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的她,待溫澄並未付出真心。


    但溫澄也未曾言語,更沒使任何手段,隻是安分的待在東宮。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讓他協助管家管理賬本。因為,淩桓雖身為正君,卻不會做任何的事情,更不懂如何管家。


    而溫澄的表現,出乎她的意料。他在管理記賬上很有天賦,同時,他明白自己隻是協助管理,並不會做出逾越的舉動。


    手裏握了些許權力後,他也不會因此得意。


    饒是她去他那兒,隻是因為在淩桓那兒傷了神,隻是因為自己的需求,他也不會多言,更別提爭寵了。


    她派人送過去的避子藥,他都是順從的喝下,從未怨恨。


    她想,他很清楚,太女的長女,不可能是小小侍君所出,更何況,這位侍君身份卑下。


    在東宮,溫澄唯一做過的不尊正君之事,是使了手段攔下淩桓傳遞的消息。


    後來,鳳國來襲,她前往戰場對敵。


    那時,她清楚東宮內的隱患,也知凰宇雲會利用淩桓陷害她。


    可是,東宮並未出亂子,凰宇雲也未趁機踩著她收攬威信。


    她心下詫異,直到收到東宮的信函,她才知曉,是因溫澄掌控了東宮。


    他大舉整頓東宮,軟禁淩桓,應對各類中傷東宮的事情或言論,並扛住了凰宇雲施加的壓力。


    溫澄在信中提到,待她迴去,他任由她處罰,隻望她莫要遷怒其他人。


    可惜,她迴不去了。


    所以,這輩子她早早去了紅楓館,直接點了溫澄的名字,卻未見到人。


    故而,她讓聞館主過來,一番敲打後,她順利的將溫澄帶迴了東宮。


    她予他側君之位,相處一段時間後,就讓他管理東宮。


    然後,她驚訝的發現,麵對眾多事項,溫澄並沒有手忙腳亂,還處理的相當不錯。


    她以為,溫澄的能力是慢慢鍛煉上來的,未想,現實推翻了她的定論。


    於是,她開始注意這個溫和的男子,也是發現了些許貓膩。


    後來啊,這個溫和的男子懷孕了,而那時,她剛將淩桓接進東宮。


    他恭謹的詢問孩子的去留,雖說是側君,但在外人眼裏,他終歸來自風塵。


    那時,她真的意動了,這個男子很好,好到她心疼。


    但是,她卻無法分些許愛意給他,哪怕隻是一點點。


    想起這些,凰宇辰笑了,她海棠紅的眸子裏,滿是柔情。


    被她從上到下的打量了番,溫澄有點無措,他低頭詢問:“妻主可是有事吩咐?”


    看著隱隱想要逃離的溫澄,凰宇辰笑了,“澄兒,紅楓館和你是何等關係?”


    邯樺微愣了愣,那間她們經常去的熱鬧小館兒?


    她微沉默,紅楓館的暗裏偏向殿下,莫非是因為溫澄?


    溫澄抿了抿唇,他恭敬的說:“迴稟妻主,紅楓館是我的產業,由聞館主代為管理。”


    凰宇辰眯起眼睛,她將溫澄按在石凳上坐下,俯身湊近他白玉般的耳垂,語氣染上些許蠱惑。


    “好澄兒,來,告訴我,除了紅楓館,你還有別的產業嗎?”


    若隻一個紅楓館,溫澄怎會一直不露麵,甚少人知曉。


    還隻有喚來了聞館主,等上個把時辰,才把人帶過來?


    溫澄疑惑,“妻主不知?”


    若是不知,為何向聞館主點明要他,還將他帶迴東宮?


    凰宇辰笑了笑,道:“我是察覺紅楓館的態度後,才做的猜測,不知澄兒可否告知我?”


    溫澄微愣了,“那,妻主為何將我帶迴東宮?”


    凰宇辰自是不能將上輩子的事說出,於是她道:“當時覺得無聊,就隨意說了個名字。”


    “那時瞅你順眼,就帶迴來了。”


    溫澄:“……”


    所以,他是好運呢,還是倒黴呢?


    本以為自己在京城的動作被查到,所以才叫太女殿下注意到的溫澄內心有些複雜。


    “如意船坊,秋華布行,還有清風酒樓。”


    聞言,凰宇辰愣住,她想起了上輩子溫澄被她破身後略帶苦澀的笑。


    他說:“殿下,草民知曉自己的身份,您不必為此煩惱。”


    而這輩子,溫澄最初和她對視時,眉眼裏帶著淡淡的無奈。


    而她,隻是以為他因淪落青樓而無奈。


    現在想來,溫澄是真的有點倒黴。雖能力卓越,但還是迫於權勢。


    邯樺內心驚喜,卻見凰宇辰有點複雜的臉色,她不解的問:“怎的,殿下不開心?”


    凰宇辰眸子裏帶著淡淡的憂傷,她看向天空,歎息一聲,“說真的,我一直以為自己很窮。”


    所以,母皇的賞賜,她都是好好計算著用。


    可現在,溫澄的意思很明顯。隻要她需要,他這個金庫隨時都可以拿錢出來。


    可偏偏,她……不知道!


    邯樺:“……”


    殿下為何要如何感概?


    溫澄:“……”


    嗯,他現在是真的信了,信這位太女殿下並不知曉自己的底細!


    偏生他以為她知道,隻是想要在合適時機才暴露出來,以謀取權益。


    所以,他也沒說破,還暗暗捂住自己手中的籌碼,免得被有心人察覺。


    未想,她根本就不知道!


    怎麽說呢?這種感覺有點複雜,讓他有點不想說話。


    “不知殿下可有吩咐?”很快,溫澄調整好心態,語氣恭敬的問。


    他喚她為殿下,而非妻主,這讓邯樺忍不住笑了笑。


    公事和私事分得很清,現在的溫澄,就像和殿下處於上下級的關係,甚好。


    凰宇辰歎了口氣,說:“暫時還沒有,不過,澄兒手中的產業,確實可以帶來很大的便利。”


    說著,她就看了眼邯樺,邯樺會意,“殿下放心,我會協同溫側君將網織大的。”


    最好是由京城開始往外擴展,這般,就是殿下登基為皇,也會是一大助力。


    溫澄頷首,“還請殿下放心。”


    入東宮後,他就開始為此做鋪墊,整張網亦有了大概。


    凰宇辰坐在溫澄旁邊,她輕笑了笑,拿起裝有絕情蠱的盒子。


    她說:“澄兒,皇妹說我身中情蠱,這為解藥,你說我是吃,還是不吃呢?”


    有的事情,必須攤開說明才行。不然,溫澄是不會放心行事的。


    溫澄頓住,莫非這就是妻主在淩桓麵前失態的原因?


    “妻主,解除束縛後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想了好一會兒,溫澄才語氣恭敬的說:“也隻有清明過來,才能不讓陛下忠臣勞神,才能不叫亂臣小人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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