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離開後,你要謹言慎行”


    有擔心,嚇著了她。


    說著另一件事。


    “前幾天我出去了一趟 ,周圍不安分的都被我們清蕩了一番,周圍方圓百裏內都不敢打有其他想法”


    文淑聽著,心裏總覺得有些別扭。


    但,又一時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兒。


    “大兄,你走了小老八,怎麽辦!”


    都說長兄如父,文曜迴族地後,不光他們的事安排妥當,文君更是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文君此次我帶走,有其他的安排,他現在年紀還小,現在生逢亂世,家族裏也有其他的安排!”


    文君也就是小老八。


    聽到這裏,文淑也沒有繼續問。


    最近族裏很小孩子,也都有了其他安排。


    想到文曜的匆匆離去,文淑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現在三月了,快到四月了。


    該發生的事也發生了,就算是發生了,也不是他能知曉的。


    那大兄他們此舉為何?


    “大兄,可是洛陽那邊出了什麽事?”


    文曜見她一臉鄭重,在想到她此前的那番話,覺得也沒有必要多做隱瞞。


    “你可知道東海王……”


    “東海王,司馬越,字元超,河內溫人,;授任散騎侍郎、左衛將軍,加任侍中……,太傅俸祿尚書”


    文淑如數家珍掰著手指數著司馬越的官職。


    “不過嘛,這個人,估計也活不長了……”


    最後,文淑幾不可聞的聲音做出了總結。


    可文曜是誰,他常年習武,耳聰明目,哪裏能逃過他的耳朵。


    “你就想錯了,這次東海王準備發兵石勒,聽說這次向陛下請旨發兵十萬。


    要是順利的話,這個時候該是兩軍對戰了……”


    聽著,這語氣怎麽滿是對勝利的期許。


    該不會是!


    文淑不敢想,也不敢賭。


    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她動作過大,一旁扶手上的扶枕散落一地。


    “大兄,你這次出去,該不會是為著這次東海王這事吧!”


    文淑語氣肅然。


    “芃芃你過慮了,你大兄我啊,那有那個本事,我也準備時機而動,要是形勢好,到時候迴祖籍那邊去,要是形勢不好,我們也要有新的謀劃”


    祖籍


    這怎麽行!


    文淑當然現在不可能直說,東海王說不定已經嘎了。


    這東海王把持朝廷,誅殺大臣早已引起朝廷不滿,就等待一個時機。


    她不好明說。


    “大兄, 你覺得東海王和皇上的關係如何?和朝廷臣子關係又如何?”


    “這……”


    “那個權臣不是這樣的!”


    文曜心裏想否認,可卻找不出合適的理由。


    “那司馬越如何殺到陽武,如何逼近關中的?”


    “那惠帝是如何沒有的了的?那個對他毫無威脅,甚至連指令都發不出去的惠帝是如何沒有了的你想過沒有?


    現在的當今他不是惠帝,他隻是一個羽翼未豐,隨時準備反擊蟄伏的皇帝,他雖然將政務交了出去,可是不代表他沒有自己的一番勢力,不代表長期被東海王鎮壓,在東海王手底下兢兢戰戰度日的其人沒有心思”


    此時的文曜, 猶如看陌生人一般看著麵前的女孩。


    “這些,你如何得知!”


    文淑可不管這些,她現在不分析分析,讓大兄心裏有個準備,到時候一頭撞進去,稀裏糊塗的當了炮灰,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朝堂上的那些暗自較勁的勢力他不懂,這些年也知道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般祥和。


    從以王家等勢力為首的南下勢力就能看得出。


    他開始並沒有在意,對文淑說的話也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一個在養在閨閣裏的女子,與外麵接觸的不多,朝堂上的事,更是不了解。


    可是在文淑一道一道分析現在朝堂上的形勢,以及現在各方割據的勢力。


    還有朝堂上的辛秘。


    至於惠帝,大家心裏都有揣測,並沒誰實際去印證。


    也沒有誰有那個膽子跑到東海王麵前去問——“惠帝於你無害,更無礙於你,你為何要毒害惠帝?”


    估計這話還沒有說完,腦袋就落了地。


    文曜此時在想起阿父離開時候,多次囑咐要多聽聽文淑的看法,多和她聊聊。


    是不是阿父早就知道,文淑惠敏。


    見大兄聽進去了自己的話,文淑乘機下猛藥“大兄, 你可知為何東海王突然準備發兵討伐匈奴……?”


    “因為劉淵去世,趁著匈奴士氣低迷 ,準備全力出擊,將匈奴趕迴關外去……”


    畢竟大多數人都是這樣想的,文曜這樣說辭倒也沒有說錯。


    “可是要追趕迴關外,為何將世家大族一並帶走,又為何將朝廷肱骨能臣一並帶走”


    “你又沒有在場,你又如何得知,你又如何確定?”


    他心裏有些發顫,芃芃著一路上都和他們在一起,可遠在洛陽發生的事情,她又沒有自己的部曲。


    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很清楚芃芃也並沒有派人刻意去打聽。


    但是即便他不承認,芃芃的這番說辭與他前麵得到些零散的消息拚湊起來,卻也能對得上。


    讓他如何不心驚。


    不得不重視。


    對大兄的詰問沒有迴複,而是繼續往下說“可是你知道當今是如何想的嗎?”


    文曜問道“聖上如何想的……?”


    看著桌子上的折扇, 文淑順手拿起,啪的一聲打開。


    輕輕晃動著。


    “大兄,假設,我是說假設——”


    再次確認周圍並沒有旁人,文淑走近身旁,用隻能兩人聽得到的聲音接著說“假設,我們家裏中有惡奴,家裏所有的財物和奴才都被惡奴鉗製著。


    要是那惡奴心情不好,順手就能嘎掉那個名義上的主子,換一個聽話的主子,讓他方便在外麵行事\"


    ——哼——


    文曜聽到這裏,眉頭緊皺,一聲冷笑,


    “我們家可不能出那種刁奴,這樣的奴才遲早發賣處置了就是”


    “我隻是比喻…&…大兄別急”


    文淑攤了攤手,繼續道”假設某一天,你發現那惡奴將我們家的財產盡數搬運走了,家裏能用得到的人, 也全部打包帶走,而你作為主人,卻不敢當麵對抗,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說不定還好生個他開門,送走!


    要是你這樣,你又如何?”


    說的這裏,文曜早就忍不住了“我要是真這般窩囊,估計這家可也不能交到我手裏”


    “可是要是家裏就一個主事的呢……”


    這……


    文曜一時語塞,答不出來。


    要真是這般困境,想必他隻要有任何機會,都要奮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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