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恨意根生,事態橫變


    廂房內安息香熏天。


    當初易先生為安譞頤小姐點得也是此香。


    時隔幾個月香存人殊。


    譞頤小姐一直在拚命撕扯著被罩:“你究竟是誰?”


    今宵公子一直憂急如焚:譞兒到底怎麽了。如何會陡轉急下、情況變糟呢。


    “郎中”左瞧右瞧:“奇了,我在軍營中為一位軍官診治。也是這樣地病狀:吐血不醒、昏昏欲睡之下還做夢魘。唿喚夢中人的名字。隻那位軍官更加糟糕:他已經沒有了意識,病入膏肓。”


    房間一片寂然。


    隻有“你是誰,是誰、你是誰。”得迴音在廊軒中飄蕩。餘音繞梁、不絕於耳。


    今宵公子猛然醒悟:“莫非先生所敘之人乃軍官洪箏愷同誌。”


    眾人不可思議:難道真的是他。


    “郎中”隻啞口失笑道:“好似是這麽一個人。奇了,那位公子仿佛心中一直裝著一個人。怎麽放都放不下。之前我便疏導他好幾次都沒有成功。隻有將血色玉鐲雙手奉上,他才可以略盡旰食。否則便是不飲不食、形同枯鬼。可能那位姑娘才是他的藥引吧。”


    也趕來得十三小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一個下馬威:“不準您說我侄兒是枯鬼。無論您是否能醫治無恙我們都不會怪您。這是您地看診費。不能將今日所發生之事泄露於他人。否則您懂得……”


    這位“神”醫立即起身收拾好行囊。


    老人家欠著身子道:“無功不受祿。況且此位姑娘心事纏身。她最需要地便是關愛與陪伴。她可能記憶中喪失了某些部分。導致她經常六神無主,這還是其次。更糟糕得是她為此事悚憟,覺得自己有深深負罪感。總之事情發展到哪一步都不要責怪她。如果她想那位公子便讓她見一見。心病要心藥醫呐。”


    今宵本是喬老二的未婚夫。這下再也受不住:“什麽,您要讓我的愛妻去與其他男人見麵。絕無可能。滾,庸醫。”


    “郎中”見狀不敢滯留、怏怏而退。


    十三小姐還是不乏禮教道:“送一送郎中,葚薇。”


    為什麽會這樣。洪箏愷怎麽又是你。你想奪走我的譞兒重釀成悲劇。我到底應該如何是好。


    之後的兩個月時間今宵公子不再活躍,像石沉大海一般謝幕了。


    接著話頭,說到哪裏了呢。


    菡兒一直冒著虛汗,倒也不是襦熱所致。可能是因為難以啟口罷。


    二人一直僵持著,眼前兩棵白楊樹站成對角線。讓二人唏噓不已。


    喬大少爺思慮再三:菡薇姑娘是自家的救命恩人。即使有什麽難言隱衷。也不應失去這位好姑娘。


    “菡兒,我知你善心無邪。但此事牽涉甚大,你一不留心便可能將閨譽搭進去。難道你願意嗎。現在你已經完全暴露,甚至完全向喬府傾浮。獨身一人留此亦是危機重重。要不你嫁予我,讓我做你的真命天子如何。”


    說罷,單膝下跪:“菡薇姑娘嫁給我吧。做我的新娘,讓照顧你一生一世。如何。”


    菡兒聽罷;熱淚盈眶。


    但理智告訴她:這注定是一場孤注一擲得愛情。


    她可以不顧一切地與喬大少爺在一起。


    但攀上梧桐枝,譞頫夫人怎麽辦、華勣怎麽辦。十三小姐、洪老夫人會放過他們嗎。這一切太懸了。


    在劇烈的思想鬥爭下,她向命運低了頭。


    菡兒鎮定自若道:“喬大少爺;我想您太自作多情了吧。您以為所有女人都會因男人是有錢亦有才便將一生交予他嗎。您別忘了我是心係於華勣以及洪府。我的心一輩子不會變得。我不想與您再有半點糾纏您忘了菡兒吧。”


    終於女主一隙眼淚銀瓶乍破水迸濺,而外界已是鐵騎突出刀槍鳴了。


    望著菡兒遠去得身影,喬大少爺久久不能忘懷。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菡兒,你是我真心愛護得女子。我怎能讓你一人身處龍潭虎穴呢。我的傻菡兒,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捍衛我們的愛情。不讓你受一點傷害。若誰傷害你我一定以命相搏。你不要大公無私到出賣自己啊。小頫與洪箏愷的婚姻本就是一個錯誤。是命運使然。我正要借故讓小頫離開洪府恢複自由身,讓她自由地去追求自己的終身幸福。若她願嫁華勣我也應允。隻是你可要想清楚華勣意不屬你,你何必卷進這三角戀中呢。我的傻菡兒,若你還在乎自己、在乎我,迴頭吧。”


