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用的假名是什麽來著?


    白衣侍者微微沉默,他眸色自然的輕點了下頭,淡聲道:“見過兩位姑娘,在下是遲醉公子的醫師,名為鶴白。”


    雙方友好交換消息後,都是邁步跟上兩人,跟隨在後。


    有點懵的水蓮:“啊,這……”


    很懂事的十一:“基本操作,當沒看到就好。”


    -


    客棧。


    “鶴白公子,你這是?”青雨有些不解的看著端著點心湯盅的白衣公子,問。


    鶴白輕頷首,以示禮貌,他說:“這是公子需要的藥膳,還請姑娘送進去。”


    青雨微愣,隨即看了眼青珠,示意她將藥膳端進去。


    客棧廂房內,眉眼如墨的清貴公子正垂著睫羽,他骨節分明的指尖落在少女的肩膀,力度適宜的給少女按摩。


    如雪微融,閑適如畫。


    這是青珠的第一感覺,她忽地感到心酸,想要勸說麵前的淡漠出塵的少女離開京都,永遠不要迴去。


    青珠將藥膳端上桌,柔聲說道:“小姐,公子,這是鶴白公子讓我送來的藥膳。”


    說著,青珠就輕輕將蓋子掀開,她的眸光微頓,心中詫然。但她轉瞬便將驚訝壓製住,並自覺的靠後兩步。


    淡淡的香草芳香,夾雜淺淺的藥香兒,兩者交織交融,暈染開來,香味兒卻是意外的好聞。


    遲醉拿過托盤上溫熱的布綢淨手,動作優雅的將湯盅放到千鏡玥的麵前,並遞上湯勺。


    看著千鏡玥不緊不慢的喝湯,再看著千鏡玥不緊不慢的吃點心,青珠心中不由的思量。


    小姐多吃的原因,是這吃食,還是這位公子?


    她想,兩者都有吧。


    “篤篤——”


    兩刻鍾後,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青珠即刻去開門,門外,白衣文雅的鶴白端著飯菜對她點了點頭,以示禮貌。


    青珠的視線落在飯菜上,不由的沉默了。


    端盤上的飯粒雪白飽滿,精致得宛如珍珠打磨而成。恍若精雕細琢的菜品冒著熱氣,香味襲人,牽動心魂。


    此刻,青珠嚴重懷疑小姐是吃了鶴白公子做的食物,平日才會不想吃東西的。


    但她們從小伺候在小姐身邊,這個懷疑不攻自破,所以小姐厭食是因為她們做得難吃?


    心突然有點堵。


    鶴白平淡禮貌的看了眼青珠,他錯開步子朝裏走去,將飯菜端上桌。他將湯盅和吃剩的點心端出來,還順帶關上了門。


    直到鶴白出來,青珠還是愣愣,她直勾勾的盯著鶴白手裏的端盤,試圖盯出朵花來。


    鶴白做的點心不多,隻有六塊,現剩下兩塊。


    鶴白看得出青珠眼中的疑惑,以及青雨心底才冒尖角的擔憂,他話語禮貌的問:“姑娘要試試嗎?”


    青珠點了點頭


    ,得到允許後,青珠撚起一塊精致的點心小小的咬了口。


    米香、花香、藥香兒恰到好處的融合在一起,甘甜細膩,讓人心情愉悅。


    而且,她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一股暖流從獨自裏溢散開來,安撫自己渾身上下的躁動。


    青珠懂醫,自然知道這對自家小姐而言意味著什麽。


    她手裏的是精致可口的糕點,但也是玄妙上佳的良藥,與申郎中開的補藥效用一樣,卻更加的溫和,更加的有效。


    青珠的眼眶微微發熱,她壓抑激動的灼熱眸光落在前邊的文雅白衣公子身上,初見時他是如何說的呢?


    他說。


    ——在下是遲醉公子的醫師,名為鶴白。


    他是醫師,還是醫術高深莫測的醫師,不然怎能做出如此神奇的藥膳?


    哪怕是她們要去找的黃神醫,也未必能做出如此玄妙的糕點,更無法將藥草用到這種程度。


    見青珠呆住,青雨皺著眉拿起另一塊糕點輕輕的咬了口。


    鶴白沒有說話,他隻是抬手理了下盤碟,帶著東西到客棧廚房清洗。


    他看得出來,青珠會些醫術,自然會跟青雨解釋,隻要說明了,他以後就能更方便的給主上療養身子了。


    不過,在麵對廚房的情景時,鶴白的眼角忍不住輕輕抽動。


    別攔著他,他要違規!


    唉……還是算了,主上和君上都沒介意,他還是老實找藥材,老實做飯吧。至於這碗筷,青尤都拎出來了,再拎隻出來好像也沒啥大事兒。


    反正洗碗是不可能的,這永生永世都不可能,除非事關主上,不然死也不洗!


    廂房門前。


    “青雨,要不,我代替小姐嫁入寧王府吧。”好一會兒,青珠將手緩緩垂下,點心雖甜,卻甜不了擔憂苦澀的心。


    青珠眸光雀躍,溫柔話語中夾雜著期待與祝願,她對青雨說:“小姐和遲公子很默契。”


    他們很般配。


    “此事須看小姐意思。”青雨心中雖同意,但她的頭腦清醒,知道此事不可隨便做下決定,“若小姐想,我等必全力配合。”


    哪算是死,她們也要成就小姐的幸福!


