他？”
許晴煙無奈搖頭：“我還可以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現在離開為時未晚。”
“哈哈哈哈！”一串笑聲傳來，白玉蟬手中的匕首翻轉，在月光中綻放出一朵冷厲的白花，轉眼之間便朝著許晴煙的後心衝了過去。
顧陳書隻看到白玉蟬的身影陡然化為幾道殘影，幾乎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白玉蟬。
而站在他身旁的貓小小已經瞪大了眼睛：“以身化鬼！這是個瘋子！”
不過現在顧陳書已經管不上什麽以身化鬼了，他急忙喊了一聲：“許晴煙，小心！”
卻見許晴煙微微歎氣，抬手將口琴放在了嘴邊，輕聲歎道：“邪道！”
“哈哈哈哈！死！死！死！”白玉蟬尖笑著，手中短匕首化作一道光。如今他已經沒有了麵如潤玉的神采，整個人如同瘋癲，雙眼中透著癲狂的興奮和無限的殺意。
眼看著刀刃就要落到許晴煙的胸口，顧陳書的就要上前，卻被貓小小死死拉住：“別去！你攔不住！”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黑玉蟬的臉色卻陡然一變，厲聲喝道：“師弟！後退！”
白玉蟬置若罔聞，幾乎眨眼之間便到了許晴煙的身前，雙眼緊緊地盯著許晴煙的胸口，嘴角的口水隨風飄散：“血！血！”
“颯！”
隻聽一聲低沉的琴音響起，隨後便是輾轉婉語。
恰流鶯花底叮嚀，又孤鴻雲外悲鳴，滴碎金徹雨，敲碎玉壺冰（元/湯式《聽箏》）。
此曲一起，整片夜色似乎都沉入了水底，飄飄搖搖，冷冷清清，漸入幽冥。
顧陳書隻感覺曲子聽在耳朵裏，心頭都微微刺痛，曲調裏滿都是肅殺。
白玉蟬癲狂的臉色微微一怔，瞬間變為恐懼之色。他一個急刹車，猛地向後退去，難以置信地看著許晴煙道：“這是什麽！”
然而已經晚了，還沒等白玉蟬退後，一道道的無形音波便當麵劈來。
這一次和之前的攻擊已然不同，音波沒有了可見的漣漪，卻更加淩厲迅捷，幾乎是曲調一轉，白玉蟬的胸口便憑空多出了兩道傷口。
見狀不妙，白玉蟬連忙以身化鬼，想要躲過許晴煙的攻擊。然而就算是這樣，許晴煙的攻擊依然沒有落空，以身化鬼絲毫都沒有起到作用。
“噗！”一口鮮血噴出來，白玉蟬的白袍上多了一道一尺長的破口，血液從中灑出來，以身化鬼的狀態也無法維持下去了，整個人顯出身形跌落在地。
黑玉蟬見狀不妙，轉就要跑，但是看到白玉蟬的慘狀，終究還是沒有逃走。
見到白玉蟬重傷倒地，許晴煙絲毫都沒有留情，曲調更加淩厲，顯然要致其於死地。
“你……”白玉蟬指著許晴煙，隻覺得身上一陣發涼，無形的鋒刃撲麵而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突然擋在了白玉蟬的麵前。
隻聽一聲悶響，顧陳書看過去的時候，就看見黑玉蟬不知道什麽時候擋在了白玉蟬的身前，兩條袖子已經破成碎片，袖子裏的黑煙也炸開了，散落的到處都是。
顯然這一下，已經是黑玉蟬的極限。
許晴煙低垂著眼神，口琴聲依舊淩厲非常。
顧陳書雖然看不到音波的攻擊，卻能夠感受到一道道能量的流轉，如同北風一樣朝著黑玉蟬兩人蓋了過去。
黑玉蟬卻沒管許晴煙，而是轉身一把抓住了白玉蟬。
“師兄！”
冷風就要到了黑玉蟬的後背，他突然從懷裏掏出來了一塊黑紅相間的玉石，猛地一咬牙，將全身的真氣都灌注到玉石當中去。
看到這塊玉石，顧陳書忍不住心頭一跳，瞪大了眼睛。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哦，就看到黑紅玉石頓時爆出一片血紅的光芒，無數的黑影便從玉石當中飛了出來，就像是黃蜂出巢一樣，鋪天蓋地。
貓小小驚唿：“不好！這麽多鬼物！”
從開始便淡定如常的許晴煙這個時候也是難免臉色微變，曲調一轉，顧不上繼續攻擊黑玉蟬，而是換了另一隻曲子，如同山間清泉、淨空皓月。
一道道音波擴散開來，周圍的鬼物雖多，但是似乎實力並不很強，在音波的掃蕩下，伴隨著一片片淒厲的慘叫，最終化為烏有。
再看之前黑白玉蟬所在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顯然是趁亂逃跑了。
“嘖！讓他們跑了！”貓小小遺憾了一下，同時鬆了一口氣：“不過還好，這下他們應該要修養好長一段時間了。不過……”
