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要讓月月跪祠堂?”


    大夫人先是一愣,隨即笑了:“你現在是在質問我嗎?”


    蕭黎楊吞咽了一下口水:“不是,我隻是想知道她做錯了什麽,你要這麽懲罰她?”


    “幫著外人損壞你的名聲,這還不夠懲罰的嗎?”


    “可是你明明知道......”


    “好了,那一箭本來就是意外,馬背顛簸,射偏了很正常,可你如此真心待她,她卻這麽對你,難道你還執迷不悟嗎?”


    蕭黎楊麵上浮現一抹痛苦之色:“你不知道,這是我欠她的!”


    “我們什麽都不欠她,侯府收養了她,把她養大,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還有什麽欠不欠的。”


    “你不懂!”


    蕭黎楊無助的垂下頭,嘴裏隻喃喃的說,這是欠她的。


    大夫人實在是煩的不行,讓下人左右架起放在了床上。


    “這幾天你們看好他,不許讓他出去半步。”


    “是,夫人!”


    ......


    一連躺了好幾天,沈弦月才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迴來了,正好太陽高照,她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沒人打擾的感覺真好。”


    迎夏看著沈弦月氣色紅潤,說話中氣十足,心裏也止不住的高興:“小姐到底是養好身體了,看著精神多了。”


    說著她從身後拿出一個帖子:“對了,這是方才奴婢去取飯,門房交給奴婢的,說是給小姐您。”


    沈弦月不明所以的接過來,打開一看,臉色有一瞬間的凝滯。


    時刻關注沈弦月的迎夏頓時迎上來:“小姐,是什麽?”


    “生辰請柬,曲詩盈的。”


    說來重生這麽久,除了第一晚在宮宴上看到曲詩盈一次之後,就再也沒見過,發生的事情太多,居然忘了曲詩盈的生辰就是這幾日。


    “曲小姐與小姐交好已久,小姐肯定是願意去的吧?”


    看著單純的迎夏,沈弦月心裏苦笑。


    交好?


    能把自己處心積慮害死的人,怎麽會交好。


    不過迎夏說的對,該去的還得去,要不然怎麽想辦法報複她呢。


    “肯定是要去的,你記得幫我去庫房找找適合做生辰禮物的物件,到時候帶上就行。”


    迎夏納悶,往年不是小姐親自挑選的嗎,而且早早地就準備好了,可是今年不但忘了,還這麽敷衍。


    她身為小姐身邊的大丫鬟,居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真是不盡責啊!


    “東西做好了嗎?”


    “好了好了。”


    迎夏放下手裏的蒲扇,滅了小爐子裏的火,找了個食盒裝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蕭圖玉的院子最偏僻,在整個侯府的西北角,要去他的院子就要穿過一個很大的花園。


    此時還不到百花盛開的季節,倒是零零碎碎的開了一些,也算是為院子增添了一抹春色。


    越往前走越安靜,就連灑掃的下人都沒看到幾個,隻餘下風吹樹葉的聲音。


    “小姐,我聽說侯爺雖然住在這裏,但是不讓任何人近身伺候,就連最近的下人都隻能在院子外麵的石子路上掃掃落葉。”


    沈弦月左右看看,一個人都沒見到,蕭家家主不上心,下人自然也跟著怠慢。


    她輕笑一聲,突然覺得蕭圖玉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和自己也差不多。


    一個是沒有親人,寄人籬下,一個是有親人,卻形同陌路。


    迎夏上前推開門,院子裏麵更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小姐,侯爺不會不在吧?”


    “沒事,我們把東西放下就行,我問過門房了,這幾日他都迴來得晚,碰不上很正常。”


    迎夏點點頭,可是推開門的瞬間,沈弦月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透過門窗飄了出來。


    她臉色一變,猛的推開門,就看見蕭圖玉眉頭緊皺,臉色蒼白,虛汗直冒,因為忍耐,嘴唇都咬出了血。


    幾乎是一瞬間,沈弦月將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後吩咐迎夏:“你去守在院子裏,不許讓任何人進來!”


    迎夏嚇得腿都軟了,但還是本能的聽沈弦月的吩咐,出去關好了門,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瑟瑟發抖。


    “侯爺,你...你這是怎麽了?”


    蕭圖玉聽到熟悉的聲音,努力睜開眼,看見沈弦月的時候都帶著重影,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還真是傷的重,都出幻覺了!”


    他的聲音很弱,沈弦月沒聽清楚說了什麽,她的眼神看向胳膊上的傷口,包著的紗布歪七扭八,隱隱還能看見血跡。


    “你上藥了嗎,就這麽包紮可不行。”


    沈弦月搬來板凳,麵對麵坐在蕭圖玉麵前。


    拿出帕子輕輕幫他擦了擦汗,真實的觸感才終於讓蕭圖玉清醒過來,一把抓住沈弦月的胳膊:“真的是你?”


    “停停停,快鬆手,你胳膊又出血了!”


    沈弦月不費任何力氣就把他的手拉了下來,拿過一個枕頭,輕輕的墊在腿上,讓胳膊可以有一個支撐。


    “你這裏有沒有藥,你這傷口需要處理上藥,要不然會感染的。”


    蕭圖玉沒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


    “侯爺?聽不見我說話嗎?難不成耳朵也傷了?”


    “沒有,藥在櫃子上,你幫我拿一下,我腿上也有傷,不方便。”


    沈弦月下意識的往他腿上看去,她習慣穿玄衣,燈光昏暗,即使染了血也看不出來。


    蕭圖玉察覺到她的眼光,不動聲色的並了並腿,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沈弦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眼神好像落在了不該落的地方。


    “那個,我去幫你拿藥,你別動。”


    蕭圖玉的屋子清冷的不像是有人在住的樣子,隻有他說的櫃子裏滿滿當當的放著各種藥物,大多都是治療刀傷劍傷的。


    她不知道該拿哪一個,剛想問,就聽見蕭圖玉的聲音響起:“紅色瓶塞。”


    沈弦月找到對應的瓶子,拿過來卻一時間犯了難。


    雖然經過上一世的生死之事,她對於男女大防看的沒這麽重,但是麵前的人是蕭圖玉,那股別別扭扭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你自己可以嗎?”


    沈弦月小心的發問,蕭圖玉眼神瞬間暗淡下來,像是忍著劇痛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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