    “我明白。”青珠自知她們隻是奴婢,該如何做還需看主人,她此時提出,不過是想表達自己的意願罷了。


    若是小姐想離開,她便代替小姐入寧王府,免得傷了她們的心神,因為她不沾染情愛姻緣,是最為合適代替小姐的。


    翌日,客棧一樓,正在和寧平相談甚歡的林傾池忽地愣住。


    那、那打扮……是雪幽的侍女!


    “林姑娘,你這是?”見林傾池麵色壓抑激動,寧平有些擔憂的問。


    寧平順著林傾池的視線看過去,輕輕皺了下眉。


    原來是雪幽小姐的人,倒不是敵手,


    隻是,傾池為何會失態?


    少頃,林傾池將心中的思念與激動壓下,她盡可能話語平靜的說:“無事,隻是想起了些許事宜。”


    林傾池的眼尾微紅,似有霧氣暈染而出,眸色欣喜且愧疚,就像是碰上了許久未見的至交好友。


    寧平沒戳穿她,反而是笑了笑,若無其事的問道:“我們接著談合作之事?”


    但林傾池有些心不在焉,她點了點頭,“蒙寧公子信任,但我現在狀態不佳,不若午後再談?”


    這人還是一樣的體貼,雖然現下隻是禮貌性的不多說。


    “也好。”寧平端起茶盞,他看了眼林傾池身邊的苗兒,道:“我有一處宅子在附近,此處繁雜,不知林姑娘可要前往做客?”


    林傾池搖頭,她現是與寧平初相遇,雖三日同行,但不宜貿然拉近關係。


    以寧平的謹慎,若她如此做,隻會引起他的猜疑。


    因此,林傾池道:“多謝寧公子好意,但我有要事在身,還請寧公子莫怪。”


    話音剛落,林傾池就輕頓了頓。


    其實,她這趟兒出門,本是要去栝雨林找輕墨,想與輕墨達成合作,並讓他為她效力。


    若問輕墨是誰,她會說,輕墨是個奇人。


    在第一世的時候,輕墨喬裝成公公潛入皇宮查探信息,她無意間發覺,並以此要挾輕墨為她效力。


    輕墨恨她,但所探查之事還未完成,隻能含恨替她解決諸多事宜。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無皇上恩寵的她寸步難行,若非輕墨,怕是早已成為枯骨。


    當然,她不甘心就此老死後宮,於是她設法拉攏勢力,步步算計奪取權力。但在她終於有所收獲時,卻傳來的父親病隕的噩耗。


    她大病一場,事後想方設法出宮看望母親,卻被後宮妃子找到空子算計,被發配至國安寺靜修以度終生。


    自那以後,輕墨自由了。


    她以為輕墨心裏的大石落地,可以安心查探他所需的消息,卻未想到他會暗中護送她至寺廟,還因護她而被刺客所殺。


    輕墨從不言他的身份,更不會將他要查探的事情告知她,哪怕他被要挾吃下劇毒,都不會透露絲毫。


    輕墨像是封閉了自己的世界,沉浸在以往的傷悲之中,不允許她這個外人窺探絲毫,但最後救她的卻是恨她入骨的他。


    第二世時,她命人四處打聽輕墨的行蹤,卻從未有過消息,京都好似根本沒有輕墨這個人。


    直到第三世,她奔走江湖,與寧平合作行商時才意外得知他的消息。


    輕墨雖恨她入骨,但輕墨遵守承諾,在後宮中與她共進退,從未害她,且輕墨擅計謀,處事圓滑,若能收攏對她有益無害。


    林傾池心想,她知曉後宮布防等事宜,若以此作為誠


    意,必能拉攏輕墨。可是,林傾池現在遇到了以雪幽身份前往江湖尋醫的千鏡玥。


    雪幽和輕墨不同,輕墨居住在栝雨林,雪幽居無定所。輕墨易找,雪幽難尋,錯過今日,她不知何時才能再遇到雪幽。


    但她兩者都不想放棄。


    於是,林傾池輕輕歎了口氣,吩咐道:“苗兒,你先將禮物送往栝雨林,我晚些再去與你匯合。”


    輕墨救過她,雪幽救過她,輕墨因護她而死,雪幽因護林府數人逃離而死,但輕墨隻適合為下屬,雪幽卻可視作交心摯友。


    在輕墨與雪幽之間,自然是雪幽更為重要,而且,雪幽更難接近,錯過這次機會,怕是很難再找到機會了。


    苗兒神色微怔,隨即點了點頭,她囑咐道:“是,但請小姐千萬注意安全。”


    林傾池笑了笑,“你且安心。”


    苗兒是娘親親自培養的,武功高強,且忠心耿耿,讓苗兒前去栝雨林等候她自是放心。而她自小習武,保護別人談不上,但自保還是可以的。


    林傾池含下口熱酒,熱酒入喉,苦澀燒胃灼心,撩動愁絲。


    愁思縷縷,牽心繞憶。


    雪幽,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如雪般寒涼,如冰般冷幽。


    這個世間,沒有幾分情能讓雪駐足,而她,在無意間闖入了雪的領域,染紅了這無辜的冰雪,害純白冰雪默默無聞的消融於火海。


    這片最美的雪色消逝了,但她和父親卻在雪衣護衛拚死護送下逃到別國安居,安穩生活。


    居住地四季溫暖柔和,冬季算不得寒冷,就此,她再沒見過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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