她突然輕笑了一聲，湊到顧陳書耳邊小聲說：“你心上人戰力爆表，你是不是壓力很大？”
正說著，再看顧陳書，直接就把貓小小嚇了一跳。
顧陳書現在雙眼通紅、布滿血絲，胸膛起伏不停，簡直就像是要瘋了一樣。
“不會吧？”貓小小害怕了：“我就是說著玩，用得著這麽生氣……”
但是顧陳書卻搖了搖頭，貓小小不明所以。
許晴煙檢查過周圍沒有漏網之魚，這才走到他們的身邊問道：“你們沒事吧？你怎麽了？”
貓小小一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顧陳書轉過頭來看了看許晴煙，突然“噗通”一下就跪在許晴煙身前，說道：“我想跟你學修行！”
許晴煙眉目微蹙，似乎明白了什麽：“剛剛黑玉蟬拿出來的玉石，就是你爺爺保管的東西？”
顧陳書重重點頭，滿麵悲憤。
貓小小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她還說怎麽蠍子的手下就是顧陳書的仇人，原來當初那件事情背後，根本就是黑白玉蟬在指使，他們才是罪魁禍首！
輕輕搖了搖頭，許晴煙伸手拽住了顧陳書的胳膊：“你先起來再說。”
“你願意教我？”顧陳書滿懷期待地看著許晴煙。
今天這一戰，實在是震撼了顧陳書。許晴煙的戰鬥力簡直高出天際，黑白玉蟬聯手都不是她的對手，而且看她猶有餘力，如果有她教自己修行的話……
許晴煙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彎下腰，伸手輕輕地將顧陳書褲腿上的泥土拍了下去。
顧陳書心頭一暖。
“你和我是同輩，何況我也隻是築基，還不到收徒的資格，以後不要隨便跪了。教你修行不是不可以……”
聞言，顧陳書的兩隻眼睛不由得放光。
但是許晴煙卻繼續說：“可以是可以，我還是那句話，你要先明白自己修行的意義。現在你已經被仇恨蒙蔽，貿然踏上修行之路前途未卜，我不能害你。”
猛然從雲端墜落，顧陳書心頭一沉，心裏難受得不行。
現在已經知道了仇人是誰，顧陳書一刻也不想等。奈何自己修為不高，對真悟術和真言術也還在一知半解的程度，更不知道修行界的各個等級劃分到底代表著多強的力量。
至於黑白玉蟬的什麽馭鬼手段、以身化鬼，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不知己不知彼，怎麽報仇？
可許晴煙不願教他，顧陳書覺得自己摸索著修行，可能三五年都不得門路，到時候這兩個戴玉蟬的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貓小小看他實在難過的很，不由得有怨氣，看著許晴煙說道：“你們宗門弟子就是事兒多！報仇怎麽了？為了報仇就不能修行了？”
許晴煙微微歎氣：“修行之道想要長久，必須要有堅定的道心。顧陳書傳承不俗，天賦也尚佳，像這樣的修行人，基礎沒有打好卡，在某個境界不得寸進的也不在少數。”
“哼！”貓小小鄙夷：“你口口聲聲說道心道心，我修行到現在也從沒聽說過道心是個什麽東西，虛無縹緲！那我問你，殺親之仇都不能報，要修為有個屁用！仇人就在眼前，還要平心靜氣，這就是道心通達了？說不定還是心魔纏身呢！”
聽到這話，許晴煙皺了皺眉頭，似乎思索了一下，居然點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
貓小小笑了：“那你願意教他了？”
可許晴煙還是搖頭：“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我還是想堅持我的想法。”
“頑固！你不教我教！”貓小小沒好氣地拽了一下顧陳書：“迴家修行！”
顧陳書的心裏也是糾結，許晴煙和貓小小說的他都不懂，什麽道心、心魔，都不在他的理解範圍裏麵。但是他卻知道，不管是貓小小還是許晴煙都是為了自己好，隻不過出發點不同而已。
他有些糾結，想要報仇，但是又不知道該聽誰的。
見到他這個模樣，許晴煙微微歎了一口氣：“修行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也沒有一個絕對正確的方法。我也說過，如果真要指點你修行，也不過是指出一個大致的方向，剩下的都要你自己去走。如果你堅持修行，可以讓她教你，我並不介意。”
