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女郎我就去”


    寶菊抱著簸箕裏的東西,轉身就往小廚房裏去了。


    最近女郎一大早出門就去學功夫,那時候開始,廚房裏有事沒事的她就去盯著。


    雖然女郎好了後, 愛折騰了些,可也是慢慢變好了不是。


    e=(′o`*)))唉——


    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將書桌上要緊的東西規整好,拿起方才寫的書信。


    看著一旁的油燈還影影倬倬,像是支撐了一晚上,終要竭力的樣子。


    文淑拿起一旁的冷蠟,在火上烤一小會。


    待上麵的蠟融化了後,再滴在信封上封好。


    這蠟燭不像外麵那般精貴,隻是借山裏種植著大量柏樹,從上麵取下來,用作蠟燭朱照明或做他用。


    蠟燭融化後滴落在信上後,還有一股淡淡的柏樹味道。


    手裏拿著信,轉身就往臥室屋裏的外側偏方走去。


    “哎,芍藥”


    站在芍藥的榻前,用手碰了碰她的肩膀。


    許是太困的緣故,芍藥微微動了一下身子,許是在睡夢裏感覺到有些不安,轉了向,交疊著雙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唿唿大睡。


    “醒醒,出發去鎮上去了!”


    見這樣子,文淑隻能拿出殺手鐧。


    “去鎮上,——


    什麽時候,等我,我也有去!”


    芍藥就聽不得這個詞兒。


    一聽到去鎮子上,剛才還唿唿大睡,與周公暢聊美食的她,瞬間夢碎,醒了過來。


    “你呀!”


    文淑有些無奈,拿著手裏的信輕輕拍了拍她的額頭。


    “你現在可醒了”


    一睜眼就看到女郎的臉在麵前放大,什麽瞌睡全都趕跑了。


    翻身就爬起來,順手理了理衣服。


    因她實在困得不行了,迴來屋子眼就粘著走不動,她想著就這樣眯一會,就和衣眯一小會——


    那曉得 ,這眼睛一合上,再睜眼的時候就已經天大亮了。


    “女郎,是芍藥失職了!”


    就有些忐忑的站在一旁,她羞愧的。


    女郎不說從未打罵過他們,平時就連有什麽好吃食什麽的都和他們分享,可別院子的人相比,他們是極幸運的。


    見芍藥這般,她做出一個自認為算是溫和的表情,笑道“你這丫頭想著什麽呢。


    我這好不容易攢出來溫柔、嫻靜的好形象,可別在外人麵前露餡了”


    繼續安撫道“你這丫頭,昨晚上在主母房門外麵,為我們守了一晚上的夜,你當我不知道”


    芍藥聽到這裏,一臉驚訝的望著文淑。


    她想著自家女郎一直都是他們這些丫頭在身旁守著,特別是昨晚見著女郎抱著被子在床榻下麵就這樣將就了一晚上。


    哪裏又放心得下,就守著門口將就了一晚上,就擔心女郎不習慣。


    見昨晚的小把戲被拆穿,一時默然。


    “喏,你拿著這個今天去鎮上幫我送個信”


    “啊,送信”


    芍藥下意識的接過,捏著手裏的信,雖然隻有兩封,這可每一封都厚厚的一遝。


    想來是對女郎極重要的事,拿著就塞進懷裏。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信太厚,嚐試擺放了幾次都支出一個棱角出來。


    要麽,就是胸前鼓鼓的。


    最後也不知她如何想的,索性橫在了胸前,還用手用力的拍了拍。


    看著整個人的氣勢,瞬間大了不少。


    轉身就要去自己裝銀錢小匣子裏數些五銖錢。


    這一頓操作,文淑看得一愣一愣的。


    “芍藥,現在時間還早,吃了早飯,外麵的露水少了些,你才去”


    說著又指了指她胸前,好意的勸解道“這樣,你會不會不自在, 這信後得緊,會不會硌得慌”


    “女郎,沒事,沒事,這對我可都是小事”


    像是為了印證般,用手在胸前拍了拍,裏麵也頓時嘩嘩作響。


    芍藥聽到女郎這般說,以為被小瞧了去,以前在洛陽時候,女郎喜歡在外跑,又因為那情況,老實餓肚子。


    可不是她從廚房裏偷拿著些,給女郎留著。


    “行了,你自己看著辦就好,隻是別將信給丟了”


    說完,拿出錢袋子從裏麵數出了十多個五銖錢“這些錢你拿著用,要是看上了什麽,就帶些迴來”


    “你的那些錢,自己存著吧!”


    “可是,我自己貪吃如何能花費女郎的私房呢!”


    她的心思,文淑豈是不懂,不過是看著她平時沒有什麽花銷,這錢也沒有什麽進項,估麽著她的荷包底子薄,心疼她唄。


    “你隻管去,別看我們從洛陽那邊迴來,你可別忘了我阿父他從小在這裏長大,雖然在洛陽那邊做官,就算是阿父在洛陽一輩子不歸家,在這裏邊也有進項”


    到底不想說明白,不過這幾個丫頭,在她心智不全的時候,就跟著她、護著她,並沒有像其他丫頭那邊 ,早早的就尋了個好出路去。


    就算是不交底,也不該讓他們擔心。


    說著又從荷包裏掏出了十多枚五銖錢一並放在她手裏, 交代到“你放心,我的家私養這我們院子的這一通人是綽綽有餘的”


    “指不定,給你找個好婆家,還能置辦一起漂亮的嫁妝呢”


    文淑也不願意放過打趣她的機會,平時哪能見到這般大方的芍藥。


    “女郎,您說什麽呢1\"


    說的這事,芍藥立即炸毛。


    將文淑遞給來的錢無比絲滑的接了去,順手放進掛在腰間的袋子裏。


    嫁人、嫁什麽人!


    在女郎身邊有吃有喝,還有個寄生的地方,要是嫁人了,那命運就不好說了。


    前些年外麵打仗,又逢遇天災,好多地方都離開故土到皇城腳下求得一口飯吃。


    但也有為了求活下去,將自己妻兒賣出去,以獲得一條新的路子。


    這樣的事,天天都有發生。


    她哪裏還敢想,在文家不說大富大貴,但卻不苛責他們這些下人, 更何況現在外麵兵荒馬亂的,外麵哪裏還有塊安寧之所。


    文淑不知道芍藥所想,還以為想起了他們迴來時遇到的那些慘狀。


    “好了,這不是說嘛,況且你現在雖說不嫁人,萬一以後想通了呢”


    這裏普遍的想法,到了十三四歲就該想看了,年滿十六歲就可以給女子操持這嫁人的事宜了。


    文淑這個身體的年紀還小,倒也不急,更何況她現在這個時段,就算是前麵有風聲,吹到了她這邊,想打她的主意,可不是有祖母擋著,手夠不著。


    現在夠不著,以後更是夠不著了。


    她不想用自己現代人的思想去規整別人,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規矩,一個時代有屬於這個時代的烙印。


    她要是去揭開烙印的人,指不定那懲罰就不止上次頭疼那般簡單了。


    外麵桌子上的飯香味,繞過屏風飄進來,文淑擺了擺手轉身就往外麵走“走了,把你的那些錢收起來,對了你可記得鎮上菜市口的那個鋪子”


    芍藥捏著錢袋子腦袋裏還想著女郎前麵說的話,聽到問話也順嘴應了“女郎說的可是那個賣油果子的那個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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