    菡兒泣不成聲;隻有那麽一句,映在喬大少爺眼簾:“若真有那麽一天,您可願意等我。”


    喬大少爺聽這意思心都凝止了:“你的意……意思是你心裏有我……”


    菡兒明顯已現心跡:“我聽聞家鄉有一傳說:鳳鳥與凰鳥之間若是相戀,便會繞著對方轉三圈以示心意……”


    說罷,菡兒繞著喬大少爺轉了三圈。


    喬大少爺欣喜不已:“我願意,哪怕永生我也願意。我的好菡兒……”


    二人緊緊相擁;令人泣目。


    荒郊野嶺外鴉聲唳天、滿目哀鴻。


    眾人抬棺至這荒鄉僻壤處。


    “天靈靈,地靈靈。天尊菩薩快顯靈。您保佑蓑薇夫人快點醒來吧。”


    說罷,眾聞狼哭鬼嚎皆散。


    場中僅留下女屍一具。


    此時華勣這小子一路上跌跌碰碰、問人尋路;才走至這裏。


    “天呐,指南針完全沒有作用嘛。什麽玩意。幹脆廢了自己交予江心明月白得了。”


    好不容易華勣撚熟這一句詩,還是用在這種情景下。


    媽呀,什麽呀。不要嚇我華勣。


    華勣聞此大唿:“這不是蓑薇夫人嗎,冤家路窄;真是冤家路窄。


    蓑薇夫人便這樣被挨了一通罵,還是在睡夢裏,也就罷了。還差點遭華勣這無處泄憤得流浪犯鞭屍。


    “看樣子您是升天了。但您別以為這樣便放過您。咎由自取在這裏被拋屍荒野。”


    可眼睜睜看著蓑薇夫人被晾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左右死亦死了,她也再妨害不到我的小頫了。不如將她處理了,免得在窮山惡水中曝屍。


    屍骨無存是小,壞了我洪府聲名是大。


    算了。蓑薇夫人看似已魂歸天。何苦為難曾一家屋簷下的人呢。


    找來一張用蒲草編成草席;卷了屍身。可能是淒涼之故,我們華勣覺得這裏頗像是一處墳場。


    “祖宗在上;您們保佑蓑薇夫人投胎轉善罷。她一看便是惡事做盡神明在上;保佑她罷。”


    說罷,動身挖坑。坑足夠容納下一個人時。


    華勣渾身哆嗦道:“來吧。”


    他剛抬屍身時:“不對吧,渾身還燙乎著呢,不像是已死之身呐。”


    華勣再摸鼻翼:“天呐,詐屍啊。還有氣息呢。”


    越想越氣:好啊,糊弄老子。虧我還一個勁地為你敬拜神明。獻身精神我都感動得稀裏糊塗。你倒好詐屍。跟誰學得。好,你既活著。


    轉頭又想:活著,她活著又為什麽要假死呢。


    還有為什麽要讓手下拋屍此處。不是應在大少爺臨場、親致悼詞。再以側夫人之禮妥善安葬嗎。


    莫非……我搞不清楚了。絕對不簡單。


    絕對有陰謀。既然如此,那就……就將賤人拖迴去交予老夫人以及十三小姐處置。


    於是蓑薇夫人由蒲席卷住讓華勣運迴洪府。


    戴夫人哭天抹淚:“渺兒,我的渺兒。你在哪裏。別嚇娘親。你是娘的獨女。若你有事,你讓當娘的可怎麽活啊。”


    情之所動致使戴夫人暈厥不醒。


    這倒好,女兒沒找著自己先累垮了。


    沒辦法,當娘的都是這個樣子。哎,悲夫。


    傭人們忙成一團亂:廂房內紮滿了人,你來我往。


    送藥侍者、端湯侍者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地運行著服務基層。


    突然華劻迴來報明:“夫人、小姐、老管家。華勣帶蓑薇夫人迴來了。千真萬確小劻子沒有說慌啊。”


    什麽,別搞死而複生呐。都說逝者已矣。怎麽迴事。


    十三小姐首先瞄準華劻道:“別在這裏演戲了。蓑薇夫人已逝這是不爭地事實。若你敢有半句欺瞞,你便別再洪府混飯碗了。”


    華勣一直抱著這身直骨僵的女人腿都發麻了。


    他對蓑薇夫人賭咒道:“妖婦,我把你抬迴算你福分。我倒要看看你還要耍什麽把戲。詐死出逃與洪府玩陰的。看主家如何懲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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