貓小小聞言，看向顧陳書：“現在你放心了？”
顧陳書看向許晴煙，隻見她微微一笑，便知道許晴煙也是在照顧自己的心情，不由得心中有些愧疚。不過為爺爺報仇，是他心裏麵的結，他終究還是跳不過去。
最後，隻能對許晴煙說了一句“謝謝”。
事情既然已經決定，三個人就沒有再繼續討論。
許晴煙說：“白玉蟬傷勢很重，黑玉蟬應該也會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不過我想他們應該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貓小小倒是無所謂：“穿白的那麽重的傷，且得養著，等他們養好，我也該恢複了。到時候帶著真液壺一走了之，天下之道，我盜門弟子什麽地方去不得？他們便再也找不到我了！”
許晴煙也知道勸說貓小小還迴真液壺不太現實，自己也不想強行奪取，便隻能默認了她的打算。
音波攻擊無孔不入，白玉蟬手持匕首，一時間竟然無法近身。
“嘖！好煩啊，別吹了！”
白玉蟬埋怨著，身形一轉，竟然變得飄忽起來，就像是整個人透明了一樣。一閃身，音波竟然穿過了白玉蟬的身體，如同水波蕩過月影一般。
被白玉蟬近身，許晴煙絲毫都沒有慌亂，也未見怎麽動，身形便向後退去，縹緲出塵，時刻保持著和白玉蟬的距離，讓他不能夠再靠近一步。
而這個時候，她還能夠分心利用音波攻擊黑玉蟬。
黑玉蟬纏住顧陳書，正心頭暗驚。上一次見到顧陳書的時候，不管是對陣蠍子男和他的小弟們，還是對戰煞生鬼的時候，無非就是用了一手詭異的控水法術。
可是今天，顧陳書所展現出來的速度，卻是前一次所從未顯露過的。
想到之前顧陳書被煞生鬼追著滿小區跑的時候，黑玉蟬的心裏篤定，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顧陳書在這短短等幾天時間裏已經變強了！
到底是什麽傳承，竟然修行如此之快？而且所用的步法，乍看起來似乎毫無章法，實則速度非常之快，讓他難以捉摸！
看著貓小小跟在顧陳書的身邊，黑玉蟬心頭微動。
難不成這個盜門的小丫頭，本來就不是為了自己偷竊的真液壺，而是為了這個人？這就說的過去了，散修嘛！膽子總是比他們還要大一些！而且從他的進境速度上來看，應該是使用了真液壺當中的靈液修行……
黑玉蟬越想越覺得正是如此，看向顧陳書的目光不由得更加陰冷了起來。
想到這裏，他可就喊出來了：“小子！把真液壺交出來！”
？？？
顧陳書一臉懵逼，什麽壺？
稍稍愣神的時候，黑玉蟬一甩袍袖，兩道黑煙便直接朝著顧陳書的麵門上衝了過來。
顧陳書心頭一驚，好歹毒的人，竟然用騷話幹擾我？！你們邪修玩得都這麽開嗎？但是眼看著煙柱臨麵，兩道黑煙幾乎封鎖住了顧陳書所有的退路。
不好！
他當時就要動用“上善若水”，卻聽到許晴煙那邊的曲調一變。隻見空間當中蕩漾起一道道微微的漣漪，黑玉蟬的黑色煙柱竟然顫抖了兩下，隨後徹底崩潰。
顧陳書趁機抽身而退。
黑玉蟬一抖袖子，崩散在四周的黑色煙霧頓時如同擁有生命一般，朝著黑玉蟬匯聚而去，迅速地收攏到了兩條袖子當中。
“小丫頭，你確定要保他？”
許晴煙無奈搖頭：“我還可以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現在離開為時未晚。”
“哈哈哈哈！”一串笑聲傳來，白玉蟬手中的匕首翻轉，在月光中綻放出一朵冷厲的白花，轉眼之間便朝著許晴煙的後心衝了過去。
顧陳書隻看到白玉蟬的身影陡然化為幾道殘影，幾乎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白玉蟬。
而站在他身旁的貓小小已經瞪大了眼睛：“以身化鬼！這是個瘋子！”
不過現在顧陳書已經管不上什麽以身化鬼了，他急忙喊了一聲：“許晴煙，小心！”
卻見許晴煙微微歎氣，抬手將口琴放在了嘴邊，輕聲歎道：“邪道！”
“哈哈哈哈！死！死！死！”白玉蟬尖笑著，手中短匕首化作一道光。如今他已經沒有了麵如潤玉的神采，整個人如同瘋癲，雙眼中透著癲狂的興奮和無限的殺意。
眼看著刀刃就要落到許晴煙的胸口，顧陳書的就要上前，卻被貓小小死死拉住：“別去！你攔不住！”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黑玉蟬的臉色卻陡然一變，厲聲喝道：“師弟！後退！”
