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兒子朱載培多大?”葉小北追問。


    “十五歲。十月份剛過的十五歲生日,那場麵,老大了。”吳中生說著說著,嘴裏流淌著口水。


    “你怎麽知道的?”葉小北問道。


    “我那天在他們家門外,撿到了一顆玉佩,也不知道是誰的。”吳中生說著,從自己衣服裏掏出來一塊碧綠色的玉佩,小心翼翼地給葉小北顯擺。


    葉小北湊過去一看,好家夥,原來是一塊“仙石”。比那天在船上殺護法拿來的那塊,還要大。


    這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吃喝完畢以後,毛伯溫就和葉小北他們分道揚鑣了。


    幾個人晃裏晃蕩地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


    不知不覺間,葉小北他們走到了戶部衙門的門前。


    這時候,葉小北才想起來,自己還得幫戶部要賬去的,便邁步走了進去。


    “你們是什麽人,給我站住。”戶部衙門口的差役緊張的警告著他們。


    葉小北酒勁上頭,一揮手,念了幾句赤斤蒙古的方言,便讓他們衝了進去。


    就這樣,一群醉鬼從衙門口打到了辦公區,嚇得一眾戶部官員都關門躲了起來。


    戶部尚書李瓚正在房間裏喝茶,耳聽得院子裏一陣吵鬧聲,便走了出去。


    這定睛一看,著實嚇了一跳。官員們不認識,他可認識啊。


    “王爺,您在這裏打打鬧鬧,成何體統啊?”李瓚高聲喊道。


    “嘿嘿嘿,郎世寧,你可算出來了。”葉小北笑著撲了過去。


    “王爺,我不是什麽郎世寧,也不是胡世寧,我是李瓚。”李瓚將葉小北按在自己肩膀上的雙手拿掉。


    “哦,李旦啊。你不在唐朝當皇帝,怎麽跑來大明了。”葉小北稀裏糊塗的說道。


    “我是李瓚,這裏是戶部。”李瓚再次重申一遍。


    “哦,我想起來了,我來是找你要那些欠賬單的。”葉小北揉了一下臉,整理一下衣服道。


    “王爺,這事何必親自去要呢?”李瓚客氣地說著。


    “少廢話,戶部那麽大一筆爛賬。我不要,那是多大一筆虧空啊。”葉小北揭穿了戶部的底線。


    “快點滴,把那些核實完的欠賬單給我。”


    李瓚見葉小北這樣,趕緊給一個手下試了個眼色,找來一些特別不好要的賬單。


    進李瓚的獨立辦公室等了一會,喝了會茶。幾個手下抱來一堆欠賬本,放在了地上。


    “尚書大人,這裏是北直隸各地的欠賬,共計六百萬兩白銀。”


    李瓚給他使了眼色,問道:“其餘的欠賬呢?”


    “迴尚書大人,其餘的欠賬均在庫房裏,還沒拿出來。”


    “王爺,北直隸的都在這裏了,請王爺驗驗?”李瓚假模假樣的說道。


    葉小北也是酒勁上了頭,竟然趴在那裏翻了起來。


    翻了一會,葉小北似乎是迴想起來了,吩咐唐池塘他們,打包帶走,迴客棧。


    一覺睡到晚上。


    葉小北揉了揉鼻子,從床上翻身下床。看見了擺在地麵上的賬本,給自己嚇了一跳。


    “小桃花,這是怎麽一迴事兒?”


    小桃花聽到葉小北喊她,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


    “老爺,這是你從戶部要迴來的啊。”


    葉小北一愣,努力迴想著自己喝完酒之後事情。


    “好像是有這麽一會事。”


    正當葉小北掃描帳本記錄的時候,房門突然響了起來。


    “誰啊?”葉小北隨口問道。


    “大哥是我。”唐池塘在門外迴答。


    “有什麽事情嗎?”


    “大理寺來人了,正在樓下等著呢。”唐池塘解釋道。


    葉小北不高興的說道:“讓他們等著。”


    “好嘞大哥!”


    唐池塘踩著樓梯,走了下去。


    小桃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下來害怕的問著:“老爺,這大理寺來人,您不去不合適吧?”


    “老子是大明朝一字並肩王,他們算是個什麽東西?就算是宗人府來了,也得給我跪下唱征服。”葉小北那股流氓勁頭上來,誰也不怕。


    小桃花看見葉小北並不害怕他們,心裏便踏實不少。拿起火折子,點著了蠟燭和油燈。


    輕輕地端著一盞燈,站在葉小北的旁邊,默默地為他照亮。


    葉小北的手表記錄的速度快,不一會就把所有賬本處理完畢。囑咐小桃花看管好帳本,不要讓任何人亂動。


    樓下,兩個差人包紮著腦袋,默默地等著葉小北下來。


    旁邊的小二和老掌櫃,已經哆嗦成一個了。


    “踏踏~”


    葉小北從樓上下來,看見兩個裹著豬頭的差人,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木乃伊詐屍了。


    “王爺,請……”


