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妃咬著嘴唇,輕輕地點頭,然後婀娜的福了一福,說道:“那臣妾不打擾皇上議事,就先行告退了。"


    桐妃才迴到所居住的華辰殿,一名宮女即悄悄前來稟報,說太子殿下求見娘娘,已在殿內等候多時。


    桐妃聽聞後點了點頭,便屏退左右,隻身步入殿內。


    隻見顧戰一手撐著頭斜倚在臥榻上,一手正輕柔的撫摸一團軟綿綿的物件,他微眯著眼,看似已快要睡著。


    桐妃走到他麵前,撩起衣角的薄紗,輕輕地摩挲著他的鼻子,顧戰忽然睜開眼,一把捏住她腰,將她按壓到床上。


    床上那團軟綿綿的物件驚跳而起,躲到了桌子底下,桐妃慌忙推開顧戰,將那團物件抱了起來,無限溫柔的愛撫著牠。


    顧戰從鼻子哼了一聲,語帶酸意的問道:“一隻狸貓而已,有比本爺重要嗎?"


    桐妃嬌媚的瞥了他一眼,輕笑的說道:“這隻狸貓可是此次事件的重要角色,不好好看著牠,萬一事蹟敗漏了怎麽辦?"


    顧戰伸手將她拉迴床邊,緊緊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萬一敗漏了,我們就一起同歸於盡。"


    桐妃不悅的掙脫他的手,冷冷問道:“太子爺不是被禁足嗎?深夜潛入本宮寢殿,萬一被發現了,你不要命就算了,本宮可還沒活夠呢。更何況你傷勢未癒,有什麽事差人轉達就好,有需要親自勞駕來這一趟嗎?"


    顧戰笑問道:“美人怎麽生氣了,你看本太子像是不懂得憐香惜玉之人嗎?豈會做出危及你性命的事?你放心,本太子既然敢出現在這邊,就一定是已布署妥當,而且你送來的靈丹妙藥,本太子服下後,傷勢早已好了一大半,你若不信,爺可證明給你看看。"


    說罷便伸手去解桐妃的腰帶,桐妃將他的手扳開,迴過身對他說:“別鬧了,我剛剛看到皇上夜召三王爺入宮,說要商議政事,覺得甚是奇怪,有什麽事不能等明日早朝再說,非得要深夜密談,莫非顧城,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顧戰笑著說道:“果然女人家就是沒腦子,如果真是顧城,他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跑去見父皇?而且朝中人人皆知,父皇那日是當著文武百官麵前,不得不將我拘禁,其實背地裏是想袒護我,加上所有皇子當中,父皇最看不上眼的就是他,他若真是與我作對的人,跑去找父皇豈不是自投羅網。"


    桐妃冷冷看他一眼,心想著若皇上得知你我之事,還會繼續挺你這個太子嗎?嘴上卻說:“不管怎麽樣,趙懷落和宮中的那個反賊,謀害了我張家的人,我是絕對不會放過。方才皇上已授權我處置這個賤人,但仍顧忌與侯府的關係,叮囑我勿傷她性命。"


    顧戰嘴角露出一抹奸笑,說道:“隻要利用趙懷落引出背後的人,不傷她性命,也總有法子讓她生不如死,自尋了斷。"


    桐妃心想這顧戰果然跟她一樣陰狠毒辣,冷酷薄情,若將來真的登上皇位,為了要抹掉曾經所做的肮髒事,不知道會對她及所生的六皇子使出什麽手段。


    她明日得去了解一下,哥哥那邊的事籌劃的如何了,不管是現在或是未來,她都必須是後宮最受尊榮的女人,她會不惜一切手段,來達到這個目的。


    小榴見趙懷落一夜未歸,急著像熱鍋上的螞蟻,又不敢驚動侯府中的人,隻好派雲錦偷偷潛入宮中探看。


    雲錦在皇宮各苑的簷頭飛來飛去,就是沒有發現大小姐的蹤跡,正要往三王爺的寢宮處查看,忽見一個宮中侍衛,手持長劍飛掠上來,一路逕往她的胸口刺去。


    她輕巧的閃身迴避,隨即伸手在腰間一抽,九節鞭便如一條銀蛇,將長劍緊緊纏住。


    雲錦身著黑衣,頭帶麵罩,對方自然認不出她是誰,但她卻將對方的樣貌看得清清楚楚。


    隻見她將九節鞭一縮一帶,那個侍衛便被一股力道卷到了她麵前,雲錦迅速點住他的穴道,然後拉下麵罩,低聲的說道:“離大哥,是我雲錦。"


    那侍衛睜大了眼睛,嘴上卻無法說話。雲錦又伸手一拍,解開了他的穴道。


    那侍衛身體一能活動,馬上握住雲錦的雙手,眼神熱切的說道:“雲錦,你怎麽在這裏,離大哥找得你好苦。"


    雲錦聽見底下一陣腳步雜遝,趕忙示意他噤聲。隻見顧城領著一幫侍衛,走進一座院門,雲錦悄聲問道:“離大哥,這是哪裏?"