白玉蟬置若罔聞，幾乎眨眼之間便到了許晴煙的身前，雙眼緊緊地盯著許晴煙的胸口，嘴角的口水隨風飄散：“血！血！”
“颯！”
隻聽一聲低沉的琴音響起，隨後便是輾轉婉語。
恰流鶯花底叮嚀，又孤鴻雲外悲鳴，滴碎金徹雨，敲碎玉壺冰（元/湯式《聽箏》）。
此曲一起，整片夜色似乎都沉入了水底，飄飄搖搖，冷冷清清，漸入幽冥。
顧陳書隻感覺曲子聽在耳朵裏，心頭都微微刺痛，曲調裏滿都是肅殺。
白玉蟬癲狂的臉色微微一怔，瞬間變為恐懼之色。他一個急刹車，猛地向後退去，難以置信地看著許晴煙道：“這是什麽！”
然而已經晚了，還沒等白玉蟬退後，一道道的無形音波便當麵劈來。
這一次和之前的攻擊已然不同，音波沒有了可見的漣漪，卻更加淩厲迅捷，幾乎是曲調一轉，白玉蟬的胸口便憑空多出了兩道傷口。
見狀不妙，白玉蟬連忙以身化鬼，想要躲過許晴煙的攻擊。然而就算是這樣，許晴煙的攻擊依然沒有落空，以身化鬼絲毫都沒有起到作用。
“噗！”一口鮮血噴出來，白玉蟬的白袍上多了一道一尺長的破口，血液從中灑出來，以身化鬼的狀態也無法維持下去了，整個人顯出身形跌落在地。
黑玉蟬見狀不妙，轉就要跑，但是看到白玉蟬的慘狀，終究還是沒有逃走。
見到白玉蟬重傷倒地，許晴煙絲毫都沒有留情，曲調更加淩厲，顯然要致其於死地。
“你……”白玉蟬指著許晴煙，隻覺得身上一陣發涼，無形的鋒刃撲麵而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突然擋在了白玉蟬的麵前。
隻聽一聲悶響，顧陳書看過去的時候，就看見黑玉蟬不知道什麽時候擋在了白玉蟬的身前，兩條袖子已經破成碎片，袖子裏的黑煙也炸開了，散落的到處都是。
顯然這一下，已經是黑玉蟬的極限。
許晴煙低垂著眼神，口琴聲依舊淩厲非常。
顧陳書雖然看不到音波的攻擊，卻能夠感受到一道道能量的流轉，如同北風一樣朝著黑玉蟬兩人蓋了過去。
黑玉蟬卻沒管許晴煙，而是轉身一把抓住了白玉蟬。
“師兄！”
冷風就要到了黑玉蟬的後背，他突然從懷裏掏出來了一塊黑紅相間的玉石，猛地一咬牙，將全身的真氣都灌注到玉石當中去。
看到這塊玉石，顧陳書忍不住心頭一跳，瞪大了眼睛。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哦，就看到黑紅玉石頓時爆出一片血紅的光芒，無數的黑影便從玉石當中飛了出來，就像是黃蜂出巢一樣，鋪天蓋地。
貓小小驚唿：“不好！這麽多鬼物！”
從開始便淡定如常的許晴煙這個時候也是難免臉色微變，曲調一轉，顧不上繼續攻擊黑玉蟬，而是換了另一隻曲子，如同山間清泉、淨空皓月。
一道道音波擴散開來，周圍的鬼物雖多，但是似乎實力並不很強，在音波的掃蕩下，伴隨著一片片淒厲的慘叫，最終化為烏有。
再看之前黑白玉蟬所在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顯然是趁亂逃跑了。
“嘖！讓他們跑了！”貓小小遺憾了一下，同時鬆了一口氣：“不過還好，這下他們應該要修養好長一段時間了。不過……”
她突然輕笑了一聲，湊到顧陳書耳邊小聲說：“你心上人戰力爆表，你是不是壓力很大？”
正說著，再看顧陳書，直接就把貓小小嚇了一跳。
顧陳書現在雙眼通紅、布滿血絲，胸膛起伏不停，簡直就像是要瘋了一樣。
“不會吧？”貓小小害怕了：“我就是說著玩，用得著這麽生氣……”
但是顧陳書卻搖了搖頭，貓小小不明所以。
許晴煙檢查過周圍沒有漏網之魚，這才走到他們的身邊問道：“你們沒事吧？你怎麽了？”
貓小小一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顧陳書轉過頭來看了看許晴煙，突然“噗通”一下就跪在許晴煙身前，說道：“我想跟你學修行！”
許晴煙眉目微蹙，似乎明白了什麽：“剛剛黑玉蟬拿出來的玉石，就是你爺爺保管的東西？”
顧陳書重重點頭，滿麵悲憤。
貓小小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她還說怎麽蠍子的手下就是顧陳書的仇人，原來當初那件事情背後，根本就是黑白玉蟬在指使，他們才是罪魁禍首！