    兩個差人嚇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比劃著手好像在跳霹靂。


    “你們倆這是羊癲瘋犯了?怎麽連話都說不清楚呢?”葉小北諷刺的說道。


    “沒沒~”


    “頭前帶路吧,看見你們就鬧心。”


    葉小北跟著兩個豬頭差人,這麽奇怪的組合,走在了大街上,吸引很多逛夜市的人。


    買了一些酒肉零食,一路閑聊走到了大理寺。


    從他們兩個人的口中,了解了更多的消息。


    他們中瘦叫高樂高,一個胖的叫高樂多,是一對親兄弟。住在東直門外的樹林裏,挨著運糧河。


    平時看著威風凜凜,百姓們看著就躲。實際上,每次出城進城,都會被東霸天李德龍的手下欺負。


    若是張廣泰的小舅子牛財欺負四霸天,他們也能高興一會兒,這下沒了還挺難過。


    而且張廣泰一倒,四霸天就會趁勢而起,到時京城的百姓更糟。


    “難道不是牛財更欺負人嗎?怎麽四霸天會更狠?”葉小北疑惑的問道。


    “牛財雖然仗勢欺人,但是他隻欺負各處大的鋪戶,瞧不起咱們苦人。”高樂多解釋道。


    高樂高接著講道:“但是四霸天他們,是所有人一起欺負。”


    “他們不怕得罪當官的?


    哦我忘了,北霸天安三泰是趙王府的管家。”葉小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嘲著。


    “何止啊,安三泰利用自己這層關係,幾乎打通了所有大官。就連大理寺卿,也得


    客客氣氣的叫聲安三爺。”高樂多說道。


    “不至於吧,大理寺卿,那是正三品。”葉小北故作驚訝的提醒道。


    “在北直隸,在這京城,這京師重地。正三品算個屁啊,正二品從二品的官員比比皆是,隻要不是閣老大學士,他這大理寺卿就到頭了。”高樂高在一旁扯話道。


    “怎麽個意思?正三品大理寺卿,怎麽不能升嘛?”葉小北好奇的詢問道。


    “別的衙門不知道,這大理寺內,正四品以下隨便調動。興許能混幾年資曆,往六部動動。


    剩下的,左右少卿隻能等著接替大理寺卿。一旦做到頭,也就做到了頭。


    除非你死,或者被皇上革職了或者砍了。要不然,誰也不想去接替大理寺卿這個活。”高樂多給葉小北解釋了一下,大理寺的內幕。


    “難道還有人嫌棄升官不好?”


    “不,因為上麵不放你,下麵離不開你。大理寺卿一調動,一堆案子的審批就得擱置在那裏。


    下屬各省呈報的案件不批,就上報不了。上麵若是放過了他,那麽忙的就是上麵了。”高樂高又給具體解釋了一遍。


    “好家夥,這是明升暗降啊!”葉小北吐槽道。


    “也不至於,畢竟大理寺是五寺之首,月俸歲錢還是有的。就是熱屁股坐在了老冰上。”高樂多停頓了一下。


    “怎麽講?”高樂高接著問道。


    “拔的慌。”


    葉小北一陣無語,“你們哥倆組團去天橋說相聲去吧,肯定掙錢。”


    “王爺,相聲是什麽?”高樂多湊過來,詢問道。


    “相聲,我也說不準。就是一個人或者兩個人,甚至更多人抬杠拌嘴。


    一唱一和,一裝瘋賣傻讓人嘲笑,一聰明伶俐帶領圍觀群眾入戲。


    圍塊地,能掙點錢。不過會的要多要全麵,基本上各行各業都要明白點,還得會耍。”


    葉小北憑借著自己的理解,給兩兄弟講了一遍。兩個人相視一笑,把葉小北給搞糊塗了。


    “你們兩個,笑什麽?”


    高樂多忍住了笑容,跟葉小北說道:“王爺,你說的那不是太監嘛。


    給人講故事,說好話,各行各業都要懂,甚至還能裝瘋賣傻。那不就是宮裏頭,各位皇子、娘娘們身邊的太監嘛。”


    葉小北想了想,發現不對,“你們認識太監?”


    “認識啊,我們老家就有一個老太監,小時候在村子裏,他經常逗我們玩。”高樂高迴答道。


    “聽說他過繼的孫子,也進宮當了太監。”高樂多又想起來說道。


    進了大理寺,一路上所有人都對葉小北客客氣氣的。


    大牢裏,原來的牢房不見了,改成了兩室一廳的房間。裏麵座椅板凳,茶水擺件,花瓶屏風,一應俱全。不知道


    左為上,上屋是臥室。地麵鋪的毯子,四周打好了防潮防黴牆麵。還有各種裝飾。


    床雖然不是象牙床,但是紅木打成的床,上麵鋪好了天鵝絨的被子。


    右位下,下屋是書房,書架上各種書籍和字畫,顯得那麽的高雅。


    “幹的不錯,不知道還以為是把大理寺卿的房間,給搬過來了。”葉小北開口誇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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