    “這是東宮,我是太子的護衛,目前正在當值,不能離開太久,皇宮守備森嚴,你快點離開,明日酉時,我們相約在東城外小樹林見。"說罷縱身掠下,也進了那座院門。


    雲錦見顧城帶著一幫人進入東宮,卻隻身走了出來,便悄悄尾隨著他。


    隻見他並未迴三王爺的寢宮,而是穿過禦花園,一路向西,似要走向一座荒廢的宮院,沿途上有幾個宮女手持掃帚,正在灑掃地上的血跡,顧城遠遠看到,便刻意繞道迴避。


    雲錦心中納悶,昨夜皇宮裏是發生了什麽重大兇案,那血跡竟綿延有數十公尺長,難道會跟大小姐入宮有關。


    她緊緊的跟著顧城,隻見他推開那座荒廢的宮殿大門,徑直朝殿內走去。雲錦亦從屋簷上飛落下來,輕巧的跟了進去。


    這座宮殿看來已廢置多年,苑內荒榛斷梗,蟲蟻遍布不說,連原本行走的石子步道,也都生滿雜草青苔。


    雲錦小心翼翼地,踩著顧城方才走過所辟出的路徑。然後蹲在窗沿,窺看殿內的動靜。


    隻見殿內四周蛛網密布,桌椅器物皆敷上一層厚厚的灰,且似被白蟻激烈啃噬過,坑坑疤疤,無一完整。


    地板也積滿了厚重的灰塵,顧城一走過,便留下淺淺的腳印,細碎的塵埃紛揚四起,在微微透進的光線之中,有如金色的霧靄,給人一種迷幻的感受。


    顧戰逕直走到最底端的臥榻上,在床沿坐了下來。


    雲錦看見臥榻上睡著一個人,身形細瘦似個女子,但淩亂的頭發披蓋在臉上,看不清楚她的樣貌。


    顧城從懷裏摸出一隻白色瓷瓶,從裏頭倒出一顆藥丸,然後一手托起那女子的頸項,另一手撐開她的嘴,將藥丸塞了進去。


    此刻那女子披在臉上的發絲散落,露出蒼白無血色的臉,雲錦定睛一看,整顆心突突驚跳起來,這不是她遍尋不著的大小姐嗎。


    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大小姐為什麽會在這座荒廢的宮院裏麵,又為什麽昏睡不醒?


    顧城小心翼翼的將趙懷落放迴枕上,蓋妥了被子。忽然轉頭朝外一看,差點與僵愣住的雲錦四目相對。


    雲錦趕緊低下身子,悄悄露出半隻眼睛觀看,隻見他將藥瓶輕輕的放在床沿,然後隨即起身,直直向外走去。


    他似乎邊走邊出神地在想些什麽,居然忘了把門帶上,一直走到宮院大門外,雲錦才聽到生鏽的鐵門,咿啞闔上的聲音。


    雲錦見顧城已經離開,趕忙進門竄到趙懷落身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額頭之後,掀開被子替她把脈。


    雲錦閉著眼聽了許久的脈博,臉色愈來愈凝重,她突然翻開被褥,檢查趙懷落的身體,果然發現左腹一處隨意包紮的傷口,正在滲出膿血。


    雲錦心想著,此刻大小姐額頭燒燙,四肢冰冷,脈相氣息皆十分微弱,尤其傷口顯然已發炎化膿,再不醫治,恐性命難保。為什麽顧城竟將她棄置於此,不請醫救治?


    她沒想到大小姐臨行前,還委她前去關心顧城的處境,現在他居然對大小姐見死不救,就這樣狠心離開。


    大小姐不能再待在此處了,必需要迅速延醫治療,但這皇宮內院守備森嚴,她輕功了得,一人尚能飛簷走壁來去自如,如果身上再背著半昏不死的大小姐,恐難不被守衛發現。


    她心下百般琢磨,就是想不出一個好辦法。忽然她發現床沿的小藥瓶,瓶塞上係了一個小布條,她解開來看,居然是一隻藥方子。


    難道顧城有什麽顧忌或苦衷,不能明擺著幫助大小姐,所以刻意引領她來此處,難道是她誤會他了嗎?


    眼下大小姐生命垂危,她無法細想這些,她先打水將趙懷落的傷口清理乾淨,重新包紮過後,再將帕子浸水敷在額頭上。然後拿起藥方子,便往宮外抓藥去了。


    顧城自接到皇上深夜急召,宣他入殿商議太子乙案,並密令他暗中調查構陷嫁禍太子之人,便知道他的行跡並未露餡。


    皇上顯然相信他淡薄權位,與世無爭,就連隔日受命加派侍衛駐守東宮,那顧懷遠亦是一副趾高氣昂,不將他放在眼裏的態度,甚至質疑顧城並無能耐為他洗刷冤屈,更遑論與他為敵。


    顧戰是真的不明白,父皇為何要委此重任予顧城,任命這個書呆子調查此事,還不如由他親自出馬,為自己洗脫罪名。


    雖然他也曾懷疑,顧城可能是背後覬覦皇位,構陷謀害他之人,但他顧戰可是當今皇後嫡子,出生即受封太子之位,而顧城因母妃戴罪而終,自小在宮中無依無靠,飽受淩辱,有何資格權勢能與他爭鬥?


    父皇想必也是認為他是皇子之中,最不可能與太子抗衡的人,才會授命他查清此案,找出背後主謀。隻是顧城除了一肚子陳腐的詩書,整天與那閑散無用的弘親王吟詩作畫,還會些什麽?


    顧戰見他帶了一班侍衛進殿,分派站崗的據點,便沒好氣的說:“本太子今日落難,倒是便宜了三弟,這麽威風八麵的帶護衛前來看本太子笑話。"


    顧城恭謹的迴答道:“大哥何出此言,臣弟見大哥遭人陷害,心中也很是憤愾,昨夜接獲父皇受命之後,便擔心有人再出手謀害大哥,這才一早帶護衛前來守衛東宮。"


    顧戰嗤之以鼻,輕蔑的問道:“那你想好要如何幫本太子揪出幕後主使者,洗刷罪名了嗎?"


    顧城麵不改色,仍恭敬俯首說道:“自昨夜受父皇之命以來,臣弟便輾轉思索一整晚,至今仍無頭緒。"


    顧戰用蔑視的眼神斜睨著著顧城,嘴角揚起一抹高傲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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