輕輕搖了搖頭，許晴煙伸手拽住了顧陳書的胳膊：“你先起來再說。”
“你願意教我？”顧陳書滿懷期待地看著許晴煙。
今天這一戰，實在是震撼了顧陳書。許晴煙的戰鬥力簡直高出天際，黑白玉蟬聯手都不是她的對手，而且看她猶有餘力，如果有她教自己修行的話……
許晴煙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彎下腰，伸手輕輕地將顧陳書褲腿上的泥土拍了下去。
顧陳書心頭一暖。
“你和我是同輩，何況我也隻是築基，還不到收徒的資格，以後不要隨便跪了。教你修行不是不可以……”
聞言，顧陳書的兩隻眼睛不由得放光。
但是許晴煙卻繼續說：“可以是可以，我還是那句話，你要先明白自己修行的意義。現在你已經被仇恨蒙蔽，貿然踏上修行之路前途未卜，我不能害你。”
猛然從雲端墜落，顧陳書心頭一沉，心裏難受得不行。
現在已經知道了仇人是誰，顧陳書一刻也不想等。奈何自己修為不高，對真悟術和真言術也還在一知半解的程度，更不知道修行界的各個等級劃分到底代表著多強的力量。
至於黑白玉蟬的什麽馭鬼手段、以身化鬼，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不知己不知彼，怎麽報仇？
可許晴煙不願教他，顧陳書覺得自己摸索著修行，可能三五年都不得門路，到時候這兩個戴玉蟬的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貓小小看他實在難過的很，不由得有怨氣，看著許晴煙說道：“你們宗門弟子就是事兒多！報仇怎麽了？為了報仇就不能修行了？”
許晴煙微微歎氣：“修行之道想要長久，必須要有堅定的道心。顧陳書傳承不俗，天賦也尚佳，像這樣的修行人，基礎沒有打好卡，在某個境界不得寸進的也不在少數。”
“哼！”貓小小鄙夷：“你口口聲聲說道心道心，我修行到現在也從沒聽說過道心是個什麽東西，虛無縹緲！那我問你，殺親之仇都不能報，要修為有個屁用！仇人就在眼前，還要平心靜氣，這就是道心通達了？說不定還是心魔纏身呢！”
聽到這話，許晴煙皺了皺眉頭，似乎思索了一下，居然點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
貓小小笑了：“那你願意教他了？”
可許晴煙還是搖頭：“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我還是想堅持我的想法。”
“頑固！你不教我教！”貓小小沒好氣地拽了一下顧陳書：“迴家修行！”
顧陳書的心裏也是糾結，許晴煙和貓小小說的他都不懂，什麽道心、心魔，都不在他的理解範圍裏麵。但是他卻知道，不管是貓小小還是許晴煙都是為了自己好，隻不過出發點不同而已。
他有些糾結，想要報仇，但是又不知道該聽誰的。
見到他這個模樣，許晴煙微微歎了一口氣：“修行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也沒有一個絕對正確的方法。我也說過，如果真要指點你修行，也不過是指出一個大致的方向，剩下的都要你自己去走。如果你堅持修行，可以讓她教你，我並不介意。”
貓小小聞言，看向顧陳書：“現在你放心了？”
顧陳書看向許晴煙，隻見她微微一笑，便知道許晴煙也是在照顧自己的心情，不由得心中有些愧疚。不過為爺爺報仇，是他心裏麵的結，他終究還是跳不過去。
最後，隻能對許晴煙說了一句“謝謝”。
事情既然已經決定，三個人就沒有再繼續討論。
許晴煙說：“白玉蟬傷勢很重，黑玉蟬應該也會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不過我想他們應該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貓小小倒是無所謂：“穿白的那麽重的傷，且得養著，等他們養好，我也該恢複了。到時候帶著真液壺一走了之，天下之道，我盜門弟子什麽地方去不得？他們便再也找不到我了！”
許晴煙也知道勸說貓小小還迴真液壺不太現實，自己也不想強行奪取，便隻能默認了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