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時那雜糅的靈魂突然變化扭曲,像是隨時要失控,徐西驍的火焰仍然堅持不懈地燒著,但狄邱的紅綾開始纏繞包裹滅掉靈體上的火焰。


    那靈體趁此間隙時而變成一隻狐狸時而變成一個身上流膿的人形,兩方似乎都在爭奪控製權。


    那隻狐狸顯然處於弱勢,隨時會被吞噬,徐西驍對狄邱道:“蕭霆的殘魂本來就隻有一點點,現在燒死,你們的王還能有些體麵,再等等他的殘魂會被吸收徹底消失。”


    狄邱看向我:“你能救他嗎?”


    “他們都比我強太多了,我沒有……等下,我可以試試!”


    我剛拿出師父當時留下的佛珠,遠處就響起誦經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時空中傳來。


    與此同時,一條由佛珠變化而成的金色鏈子憑空出現,如同金龍在空中舞動。


    鏈子的末端鎖住了一個在空中撲騰的靈體,它發出淒厲的尖叫,掙紮著想要逃脫,但金色鏈子卻牢牢地束縛著它,不讓它有絲毫逃脫的機會。


    我們尋思望去,不遠處一和尚席地而坐,麵容平靜,雙眼緊閉,仿佛整個世界的喧囂都與他無關。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莊嚴,白色袈裟在微風中輕輕擺動,金色的邊緣在夜色中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誦經的聲音這片空地迴蕩,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股清泉,洗滌著靈體的怨氣。我看到天空中的靈體開始變得透明,它的表情也從痛苦和恐懼逐漸變得平和,逐漸分開成一狐一人。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似乎受這股神聖的力量的影響,手中的佛珠也因此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顧辭禦……他這是在超度他們。


    狐狸的虛影在空氣中緩緩凝聚,它的眼睛閃爍著光芒,仿佛在想什麽,又像是在找人。


    我穩定心神,然後緩緩地從懷中取出那縷白發。它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乎帶著審視,但最終還說是化為流光,附著於白發之中。


    而那個流膿的人影扭曲而邪惡,它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息走到徐西驍麵前:“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愛上其他人,竟然讓你解了詛咒,不過也遲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聲音充滿嘲諷和惡意,但徐西驍並未被對方的嘲諷動搖半分,他平靜地迴應:“她剛剛給了我一些東西,就不算遲。”


    那身影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更加瘋狂的笑聲:“你覺得那點東西就能救你?徐西驍,我很期待你下地獄的那天……”說著說著,他的身影在金光的覆蓋下慢慢飄散於空中。


    狄邱想要我手中的白發,但又不敢強奪,我看著墨玄宸、炎闕、赤凜、徐西驍和畢暝緩緩靠近的身影,大有要和我算賬的趨勢。


    我幹笑退了幾步:“別忘了你們還得去收拾殘局。”眼角瞥見那個遠處慢慢接近的身影,我仗著自己受傷最少快速閃現到顧辭禦麵前。


    “大師救我!”


    他現在已經不是妖僧了,身上的袈裟與胸前的佛珠讓他看起來聖神不可侵犯。


    “施主剛剛叫我什麽?”


    顧辭禦的眼神如初見時狡黠,仿佛剛剛誦經的人不是他。


    “顧辭禦?”


    他眉眼彎了彎,朝我張開手臂。


    我快步走過去,被他抱小孩一般抱了起來,我坐在他的臂彎上低頭問:“你怎麽來了?”


    “我在妖界遊曆時欠了白夭夭人情,她希望我看看她的丈夫,我發現些端倪一路追尋過來。”


    他說著看向不遠處幾個人:“我的正宮之位還在嗎?”


    聽到這熟悉的問話,我也不禁笑起來:“看你表現。”


    最終他們走過來的人隻有狄邱,其他人都被夜刹威逼利誘叫迴去主持大局。


    我把那縷白發用皇城天的陣法封了起來交給狄邱:“拿給影淵他自然知道怎麽解開,等我們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就會去妖界看看他。”


    “好,我替妖界謝謝你。”他雙手恭敬接過,轉身離開。


    我被顧辭禦背著,緩緩走在迴蝕骨城的路上,他的背一如當年寬闊溫暖,每一步都走得平穩有力。


    我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到他的氣息,心中湧起莫名的安心。


    “好累啊……你出關後去了哪裏?怎麽會欠白夭夭人情?快點告訴我。”我輕聲呢喃,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


    顧辭禦在前麵說著什麽,我沒有聽得很清晰,伴著他的聲音和溫度靠在他的肩頭,漸漸地陷入了夢鄉。


    再次醒來時是在我的房間,我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喊了聲:“顧辭禦?”


    “哼!”


    “墨玄宸?……快跟我說說你們是怎麽拿到仙丹的。”我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他一臉不滿,直到把我拉進懷裏才開始講。


    原來那天他們根據畢暝之前的嚐試接近了丹藥存放位置,沒想到碰上徐西驍和畢暝從裏麵出來,不出意料地打起來。


    隨後厲陵趕到,自然又是打了一架,差點就讓厲陵搶過去,不過最後還是被夜刹這隻藏在後麵的黃雀拿到手裏,緊接著就打到互相叫人幫忙。


    “那徐西驍現在怎麽樣?”


    墨玄宸在我脖子上留下了個印記:“不清楚。”


    我倒是想去打聽,但我怕我要是去了就迴不來,如果帶著墨玄宸和顧辭禦去的話必然套不出來話。


    “那你們和夜刹的交易還要繼續嗎?”


    “要,得等到魔界所有事情都平息我們才能抽身離開。”現在雖然沒有大亂,但不少渾水摸魚的,夜刹的意思是一並解決了。


    看樣子我還是得去徐西驍那邊探探口風。


    下午墨玄宸被夜刹叫走了,而顧辭禦一直在安魂,他說魔界這邊太亂了,不安分的東西很多。


    我服下魅心師姐給我的藥劑,照鏡子確定已然恢複成原來的樣貌。從安全屋離開,以修士的身份拿著帖子去城主府拜訪。


    剛到時就看到噬邪匆匆忙忙從裏麵出來他在與我擦身而過時腳步瞬間放緩:“隊……”


    “清平,你可以叫我清平。”


    這時靈伯走了出來朝我行了個禮:“玄明仙子,魔君有請。”


    我朝噬邪點點頭,邁步走進城主府。


    “我也有事要見魔君。”身後響起赤凜的聲音,他靠得過於近了,連體溫都透過衣物傳遞過來。


    靈伯麵不改色:“統領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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